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乔伊沫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精致如画的小脸苍白如纸,她身上轻薄的白色睡裙被汗水侵湿,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
她细白的手指抓紧身下的被单,隐隐颤抖。
吱扭——
卧室房门被从外推开,有人快步朝她走了进来。
“乔小姐,您醒了?”
一道谨慎的年轻女人声音拂进耳畔。
乔伊沫卷密乌黑的睫毛堪堪一合,抿了口透白的唇,莹净的双瞳慢慢聚焦到站在她床边,穿着干练的女人,“凌音,几点了?“
“快七点了。”凌音边回边将乔伊沫扶起,看了眼她额角挂着的汗珠,抿唇没有多问,道,“乔小姐,我想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刚传来消息,慕先生再有二十分钟便到封园。”
乔伊沫清透的眸子蓦地一闪。
……
封园位于潼市较为中心的位置,而这个中心并非指市中心,而是从封园出发到潼市各个区域的距离相当。
封园占地几千亩,后靠潼市唯一一处自然风景景观,内部设施应有尽有,整栋建筑可谓庞大恢弘,气势凌然,让人望而生畏。
欧式现代风格的客厅。
身着白色连衣裙的乔伊沫,挺直背脊坐在沙发里,一头天然长发柔顺的披在她瘦削的后背上,她垂着眼皮,不施粉黛的侧脸柔美而安静。
凌音站得笔直,宛若铿锵女将立在乔伊沫身侧,目不斜视。
汽车鸣笛声由远及近,最终一个急刹停在大门前。
“是慕先生!”凌音说话时,望了眼乔伊沫,便紧步朝门口而去,迎接。
乔伊沫呼吸轻屏,抬眸看了看墙上的欧式时钟。
不愧是数字控的慕先生,说二十分钟到,果然一秒不差便到了!
“慕先生。”
凌音骤然提高的恭敬嗓音从门口传来。
乔伊沫微握了握手掌心,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转身,看向门口。
印入眼帘的高大男人,有一张摄魂夺魄的英俊面孔,还有一副女人无法拒绝的清雅气质。
若非要从这个男人身上挑出一点毛病,那便是他的左腿,嗯,他是个跛子……虽说只是微跛。
“早餐吃了么?”
慕卿窨握着一柄玄黑的龙头拐杖,身着浅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衬衫衣摆扎进裤腰里。
精良的衬衣面料贴合着他精健的上身,不见一丝褶皱。
他看着她的眼神清柔温和,对她说话时,菲薄清爽的唇隐约带着一点……宠溺。
宠溺这两个字刚冒进乔伊沫的脑海里,乔伊沫便轻轻锁了锁秀致的眉头,摇头,”没呢。“
“那就好。”慕卿窨杵着拐杖,姿态优雅朝她走来,没握拐杖的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拖起她的手,往餐厅走。
手瞬间被温暖覆盖,乔伊沫盯着慕卿窨握着自己的手那只手,视线略有些恍惚。
他该不会是特意在这个时间赶回来,就是为了跟她一起吃早餐吧?
……
餐厅。
慕卿窨拉着乔伊沫同坐一边用早餐。
乔伊沫轻抿着润粉的唇,偏头看看斯斯文文吃早餐的慕卿窨,再看看他依旧握着她的手,小声说,“慕先生……”
“你以前叫我慕哥哥、卿窨、阿卿……”
乔伊沫望着慕卿窨清绝的面庞。
在心里说,那是以前,而她,毫无记忆。
是的,就是这么狗血。
从一个月前她醒来开始,她便不再记得以前的任何事,甚至夸张到连她自己叫什么都是她醒来后,他告诉她的。
而他还与她说,他是她的爱人……
乔伊沫双眼轻闪,收回思绪,看着慕卿窨,柔声说,“阿卿,你抓着我的手,我怎么吃早餐啊?”
慕卿窨顿了顿,轻扬眉看乔伊沫,“我喂你。”
乔伊沫一愣,柔净的脸跟着微微红了红,抽抽嘴角道,”我,我突然觉得我可以自己吃了。“
为了显示自己可以,乔伊沫快速用左手拿起瓷勺……大口喝粥!
慕卿窨望着乔伊沫,眼眸里渐渐被一层幽深覆没。
……
早餐后,慕卿窨和他的几名下属去了书房。
不必跟他独处,让乔伊沫松口气的同时,暗暗想,他好像比她想象中的更忙。
之后,乔伊沫去花园照料那几株她自己亲手栽种的花。
凌音尽责的守在她身后,永远像个战士般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乔伊沫眼角扫到凌音,卷翘的睫毛轻闪了下,“凌音,以前你也像现在这样……保护我?”
凌音眼廓快速缩了缩,目光不动声色往上看了眼某处,声线一如既往的慎重严谨,“嗯。”
乔伊沫拿着剪刀剪花枝上枯叶的手停顿,侧转向凌音,漂亮澄澈的眼眸锁定凌音,“那有关我的事,你是不是差不多都知道?”
凌音眉心微蹙了蹙,视线又朝某处扫了眼,“我知道的都是乔小姐您愿意让我知道的,而您不愿意让我知道的,我便无从得知了。”
这个回答还真是谨慎!
乔伊沫回身,边剪叶子边道,“慕先……阿卿说我以前喜欢养花,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自己并不感兴趣。你说,我是真的喜欢养花么?”
“……慕先生说您喜欢养花,应该是吧。”凌音回答得有些犹豫。
乔伊沫微勾唇,回头对凌音笑笑,“应该?你天天跟着我,我喜不喜欢养花你该很肯定才对啊。”
凌音,“……”
这时,一道脚步声从前传来。
凌音一下子错开乔伊沫明亮的眼眸,看向前。
乔伊沫见状,睫毛微掩,也看了过去。
“乔小姐,慕先生找您。“
来人是慕卿窨其中一个手下,叫塍殷。
乔伊沫咬唇,他不是在书房跟他的手下谈事么?这么快就谈完了?
乔伊沫与塍殷离开后,凌音抬头,往上看去。
目光触及,是二楼书房靠窗的位置。而此刻,一抹颀长沉铸的身形正静立在窗口处。
凌音的呼吸,禁不住猛地一提。
……
乔伊沫以为慕卿窨要在书房见她,不想却是在卧室。
乔伊沫被塍殷领到卧室门口,心跳莫名其妙的突快突慢。
“门没关,进来。”
男人清冽醇雅的声线透过虚掩的门缝溢出。
乔伊沫咽了咽喉咙,看塍殷。
塍殷双眼轻缩,却是转身走开了。
乔伊沫,“……”
“乔乔。”
低醇耐心的声音再次传出。
乔伊沫吐气,不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推门走了进去。
乔伊沫进去时,慕卿窨沉稳坐在床畔,成熟俊逸的脸庞对着她,眼瞳里轻然荡动的薄笑,带着致命的诱惑,“来。”
乔伊沫点头,下意识的要关门,可在伸手的瞬间,她又收了回来,就让门大大开着,抬步朝他走去。
慕卿窨视线掠过房门口,面色不改,唇角嚼笑看着乔伊沫。
乔伊沫在离他两三步的距离处停下,圆润乌沉的大眼携着丝懵懂和迷茫望着慕卿窨,“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慕卿窨说话间,整洁修长的大掌轻拍了下自己身边的床位。
意识很明显,让乔伊沫坐过去。
乔伊沫眉毛往上抬了抬,看了眼慕卿窨,坐了过去。
不料,乔伊沫刚坐定,她的腰便被从后猛地收紧,上半身瞬间倾斜,栽进了男人散发着清冽气息的宽阔胸膛。
乔伊沫耳根轰的一热,手忙脚乱便要退开。
可是该死的,她又慢了一步。
她刚动,下巴就被他挑高,跟着,他温冽的唇落了下来,温柔却也不失强势的吻着她。
乔伊沫心脏要炸了般,疯狂跳动,脸红得如煮熟的龙虾。
慕卿窨吻她时也不说话,但态度非常强硬,不容许她反抗。
乔伊沫舌根发疼,眼眸里雾蒙蒙一片,喘息都困难。
大约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终于大发慈悲从她唇上退开。
乔伊沫脑子空白,本能的扶着胸口,大口呼吸。
慕卿窨凝了眼乔伊沫迷离的眼睛,又在她唇角温柔吻了下,一面搂着她,一面探臂从床头柜上拿过一只包装大气的锦盒,往乔伊沫怀里放去。
乔伊沫竟觉得有些沉,蹙眉看着放在她怀里的盒子,声音低哑,“这是什么?“
“给你的礼物。”慕卿窨深邃的眼眸滑过一抹宠溺,轻声说。
乔伊沫习惯性的含唇,可双唇一碰到,便是刺刺的疼。乔伊沫眉头拧得更紧,敢怒不敢言的瞥了眼身边的男人,表示瞬间连拆礼物的心情都没了!
……
乔伊沫微微拉着小脸,抱着盒子前脚离开慕卿窨的房间,后脚凌音便出现在慕卿窨的房门前,忐忑敲门。
“进!”
凌音深吸气,推门走进,关上门,往上走了两步便停下,恭敬的微垂着头,“老……”大。
大字还未出口,凌音便感觉到一道凌冷的视线朝前射了过来。
凌音心口一窒,忙改口,“慕先生。”
慕卿窨眯眸,淡淡应了声,道,“说吧。”
“您……出差的这几日,乔小姐一切安好。另外,乔小姐刚在花园问我,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养花?”凌音道。
凌音说完,慕卿窨有几秒的沉默,“还有其他的么?”
“没有。”凌音回。
“下去吧。”慕卿窨说。
“是。”凌音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的轻微声响传来,慕卿窨的手机也适时在床头柜震了起来。
慕卿窨看去,眸光触及到闪烁的手机屏幕时,蓦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