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永平又怎么料得到会发生眼前这样的意外?
众目睽睽之下,确实没人碰到白杰,他自己就经脉尽断喷血倒下了。若是这样报上去,恐怕会被当作很严重的疑案来处理……
得先撤走铺在木缝中的道器凌波网,把自己摘清楚!至于替罪羊,可不就在眼前?
尹永平心下一定:“你们几个,把白杰带回宗派,请蒙长老救治,本座留下来查一查这几个人究竟用了什么阴毒法子伤了白杰想来那日也是这样伤了本座侄儿!刘单、杨简留下!”
点的正是那两个默默站在他身后的玉衡峰心腹弟子。
毛十三见状,知道终于得已脱身,微笑中带了一点焦急:“白师弟伤势要紧,那我等就先送他回去,尹长老千万当心些!”
说罢,自己背上白杰,示意张天盛背上“昏迷”的杨一悔,叫上许云柔,匆匆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卓景微微一怔。
尹永平分明也受了伤,只留下两个弟子,他就这么有把握?恐怕此地还设了陷阱,只不过方才尹永平搬石头砸了自己脚!
虽然不明白这意外究竟是怎样发生的,但有兰不远在,似乎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有人莫名其妙倒霉再正常不过青陵派的人早已领教得有些麻木,将其当成惯例或者铁律了。
反正,别人会倒霉,她是一定不会的。
沈映泉一派淡然自不必说,跟着“妖王”,有什么值得担心呢?
黄舒不肯跟许云柔走,留了下来,兰不远让他抱着老龟站到了墙角根本没人拿正眼瞧一瞧那只如假包换的妖王大人。
名唤刘单、杨简这二人齐齐上前一步。
尹永平脸色阴冷:“杀!一个不留!”
卓景忍不住放声大笑:“自不量力!方才不愿下死手,倒叫人小瞧了我的本事!”
见这尹永平不再掩饰,卓景也没打算再留手。
长发一甩,将灵气聚于掌心和足底,身形一掠,气贯长虹袭向那二人。足底的灵气,便是为了防着来自地下的攻击方才没跳的白杰经脉尽断,显然地上有问题!
面对强势袭来的卓景,这两个尹永平座下弟子不慌不忙,对视一眼,各捏了一粒赤红的丹药服下,顿时,二人身上齐齐爆发出冲天气势!
这气势竟像实质一般,掀得木屋顶哐当作响!
灵压!
兰不远瞪圆了眼睛,退到黄舒身旁。
灵压,她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日前在青陵山,那胖宦官身上便有这样的威压,黄舒曾告诉过她,这是筑基大圆满才有的灵压,更进一步,便可结丹!
什么灵丹妙药,竟能叫两个炼气期弟子,将修为直接提至筑基大圆满!
想来一定有时限、且事后极伤身!
尹永平阴笑道:“本座想要杀的人,除了乖乖就死,别无他路!”
卓景冷哼:“魑魅魍魉,宵小之辈!”
嘴里鄙视,其实不敢大意半分。哪怕是靠着药力暂时提升的修为,打在人身上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刘单和杨简二人双目赤红,已然有些神智不清,一招一式威力虽大,但行动间有些笨拙,卓景应付得极为吃力,倒也能咬着牙和二人缠斗,暂时维持不败。
二人身后,尹永平正在闭目调息。一旦他将方才被兰不远弄得紊乱不堪的内息调整过来加入战团,卓景就再无还手之力!
筑基级别的战斗,炼气初期的孙天喜冲上去纯粹是送死。
憨厚的孙天喜急出一头汗。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离宗究竟是几个意思啊?小师叔我们边战边退吧?大师兄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啊?!”他把两只宽厚的手掌抬在身前,抽疯般的掂。
沈映泉只深深望了兰不远一眼。
兰不远被他看得一愣:“看我干嘛?我有什么办法?”
一转念,似乎……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大师兄,二师兄,过来!”兰不远笑眯眯招呼道。
沈映泉眼神一亮,拉住孙天喜走到兰不远身旁:“师妹要我们怎么做?”
“自然是趁这老贼气息不稳,砍他呀!”她狡黠地眨了眨眼。
孙天喜一脸茫然,正要问,被沈映泉推了下脑门:“照师妹的话做!别傻愣着!”
孙天喜:“……那也破不了筑基期的护体灵气?”
沈映泉道:“师妹自有对策!你只管上!”
孙天喜硕大的脑门上仿佛画满了问号,抽着嘴角,拔出腰刀,怪叫着扑向尹永平。
兰不远:“啧。”
沈映泉果然十分机灵,懂得主动给人打掩护!……不对,他怎么知道自己要用一些不为人知的秘术?兰不远眯了眯眼。
罢了,先解决眼前的危局。
“师兄,你我二人这就开始诚心祈求神仙保佑吧!”兰不远冲着沈映泉眨了眨眼,然后双手合什。
孙天喜果然破不了尹永平防御,叮叮当当砍在他身上,倒像是在给这边诚心祈祷的二人助势。
兰不远运起神诀。
此地距离宗只有百丈之遥,灵气自然是充裕的。
她虽然无法操纵尹永平身上的灵气,但可以尝试着将四周的灵气调进地上那可容纳灵气的网状道器中,出奇不意攻击敌人。哪怕只能略作骚扰,替卓景稍微拖延一二也好。
这种强行提升修为的药物,药效定不持久!只要捱到药效过去,待这二人一废,卓景对上负了伤的尹永平,再有孙天喜在外围稍微骚扰帮衬,应有一战之力!
很快,兰不远进入了修行状态。
木屋中,约摸飘荡着十余缕灵气束。
兰不远心念微动,它们果然摇头摆尾,朝着她游过来。
“往下!下!别!别钻我身体里面啊啊啊啊!下面去啊!”
眼睁睁看着灵气一缕接一缕撞在她身上消失无踪,兰不远在心中咆哮着,默默流下两行泪。
终于有一缕,从她破洞的鞋尖钻了出来巡山那夜沈映泉弄坏的鞋,还没来得及补。
兰不远心中微喜,尝试着操纵它往地缝中去。
她其实也不知该如何操纵,便十分朴素地在意念中念叨:“进、进、进!左边!右边一点!再往左!再往右!哎对对对对!就这样!”
按兰不远的预期,这一缕灵气钻入地面这网状道器中,应该像是小船入河道,有大把的腾挪空间,却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