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的第三日,刘崇山睡到了日上三竿,这是他穿来后睡得最舒心的一次了。
刘崇山看着窗外的太阳已然升到了半山腰,这才翻身下床。他找到了条破毛巾,然后提着桶,来到了村口不远的井边。
这个时间,井边果然没人了。
刘崇山暗暗得意,他是故意这个点来的。因为如果来的早了,他担心又遇见村里的妇女们在这洗衣服,上次丢了个大脸,这次他可是鸡贼得很。
洗漱完毕,刘崇山提着个空桶就回家了。今天,他仍打算要去一趟镇上,目的倒不是为了看王若熙,而是打算找点事情做,最好能找到一条发财之路。
昨夜,村里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决定的,反正吵闹声一直持续到了亥时末。
刘崇山走到村口,正好见二大爷坐在树荫下打着扇子,便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山子,来拿钱的?”二大爷指了指一旁的一把凳子,示意刘崇山坐下,然后叹口气说道,“现今米价按二十文一升,该给你六百文钱,不过眼下啊大伙儿都没钱,你看能不能等收了秋粮之后再给你?”
“二爷,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刘崇山苦笑道,“我这有上顿没下顿的,没钱可不行啊。”
“行吧,钱我先帮乡亲们垫上。”二大爷站起身,走进了屋里。没多时,二大爷走出来,递给刘崇山一个小布包。
刘崇山忙接了过来,用手捏了捏,感觉到五颗小硬物在里边,也不看,便揣进了怀里。
“你也不数数看?”二大爷数落道,“给了你五钱银子。”
“二爷您算学不赖,可不就是五钱。”刘崇山笑着说道。
二大爷扬起手中的扇子,拍在刘崇山肩上,提醒道:“别装蒜,欠我的酒钱和鞋钱,该给了。”
“......”
刘崇山无语地从怀里掏出布包,打开来拿了一颗递给二大爷说道:“您老直接扣掉给我不就行了。喏,还得麻烦您老再找一下钱。”
“一码归一码。”二大爷接过钱,转身又进了屋。
这次却是久了些,刘崇山等了好一会儿,二大爷才慢腾腾地走出来,给了刘崇山一串铜钱。
刘崇山大致看了眼,起码有七八十文,也懒得去数,收过来直接揣进了怀里。
“二爷,账都清了哈。”刘崇山笑着说道,“我信得过您,就不数了。”
二大爷不置可否,慢吞吞地坐下来,说道:“眼看科考又近了,准备的怎么样了?”
“也就这样吧。”刘崇山挠挠头,“这个反正也看命。对了,二爷,我还得去趟镇里,就先走了。”刘崇山站起身来说道。
“省着点花钱。”二大爷难得多了句嘴。
“这个自然,二爷您放心吧。”刘崇山应了声,直接出了村。
秋初的太阳还是挺大的,去镇上又有的苦受了。刘崇山叹了口气,没办法,就当是锻炼锻炼身体吧。
走了一段路,刘崇山听到后边“咕噜咕噜”的车轮响,有些惊喜地回过头,却见牛车上,有根叔板着张脸坐在上面。
得了,白高兴了一场,刘崇山转过头,算了还是靠自己走吧。他让到路的一边,站在树荫下,给牛车让路。
那牛车到了他身边,却是停了下来,刘崇山不解地抬起头,看到有根叔板着个脸看着他,也不说话。
刘崇山莞尔一笑,道了声:“谢谢有根叔。”然后手脚麻利地爬上了牛车。
两人却是一路无话。
午后不久,牛车终于到了镇口。有根叔有些心疼地把牛脖子上的套枷拿下来,然后赶着气喘呼呼的大黑牛跳进了路边的水塘里。
刘崇山认真地道了声谢,然后进到了镇里。
整个镇上,繁华些的地方其实也就是当街的两侧。刘崇山一边走着,一边留意着两边的铺子,可以的话,他想租一个。
是的,他计划搬到镇上来住,而且若是能租到沿街的那更好不过了。待在刘家村,对刘崇山来说已经是一种煎熬了。
不过,刘崇山走了很长一段,却是不曾见到有打着出租广告的铺子。看来可能需要到牙行去问问了,刘崇山暗道,就是不知道牙行收费怎么样。
刘崇山在街边的摊贩处买了些吃食,先填饱了肚子。然后他走到一家肉铺,要了两斤猪肉,想了想,又问老板添了只猪耳朵。
买这些,自然是要送去老王家的。昨天来是空着手的,想想都觉得臊得慌。
刘崇山来到王若熙家门外,敲了敲门,开门的是若熙她娘。见刘崇山提着东西来了,老人家忙把他招呼了进去。
刘崇山把肉递给若熙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天两手空空就来了,实在惭愧地紧。”
老王给刘崇山拖了把凳子过来,说道:“你呀,少学这些繁文缛节,有空多看看书,秋闱近了,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刘崇山忙道:“禀岳父大人,小婿秋闱还是想试上一试,毕竟是个改换门楣的机会。只是小婿才疏学浅,可能考上的几率不大。”
老王不置可否,站了起来说道:“我们且到书房里说。”
进到书房,刘崇山有些诧异,老王家客厅看着破旧,可这书房真不赖啊。看来老王没少费心思啊,单单靠墙书架上的那些书,就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了。
“想不到岳父大人藏书如此丰富,小婿真是长眼了。”刘崇山有些惊叹道。
老王有些自得地摸了摸花白的胡须道:“老夫不好财色,唯独对书那是爱不释手,这些书,都是这么多年攒下来的。为了这些书,若熙他娘也没少埋怨我。”
刘崇山有些敬佩地拿了几本书翻了翻,不好意思地问道:“岳父大人,小婿能否借些书看。”
“自然是可以。”老王满口答应道,“其实,也无须如此麻烦,你想看随时来这看便是。”
刘崇山大喜,说道:“岳父大人也是生员吧?是否今年也去参考?”
老王摇头道:“老夫多年未考了,罢了,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老王有些伤感地说道,“年轻气盛的时候没好好学,等到年纪大些了,也学不动了。四门学科,算学、明法、诗词还有时论,除了诗词之外,年纪越大其实越吃亏。”
“唔,算学这科小婿倒是有八分把握,至于诗词的话,看运气。”刘崇山沉吟道,“另外的两科时论与明法,小婿颇有些头疼。”
“明法多背些便好,需多花时间才是。”老王提点道。
“额,岳父大人,明法这类书籍您这可有?”
“倒是有一些,不过也不多。”老王秀才从书架的角落里翻出几本书,都是明法类的。
刘崇山忙接了过来,翻开的第一本书便是枫林国法令书籍,书名为《法统》,里边一条条的记载了各条律令。
刘崇山一边看一边往下翻,觉得明法一科应该也不难,只需要勤勉些把各条律令记住,估计通过的可能性极大。刘崇山放下法统,又翻开了一本《明法注》,这本书却是一本详细解释了法统里各条款的书籍。刘崇山大喜,有了这本书,明法一科自己把握便增大了一些。
把书放下,刘崇山看到书桌上,老丈人写了几幅字,忙仔细端详起来。不得不说,老王的字还是不错的,笔法苍劲有力。
老王笑呵呵地说道:“崇山,你的字我还未见过,趁天未黑,你来写上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