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咱俩谁付谁钱啊?”
赵飞尘回想平常方闻剑的嘴脸,尽量装出一副老江湖的模样:“关于太华派在振云楼摆宴,你知道什么说什么,比如有什么异于平常的地方。另外,我们长了眼睛,最好说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否则别怪拿不到钱。”
小冬子变得有些愁眉苦脸,开始觉得这钱不好赚了。
他抓耳挠腮一阵,咬唇道:“如果非要说异常的地方,看场面不像摆宴请客,倒像堂口摆香案开香堂,还请来友帮助阵,似乎要给谁一个下马威。去年西街黄大佬就这样对付新起的南街刘老大,大家群起强逼,刘老大只得留下一只手……”
夏云神情微僵,亏得妆浓,并不明显。
赵飞尘暗忖修真士该不会一副黑dao做派吧!心中有些发虚,故作轻描淡写的问道:“哦,都有哪些友帮?”
“都是浮云地界的大小仙门……”
小冬子掰着指头道:“五行门,中条派,松果派,当然还有太华派,都是大仙门,在城中常驻仙师,谁自认有选士天赋,都可以上门去试试,说不定真被瞧中,从此踏出凡尘。还有一些小仙门,选比时才露面,但不是年年都来,所以……”
他露出为难的神色,显然对些很少现身的小修真门派,并不太熟悉。
赵飞尘和夏云相视一眼,看来太华派的孙渭、沐明心和松果山的公孙归,都是常驻浮云城,替自家招收弟子的人,当然不允许被别人挖墙脚。
难怪自己两人的到来,引起他们这么大的反应,如果换个不是选比的时间,他们未必会如此咄咄逼人。
事情麻烦了,夏云脸色很难看。如果昨晚赵飞尘那番话还属猜测的话,如今已经可以肯定,人家之所以摆宴,一定是为了杀鸡儆猴。可以想象,其他几个大门派也一定与太华派同仇敌忾,借着这个机会,把所以小门派都赶出局。
赵飞尘定了定神,又问道:“他们人数多么?”
夏云偷瞟他一眼,心道:“原来你也慌啊!”
小冬子露出奇怪的表情:“当然不多啊!仙师又不是地里长的白菜。城里的仙师最多的时候,满打满算,就算加上司祭大人,也未必能坐满一张圆桌。”
赵飞尘“哦”了一声,有些不太相信,他总觉得修真士真就像白菜一样,遍地都是。像在风陵城,他见到的人就没几个不是修真士,还个个厉害得吓死人,比如管中窥那个人形重铠自走炮,还有他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妻风夜心。
夏云轻声解释道:“咱们来得……那里不一样,平常地方上,能找出十名修真士都算了不得的大城了,大半修真士都分散各地,要么在夏廷任职,要么在自家山门。太华派勉强算大派,正儿八经的修真士顶多十来个,更多只是选士。”
她来之前找洪三做过功课,对浮云城附近的情况,多少了解一些。
赵飞尘忍不住问道:“昨天那三个家伙,选士还是修真士?”
夏云垂目道:“太华派那对男女是上品选士,松果山的公孙老头稍微厉害一点,是位低阶修真士。”
这是来自于夏卫的情报,应该不能说的,但不知为什么,赵飞尘一发问,她就忍不住说了。
“看起来一个个牛逼哄哄的,原来是些样子货。”
赵飞尘立刻轻松下来,早在阳山镇的时候,他那时啥都不懂,还不仗着圣言术硬干过风宇渡这个选士。
他才不信经过战场洗礼,又玩命修炼的自己,还敌不过几个选士加低阶修真士,就算以寡敌众,真打不过总能逃得掉……度人经最善逃跑,乱窜起来连方闻剑都追不上。当然,他也没下死手,因为飞去来式根本例无虚发,怎么躲都没用。
夏云皱眉道:“不可大意,更不可轻启战端,那几个门派都在附近山中,真要打伤甚至打死他们的人,附近几个门派加起来,十几个修真士还是凑的出来的,真惹出一两个中品修真士,足够你我受的。”
赵飞尘呆了呆,又想到方闻剑和夏光光,那两个家伙好像就是中品修真士,人家想玩儿一样戏耍他,他居然连还手之力都没,不由郑重点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一旁的小冬子则脸色阴晴不定,忽然猛一咬牙,突然跪下磕头:“请……请两位仙师收我入门,我……我会烧水做饭洗衣服,还会……会会叠被铺床……”
赵飞尘和夏云被他这一出弄得莫名其妙,待听到最后一句,都不由笑了起来。赵飞尘打趣道:“你会铺床?我还会睡觉呢!哈哈。”
夏云轻笑着摇头:“看得出来,你很机灵,应该早猜到我们是修真士,刚才还好好的,为何突然这样?”
小冬子老老实实道:“之前认为两位仙师惹上太华派,不死也要脱层皮,我哪敢触霉头,如今看两位依旧谈笑自如,就知道出身不凡,不惧些许麻烦。小冬子命苦,又总不服输,难得碰上大好的贵人,不试上一试,死也没法瞑目。”
夏云淡淡道:“是么!你真当我们是贵人?”
小冬子惨然道:“如果现在还不试上一试,事成之后,两位仙师恐怕要杀我灭口,小冬子有年幼的弟弟要养活,还不能死。”
赵飞尘笑道:“谁说要杀你灭……”
他忽然住嘴,因为夏云脸上突然浮现的神情,明明白白的显示小冬子并没有猜错。
夏云垂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在你面前话说多了,所以才要灭口?”
“是。”
夏云轻轻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待在我们身边,如果尽心办事,又办得好,事成之后我会考虑带你走。”
赵飞尘觉得她似乎在骗人,嘴巴张了张又紧紧闭上。
车厢彻底沉默下来,车轱辘桀桀的压路声有规律的响着,就像绞在脖子上的麻绳,一点点的收紧,死寂的气氛,令人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车夫大声道:“两位大爷,振云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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