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这人情况已经稳定许多了,主要是这人身体底子好,意志也足够坚强,这才能起死回生。”
“要是换了别的人成了这样,老夫还真不确定能不能救回来。”刘大夫摸着胡子欣慰的看着患者。
不错不错。
陈仁和点头:“多谢刘大夫了,这也亏你医术好,不然……”
“刘大夫,你跟着王四下去拿你的诊金吧。”
他们看似分工不明确,但是陈仁和心里是知道他们适合做什么的。
比如说王一机智聪慧,适合去打先锋;王二心思细腻,适合照顾人;王四算账厉害,适合管财务;王五……憨憨的,就是个二傻子,只适合打杂。
王三的话许久未见,不知道他可还好。
陈仁和想到王三心里又是叹了一口气。
“嗯,好,还有啊,这药的用量我跟这位小兄弟说了,这位小兄弟学东西快,又认真,是个学医的好料子。”
“哦,对了,这药用完了就再来取,切记,患者情绪不可以太过激动。”
刘大夫像老父亲一样叮嘱着。
王二连忙在旁应道:“是,刘大夫。”
他说自己适合学医,王二听到了老大夫说的那句话,他眼角泛起了苦涩。
是啊,他……适合学医。
刘大夫听到王二这句话后,才跟着王四慢慢的走出去了。
那床上躺着的人开始说话:“大人,我名叫扶桑,是京师人氏,我想要报案。”
陈仁和点头:“扶桑,你可真如这更夫所言?”
扶桑凉凉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更夫:“是,他说的都对,但有的不对,我妹妹就是他们逼死的,他还污蔑我妹妹就是那个女鬼,我妹妹才不是女鬼。”
“我妹妹死后,我也没有梦到过她,若她真的变成了女鬼,我巴不得她来见我……”
他还没说完,那更夫就怒骂:“你小子就是个灾星,你妹妹就是个荡*货,那女鬼不是你妹妹是谁?”
谢长安蹙紧了眉头:“什么?”
这人说话怎的那么难听,果然是乡野村夫。
扶桑苍凉的笑:“大人,我都这样了,有必要骗你们吗?这更夫是我邻居,他很会颠倒黑白,他们把我妹妹……给玷污了,还反过来说是我妹妹勾引,村里人都在说我妹妹人尽可夫,她怎么受得了这些话?我可怜的妹妹就……跳了井,捞出来的时候人都僵硬了。”
谢长安听到这个故事,神色不禁动容:“那你是遇到了什么才变成……这幅样子的。”
扶桑脸上出现害怕的神情。
王二一直照顾着他看到他这样有点于心不忍:“谢小哥,你慢慢问,别把人吓到了,刚刚大夫也说不能刺激他。”
扶桑摆摆手并感激道:“我已经是到过鬼门关的了,这点情绪上的波动,我还是受得起的。”
“我遇到一个自称半仙的姑子,她说可以帮我复活我的妹妹扶婵,我相信了她,没想到……她就是个恶魔!”
“她先诱哄我脱掉衣服,然后就把我身上抹了蜜糖,让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的来咬我。”
“我害怕极了,可她说这是要救我妹妹唯一的办法,所以我只能忍着,可是可是她迷晕了我,醒过来我就变成了这股鬼样子。”
“我逃了出来,回到村子里寻求帮助,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遇到的人不是害怕我就是厌恶我,我知道这是人之常情,我看着自己都可怕,可是我还是恨他们,要不是他们我的妹妹就不会死,我也不会变成这幅样子!”
扶桑情绪一激动,一口污血喷了出来,他现在身上戾气很重,好像随时都能跳起来杀人,他眼神厌恶愤恨的看着更夫。
更夫定定神,可还是掩饰不住他的害怕:“你瞪什么瞪,你们就该死!”
谢长安实在受不了这个更夫,就派人把他架了出去。这下他可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即使人不是他害得,可是也与他有关。
“那你妹妹扶婵死的时候怎么不来报官?”陈仁和问。
扶桑被王二服侍着漱了口,和缓了情绪这才开口:“我妹妹说到底是自杀,要是我来官府,你们也不一定会管,所以……”他脸上露出了愧色。
他尽力保护的人在害他,反而是这些他心里一直带有偏见的人救了他,实在是可笑。
谢长安可惜道:“你就该在你妹妹被那群畜生那样了之后就报官,这样你妹妹也许就不会死。”
又痛心教训道把:“何况你太傻了,哪有什么起死回生术?如果那姑子真的会起死回生术,怎么就会待在那哄骗你,这种人应该是被哪个王朝都会被当做神一样供着的。”
陈仁和等人很赞同谢长安这一番话。
扶桑叹气:“事已至此,我只想让害我妹妹和害我的人得到该有的惩罚。”
他们叮嘱他好好休息便走出了房间。除了王四、王五被派出去了,王二又要照顾扶桑,这时只有陈仁和、王一和谢长安来到府衙大堂内商量对策。
“那扶桑的话可信吗?”王一又是这个问题。
陈仁和道:“一半一半,现在顶多算知道一个大概,要是想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得去那调查一番。”又对王一说,“你也算是熟悉那里的环境了,今天下午我们便去村子里看看究竟是些什么样的村民。”
谢长安问:“那我呢?”
陈仁和道:“你也去,不过在去之前,劳烦你去请两个人。”
谢长安心里浮现了不好的预感,果然陈仁和说要去请徐年和沈以归。
“我不去请沈以归,他怎么有空管我们的事,徐年,你去请她干嘛,那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我们几人不就够了?”谢长安否定道。
“徐年,追踪术学的极好,可别辱没了她的才华。沈以归作为大理寺少卿,又有办案的经验,请他来最合适不过。”陈仁和回道。
“徐年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跟着我们到处走,她家里人也不同意吧?他有经验我也有啊。”谢长安碰到他们两个人的事就跟杠精上身了一样,一口一个大理由。
陈仁和无奈的说:“徐年不会想个别的身份出来,我想她是愿意跟着我们去的,就当散散心了,她不是得了什么病,也不好总是将养着,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就派人把她送回去就行了,再说,还不是有你保护着吗?你怕什么?”
“还有,沈以归来了,你才好和他一较高下,你向来看不上他,要是你这次比过了他,可不在徐年面前也长脸,是不是脑子被水给泡了?”
陈仁和把话说到这一份上,再劝不动也就算了。谢长安一听这话很有道理,就立马高兴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陈叔,多谢。”
他一说玩就风风火火跑出去了,留下陈仁和和王一在风中凌乱着。
“谢小哥是去请人了?”王一问。
“不然呢?跟着王五待久了变傻了?傻小子。”
徐府,鹿鸣馆内。
怀仲战战兢兢递上了一份名单给徐信。
徐信眸子半眯,没有接那份名单,只是这么看着底下跪着的他。
“我说我什么时候就要这份名单的,你又是何时递上来的?”他冷冷的说。
现在的他浑身清寒,好似在酝酿着狂风骤雨。
他最近不管是去哪里,都会听到有人在议论他在老父亲出殡是连摔三次丧盆,丧盆都没有碎的事。
要说没有人带节奏,他死都不信。
而这个怀仲,办事是越来越“利索”了,他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蠢人!
“爷,这丧盆经过的人实在太多了,小的排查了许久才找到几个关键性的人物,所以这才慢了些。”
“请爷恕罪。”
他跪着低下了头,面上满是惶恐不安。
徐信勾着嘴角笑,儒雅的他好像是地狱来的魔鬼
怀仲虽然没有看见他脸上的神情,但他那丝丝寒意还是一个劲的冒出来,不想注意都很难。
他也早就知道自家爷就是这样的性子,也没有多奇怪,只是把头低的更低了。
“拿过来,愣在干什么。”徐信道,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害我了。
怀仲跪着前进,来到徐信跟前,像狗腿子一样把那封书信递上去。
徐信展开,看到了上面写的几个人的名字,瞳孔微缩,随即又恢复正常,好像是了然。
果真是他们,徐信敲着桌子,打着节奏,一声一声透进怀仲的耳里。
“爷,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徐信冷笑:“怎么做,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这时半珑又进来了。
她看到怀仲跪在地上,眼睛都没有眨,一副了然或者说是漠不关心。
“爷。”她恭敬的行礼道。
徐信勾起她的下巴,声音透着寒意:“你那日的话我想了许久,果然,就是他。”
他把那名单给半珑看。
半珑接过,看完之后她的表情略显复杂。
“爷,我觉得不太可能。”她回道。
徐信挑眉:“那你说不是徐贺是谁?”他说完这话,身上的冷气更甚,放佛要冻死他们才好。
半珑却不怕,她道:“二姑娘,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