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零的自如神色，季肴便谨慎了许多。
窦元白抱着箱子往后退了几步，想上去帮忙，但深知现在自己不走只会给季肴造成更多的困扰。
更何况，这些药是她指名一定带走的，那么他就得把东西保管好。
窦元白咬了咬牙，回看了一眼停车的地方，又看了一眼目前的情况。
沈宁是没有战斗力的，另外两个黑衣人已经倒下了，所以最大的威胁只能来自于季肴对面的男孩。
他虽然身手算不上好，但是长期游走在危险地带，他能嗅到其中这人身上的危险气息。
但，不管怎么说，凡人之躯，总归是比不上现代科技的吧？
窦元白深呼吸了一口，手上的力度也加重了些，头也不回地朝着马路走去。
零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想要先绕过季肴去解决完再回来，没想到季肴直接拦在了他面前。
“我说了，你的对手是我。”
季肴声音很冷，像是扎满了冰碴子，沁入骨髓。
零挑了挑眉，观察了一眼窦元白走的方向。
——那边除了路边的观赏花丛跟绿化树，什么都没有。
如果真像研究院其他人所说的那样，七号如今能力退减。那么按照自己的实力，最多十分钟就能解决她。
十分钟，靠着普通人的一双腿，又能跑多远？
到时候再去把东西追回来，也不会太迟。
零收回了思绪，把注意力放在了季肴身上。
“听说你以前是研究院最强。”他邪气地笑了笑，“今天终于可以跟你交手了。”
季肴没有说话，淡漠的神色之下，不免藏着些紧张。
现在零才注射完药物，到底实力怎么样，她无法揣摩。
“你不说点什么吗？”零问道，“或者是，你害怕了？”
“没什么好说的，动手吧。”
季肴平静地回答道，摆出了应战的姿势。
“我挺欣赏你这样的人的，其实。”
零年纪不过十三四岁，比季肴小不了多少。此时他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奇怪，或许是变声期伤了嗓子，听上去沙哑无比。
“零！要活的！”沈宁见形势一触即发，立刻大声喊话道。
“知道了。”
零不太耐烦地皱起眉，随即冲了上去。
他动作极快，几乎要留下残影。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达到的速度！
季肴大惊，立刻往侧边避让。但巨大的冲击力，携带着骤风直接打掉了她的帽子。
她来不及多想，反手就要阻挡零接下来的招式。
零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他刚才的速度已经提到了极致，就是想要给季肴一个下马威。但没想到，她竟然能避让过去。
研究院那些家伙，是不是在骗他？
其实七号并没有传说中的状态下滑，反而是保持得很好？
季肴欺身向上，朝着零的肩膀砍去。但奈何对方像是计算了一般，微微侧身，直接避让了过去。
电光幻电间，两人已经过了数十招。
季肴头发有些散乱，她微微抬手，将有些妨碍视线的头发卡在耳后。然后专注且谨慎地看着对方。
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手臂刚刚避让不及，被季肴砍到了小臂。此时有些生疼，甚至有些麻木。
他心知这应该是借用了一些奇怪的招式，例如穴位之类的，但很遗憾，他不会这个。
而在季肴面前，他更不可能面露胆怯。
“看来研究院那些老家伙果然骗了我。”零眼底满是嗜血的光，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你身手很厉害。”
“只可惜……”
他顿了顿，才语气莫名地说道：“你遇上了今天的我。”
零才注射完药物，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充沛而强劲，就像是想要找个突破口发泄出来一般。
刚巧，季肴将会是这个突破口。
紧接着，他再度冲了上前。明明是个看上去瘦弱的小男孩，此时却迸发出了巨大的，不容小觑的力量。
季肴瞳孔骤然缩小，风声刹那间就逼近到了她的面前。
“皎月！”
身后骤然传来轮胎在地上摩擦的声音，锋利地划破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锐声音。
是窦元白！
季肴来不及反应，生生受了零劈过来的一掌。只见窦元白开着那辆之前藏在绿化带里的车，后边车门还大开着。
“快上车！”
不需要窦元白多说，季肴反手对着零的眉心抓去。而后者为了躲避，往后倒退了半步。
就是现在！
季肴也不恋战，趁着零后退的片刻，飞快跳上了车，砰的一声关了上门。
而窦元白松开刹车，重重地踩在了油门上。
零怔愣了半秒，立刻想要追上前去。他跑起来速度极快，但终究不过是凡人之躯。
再快，又怎么比得过四个轮胎的车辆呢？
更何况，这辆车还是窦元白之前特意找人改装过的。能让他真的追上那才奇了个大怪。
零的手眼看就要摸到车门把手，但转瞬间，车再次加速，直接冲了出去，离他的手也越来越远。
而下一秒，他顿时觉得刚才被季肴打中的地方开始有了堵塞感。身子一僵，那股气左冲右撞地出不去，最后直接蔓延开来。
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窦元白从后视镜里看到逐渐变小的零，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开始他想的是，拖到自己这边的援军来。但这里毕竟是郊区，等他们到了至少也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但季肴那边的情况看上去不容乐观，他便急中生智，想到了这个办法。
还好，还好季肴没事。
“皎月，你没事吧？”
“我没事。”季肴的声音听上去格外虚弱，有气无力的。
这还是窦元白第一次听见她这种声音。
从季肴加入SPO以来，她也出过许多次任务，每一次都能漂亮的完成。
哪怕是上次俩人被困船上，也不见季肴如此虚弱。
“坚持下，我给白皮松说过，让他今天先别急着走。”
“嗯。”
季肴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刚才零那一掌她是结结实实挨的，劈在她的右肩上。加上最后为了逼迫他后退，季肴不得已右手出了招。现在松懈下来，只觉得右边肩膀跟完全碎了一般。
也不知道是不是车速太快，季肴觉得有些发昏。
随即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