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这鬼楼有多邪性。”窦大宝走到我身边悻然的说。
我想了想说:“别乱来,我们今天晚上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高战。”
两人走进巷子,并没有见到那天的七层塔楼。
来到鬼楼的院外,大门被用一条婴儿手臂粗的链条锁锁着,就连小门上也从外面锁上了。
里面没人?
我一下想到了头一次来时见到的那个穿蓝布工作服的老头。
连他也不在?
不知道怎么着,想到那个老头,我忽然又想到了吴浩和周晓萍他们几个述说的经历。
他们四个来的时候,貌似也没见到那个老头。
不光如此,现在回想起来,我怎么突然感觉,在他们的述说中,似乎还少了点什么呢?
“已经过十一点了,现在咋办?”窦大宝问我。
我想都没想,就说:“翻墙进去。”
院墙是为了保护老楼建的,约莫有两米多高。
但这当然拦不住我和窦大宝,两人没费什么力气就爬了进去。
窦大宝四下看了看,回过头小声问我:“祸祸,你有没有觉得这儿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我反问。
窦大宝摇了摇头,皱着眉低声说:
“我也说不上来……就感觉吧……感觉……我真说不上来。”
我愣了愣,点点头,“万事小心。”
窦大宝边说边不自觉的活动着手脚,样子看上去很有点无厘头,但我却隐隐约约体会到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其实从脚一落地,我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是……就是觉得浑身‘拿得慌’,感觉浑身紧绷绷的……就好像是裹着被子睡觉,在梦里想干什么,却施展不开手脚似的。
刚开始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对身上这套不符合时代的衣服不习惯,可是听窦大宝一说,才发现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感觉,不是衣服的事儿。
“那个歌女……梦蝶在哪儿呢?”窦大宝问。
我看了看眼前的两层老楼,就差没苦笑出声了。
现在已经过了夜里十一点,也就是过了子时。
我前来赴约,却没能见到上次的塔楼,而是只有眼前这栋黑洞洞的老楼。
当时梦蝶把我引到巷子里,就只说‘下月初一子时,她在鬼山等我’,现在想来,这话是真有些含糊,甚至是有些混账了。
她指的鬼山,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指塔楼,可如今塔楼并没有出现。
而且我有种莫名的感觉,那天见到塔楼,似乎是一次意外。
对于那样一栋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楼,我可能没有第二次见到的机会。
那‘我在鬼山等你’,鬼山是指哪里?
貌似同样的位置,就只有这样一栋老楼了。
窦大宝看出我的疑惑,小声提议说:
“都过点了,那女的到现在都没出现……要不咱单一目标,找高战?”
“好!”
我下意识点头,随即抬眼看向二楼最右边的屋子。
老楼是旧时的学校建制,是筒子楼,两边都有木质的楼梯。
我特意问过吴浩和周晓萍,两人一口咬定,他俩是从左边上去,直走到底才发现最后那间屋的门没锁,只是被一张纸片塞着。
而且吴浩和周晓萍还说,他们是原路返回跑下来的。
对于不熟悉的地方,原路去,原路回…哪怕是另有捷径也会因为大脑的偏向习惯遵循旧意识原路返回,这是最正常的逻辑。
他们的叙述算是很严谨了,可我怎么又觉得在他们的叙述中有些状况是我不明白的呢?
我思索的工夫,窦大宝已经打着手电,把楼下巡视了一周,跑回来说:“一楼的门都锁着呢。”
我一愣,转眼看向最右侧的那一间,“那边也上锁了?”
“都锁了。”窦大宝点头。
那就是说,那天见到的蓝工作服老头真不在这儿……
“去二楼?”窦大宝看向我。
我点头,“去二楼。”
窦大宝之前听我复述过四个青年的经历,知道事关重大,粗中有细的问:“从哪边上?”
我自从翻进院里,脑子就有些混乱,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看左边。
想到吴浩等人的叙述,朝着右边的楼梯走去。
沿着右边的楼梯爬上二楼,我第一时间就去察看第一扇门,发现门果然没有锁,而是虚掩着,露出一条不足五厘米的缝隙。
窦大宝像个特工一样快速的扭身转到门框另一边,把手电高高举起顺着门缝上方往里照,然后冲我努了努嘴。
我借着亮光朝里一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要进去才能发现?”窦大宝低声说了一句。
我眼珠转了转,点点头,伸手推门,门扇发出‘吱呀’一下声响,应手而开。
我和窦大宝对望一眼,先后走了进去。
可是很快就发现,这屋子虽然大,但就是一间空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那几个熊孩子是不是瞎说的?”窦大宝回到门口小声问我。
我摇摇头,没吭声。
伸手摸了摸长衫的袖口,从里面掏出一个折成豆腐干状的纸片,转身把打开的房门掖上。
回头再看,屋里还是原来的样子。
窦大宝直接在屋子的四角转了个遍,走回门口,朝我摇了摇头。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按照吴浩等人的说法,他们是在这里见到‘胖子’的。
可如果这间屋子真有异状,我的鬼眼和窦大宝那双奇异的眼睛并驾齐驱,又怎么会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按照吴浩等人的叙述,反复尝试恢复了他们当时经历的场景,却仍没看到任何异象。
最后只得对窦大宝说:“我没招了,去别地儿。”
两人出了门,沿着二楼的走廊往前走,边走边打着电筒顺着窗户查看屋里的情形。
直走到左侧最后一个房间门口,窦大宝吁了口气,回头对我说:
“十七间屋,全是空的。除了那头的一间,其它都锁着。”
“几间?”我猛一激灵。
窦大宝一愣:“十七间啊,我知道这趟的事不能马虎,专门数的,二楼一共就十七个房间,和一楼一样。”
“是十八!”我盯着他的眼睛说。
“十八?”窦大宝和我对视。
“我数的是门。”
“我数的也是门啊!”
两人大眼对小眼了半晌,窦大宝转眼朝楼下看了看,试探着问我:“筒子楼,楼上楼下应该一样,要不要数数楼下?”
我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
两人下到一楼,肩并肩单纯的数门。
从左侧走到右边最后一扇门。
窦大宝笃定的说:“一楼是十七间房!”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说:“我数的是十八。”
两人四目相对,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我相信窦大宝,他说每层楼都是十七,那就是十七。
可我也不能否定自己的计数,我从二楼第一间敞开的门就开始计数,二楼是十八扇门,一楼也是一样……
“现在怎么办?梦蝶没出现不说,也没高队长的影儿……咱俩还出现分歧了。”窦大宝挠头说。
我大脑一阵纷乱。
的确。
不说鬼楼先前发生过什么,单说我和窦大宝肩并肩查探完整栋楼,他说每层有十七间房,而我数的是十八间……这就说不过去。
我反复想了想,最后一咬牙:“再数一遍。”
“你脑子锈了?再数不还是那些?我肯定没错!”窦大宝说。
我站在楼下,眼珠转了转,斜看向左边:“这次我们从这边上。”
窦大宝抿了抿嘴,点点头。
两人再一次顺着左边的楼梯上了二楼。
窦大宝打着手电朝第一间屋的窗户里照了照,回过头冲我撇嘴,“一样,没变化。”
我跟上去朝里面看了看,朝前努嘴:“下一间。”
‘反复重游’,窦大宝大步走到第二间屋子的窗口,打着手电往里照着看了看,突然回过头说:“有状况!”
我脚下一顿,跟着走到窗前,顺着电光往里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之前我跟着窦大宝,两人已经把这栋老楼探查了一遍。
除了二楼最右边的一间,所有房门都是锁着的。
而且,所有房间都是空的。
然而,此刻顺着电光看向屋里,这二楼的第二间房的正中,竟然停着一口黑压压的棺材!
“我刚才眼花了?”窦大宝小声问我。
我眼珠转了转,定在前方:“再看一遍。”
窦大宝反应了一下,点点头,朝前走去……
“是十八!”窦大宝在最后一扇门上用力推了推,回过头说:“这扇门也锁上了!二、四、六、八……里面全有棺材,光这一层就有九口棺材!”
我一愣,想想之前的情形,急着说:“下去!”
窦大宝这会儿也没主心骨了,急着跑下楼,站在楼梯口回头问我:“咋办?这到底咋回事啊?”
我迈下楼,环顾了一下四周,指了指一楼最中间的那两扇对开大门:“看看再说。”
两人对望一眼,相互点点头,正朝着那边走去,突然间,那两扇门竟同时敞开了!
与此同时,鼓乐齐鸣,原本沉静寂寥的院落变得喧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