你大爷的!
这臭小子是真想把他活活打死是不是?!
心黑手辣成这样儿?果然讨厌他还是有原因的!!
将铁伯给捶的宛若一滩烂泥的夙三爷,含笑潋滟的蹲他面前,戳戳他。
“铁老先生,不管什么原因,让你看爷不顺眼,从而想给爷的小落落上眼药,说实在的,爷一点儿都不在乎,也不带怕的,毕竟,不管你如何做,如何说,爷家的小落落定然是会站在爷这边的——”
“对于这点,爷很确信无疑——”
“而,至于为什么揍你,仅是因为,看你不顺眼,还是相当不顺眼的那种——”
话落,他撸掉麻袋,与鼻青脸肿到都快要辨别不出五官的铁伯对视,笑意不变,但,双眸之间却蓦然撕开一道红与白,火与水相互抵抗燃烧的竖瞳,将他笼罩其中,亦在他骇到本能的打颤之际,低笑出声。
“原本,对于爷看不顺眼之人,他是绝对没那个机会多活一秒的,可你却有点儿不一样,谁让你伪装的太好,让爷家的小落落把你视为亲人长辈,乃至良师益友,然,你自个儿却心知肚明——”
夙顾白竖瞳之中的火与水矛盾又诡异的蹂躏在一起,仿若两个本不能共存共生的极端,却被他用了非比寻常的手段,强行的积压到一起,诡谲惊蜇的似是魔神临现。
甚至,他那低磁含笑的声音之中,都漫上了撕裂般的水火气息,扑面而来,直袭灵魂!
“爷家的小落落于你,或者你们而言是什么,你们非常清楚,爷亦非常清楚,所以,你们想要用爷家的小落落拿捏爷,就不能怪爷,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不是?”
“嗯,当然——”
他徐徐缓缓,沉沉浮浮的笑。
“爷确实很宝贝爷家的小落落,甚至,为了爷家的小落落可以做出很多妥协和让步,但,唯有一点,却是不会退让分毫的,至于哪一点,夙老头儿很清楚,铁老先生不防去问上一问,也就知道了——”
话落,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睨着铁伯,还伸手蹭了下自己的唇瓣,殷红又嗜血。
“说起来,铁老先生觉得,当未来的有一天,把你视为爷爷般尊敬,师长者崇拜的小丫头,得到你之所以那般的把她当成亲孙女儿的养着,教着,护着,调教着的主要目的,仅是要把她推出去当个附替——”
当附替二字一出,那神情骇惧,本能惊颤的铁伯,再也强撑不住的泄了自身的本尊气息,亦再也无法完美伪装。
这般模样,让夙三爷笑出了声,邪肆又鸷妄。
“她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待你呢?啊,突然有些期待呢,不如?”
不如二字刚出口,他的裤角就被铁伯给抓了住,因上了年纪,有些苍老的手指关节,绷到泛白,亦控制不住的哆嗦,可见,他是真的在怕,在恐惧。
也更加的说明,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让那个丫头,知道自己本身的命运,以及,他对她的一切付出皆是利用和推她去死——
那般残忍的事实,他到死都不想说,不敢说。
因为,他无法承受和面对,那个丫头在得知真相的目光。
单是一想,他就痛到无法呼吸,甚至痛恨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职责,自己的一切一切。
“——求——”
“嗯?铁老先生在说什么?”
双唇青紫颤抖的老者,用一种哀求的眼神望着面前这个宛若魔神,不,是真正魔神的少年,声音发哽。
“求你,别告诉她——”
“哦?”
少年轻笑,颇为玩味。
“别告诉谁?”
“——落,落落——”
“告诉她什么?”
“——附,附替的事——”
“那么——”
夙三爷抬脚踹开他的手,亦弹了弹被他抓过的地方,然后,双手插在口袋里,半弯下腰,凑离他半米之上,弯眸而笑。
“铁老先生能否告知爷,附替又是什么呢?或者,爷家的小落落,为什么要成为附替?还是爷的附替呢?乃至——”
他又凑近一些,离铁伯仅有二指之远,声音戏谑,似是还带上了些调侃的低声呢语。
“她啊,存在的理由是什么?被人培养成少主的理由又是什么?教会她读书认字就好,生存技能就好,可为什么还要教她杀人夺命,沾血染煞呢?更甚——”
魔气弥漫,脚下寸寸腐蚀的少年,笑出声。
“她的人生就像一个笑话,被亲生的父母遗弃,再被人算计着捡回去,然后,成为一道可以见光,却有着时限的影子,且,只要时限一到,哪怕是阎王都无法再掌管她的生死——”
“必需代替一人,去喂那吃人的祠堂,短暂的维护着大家伙想要的‘和平’,真的,很可悲啊,那么一个,看上去清清冷冷,明明都染过无数血,沾过无数命,竟然还难得保留着一部分纯真,亦能笑的很甜很甜的小丫头——”
“倘若知道,她一直以为跟亲人一般存在的幻岛家人,竟然这般的将她养大,仅是为了送她去死时,能够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延续死亡时间?她该有多伤心啊?”
“甚至——”
那少年很是愉悦的低笑,残忍又将一切玩弄于鼓掌。
“幻岛的家人,废都的夙氏,京都的霍氏,都在有意无意的将她引到,她在不久的未来,要莫名其妙为之去死的少年身边——”
“好让她尽心竭力的与那少年彼此吸引,彼此牵引,最终宛若连体婴儿般的不分你我,惺惺相惜,直到她们的情感抵达到某种共融点,契合到可以唤醒这三方手中的老古董时,也是他们阴阳相隔之际,对不对呀?”
似是对于一切都了如指掌的少年,在此时的铁伯眼里,已经不再是个人了,而是——妖魔之物!
可,他以为这样就完了?
没有呢——
睨着苟延残喘的老者,夙三爷闷声而笑,胸腔之内发现颤动的嗡鸣,却宛若一声声夺命符一样,炸响在铁伯而内。
紧接着,他将那两指的距离再次缩短,挨在铁伯的耳边,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话,刹那间便让铁伯整人不受控制的狠狠一抽搐,然后喷出一口血来。
而,那少年在血快要溅到他身上之时,转身而走,低声沉笑。
“爷很期待,到时候,是爷的小落落会为了你们与爷反目成仇呢?还是为了爷与你们反目成仇?亦或者两难无选,自行了断呢?想来,一定非常有意思呢?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