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瑞轩不在意住哪,只要是和菊妹在一起。当然,从面子上讲,住刘家还是住自己家,经父母认可较为妥当。免得别人说倪瑞轩是倒插门,父母面子上过不去。
“这事还得爸爸去说!我本人没意见。”倪瑞轩说话时面露窘迫。
“当然,该我去说。”刘少堂理解他言下之意。
刘少堂背着手走出自家院子,身影落寞蹒跚在贯穿圩子的村道上踽踽独行,两条碾实的车辙落满枯叶。多日无雨,道上积尘寸余,头回下地的新鞋沾满尘土。刘少堂弯腰掸尽浮尘,见亲家不能弄得邋里邋遢,失礼于人。
他避开从兄长刘少舟家门前经过,绕道沿围墙根往倪瑞轩家走去。
空荡荡的田野上几条狗头尾相接追逐,其中母狗撒欢,摇着尾巴一会急奔一会小跑。母狗似乎很贤淑,不急不躁颠着碎步,也不看急不可耐围于身边的公狗。忽然外村两条狗立于田埂上窥视,之后下了田埂加入追逐群中。起初还小心试探接近母狗闻闻嗅嗅,见无异样大胆翻身跨上母狗后背。圩子里的公狗见状“呜”一声怪叫,群起攻之,分别咬住腿和后胫。一场厮杀开始了,顿时尘土飞扬,宁静的田野腾传来嘶咬和嚎叫。
几分钟后,尘埃散尽,田野复归于平静,外村的一条狗瘸着腿夹着尾巴逃跑了,还有一条横卧于地。刘少堂好奇地走近前去,看到卧于地的狗在抽搐,咽喉处汩汩冒血。
刘少堂颇觉匪疑所思,呆立出神。
想起黄旗酒馆马掌柜讲过狼的故事。狼追捕猎物既有忍性又有智慧。黑夜里可以一声不吭默默尾随攻击目标,直到确信没有外在危险和有了最佳出击时机,才使出致胜杀招。
朱秃子还没死,家昌的仇还没报,如果自己死在朱秃子前面,朱秃子进圩子肆无忌惮任意妄为掠夺,有谁能与他抗衡。
刘少堂想到这里,顿觉浑身热血翻涌,泯灭已久的斗志悄悄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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