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清河村李二牛你可愿意?”皂衣官差转头问那男子道。
见李二牛犹豫了,皂衣官差便接着道,“依据规定,你若是不愿意可以重新抽签,但是需缴纳三钱银子。且第二次再抽,本官仍不保证你抽到的是谁?李二牛,你可知晓?”
“二牛,你还等什么,丑是丑点,但是一看就能做事、好生养的。你不答应,下一个指不定是什么样呢?”人群里,一个老者捶胸顿足地劝说道。
李二牛咬咬牙,终于点了点头。
“如此便好。”皂衣官差拿出一支毛笔,“今日本官为尔等二人,拟定婚书。从今往后,你二人需勤耕不辍,为我枫林国开枝散叶。”一边说着,手下不停,皂衣官差便将婚书写好,递给了李二牛。旁边如花见李二牛接了婚书,开心地一把挽过李二牛的手臂。
“好人啊,李二牛真是好人啊。”刘崇山在人群中赞道,真乃我辈楷模,希望前面的男同胞们,都向李二牛学习吧。
见又解决了一人,王彪呼出口气,翻了翻手边的一卷册子,在上面找到李二牛的名字,然后划掉。此时,册子上的名字大部分都已经叉掉了,不过却是还有几个人名。
王彪皱了皱眉头,对着人群喊道:“还有没有在册之人未曾抽签的,抓紧过来抽签了。别等老爷我一个个的叫。”
刘崇山赶紧伸手捂住大壮的嘴巴,低声吩咐道:“大壮,你可别多嘴暴露了我。”刘崇山目前还没完全了解清楚情况,还想再观察一下,看看是否有漏洞可钻。
见大壮呜呜地点了点头,刘崇山松开手,拍了拍大壮的肩膀道:“大壮,咱们往前挤挤。”大壮依言往前挤了挤,旁边的人看到一脸黝黑的大壮似乎也不愿招惹,任大壮挤着到了前排。
这时,又上去了一个男子,这男子却是长了一脸的麻子。围观人群见到这人一脸的“痣”气,都指指点点地议论开来。王彪敲了敲案台,喊了声肃静,然后把签筒随手摇了摇,递到麻脸面前。麻脸男很果决地抽了一根,递了回去。
“唔,丁三号。”王彪看了眼签子,不着痕迹地说道。
后边,长袍男子听了,转过头冲着门内喊道:“丁三号,丁三号出来。”
众人齐齐地对着门口望去,刘崇山此时已经从大壮背上下来了,也看着门口,心道,不会又出来一个如花吧。
却不知道为何,等了一会里边仍然没有人出来。长袍男子看了到王彪沉下了脸,知道官爷不高兴了,忙跑进大门去催。
隔了一会儿,跑进去的长袍男子又跑了出来,对着王彪耳语了一番。王彪面色不虞地点了点头,对着麻子说道:“唔,丁三号是胡人女子所生,你或有耳闻,你可愿意?”
“啊?大人,小民再抽一次。”麻子一听,大吃一惊,忙说道。
“你确定再抽吗?”王彪沉声问道。
“确定,小民愿再抽一次。”麻子硬着头皮说道,忙递上去三钱银子。
“按规定,你既愿意再抽一次,那便随你。”王彪收过钱,招了招手,一位做账房的老者走过来,接过钱走到了一边。
麻子交了钱,得到了重新抽签的机会,这次他抽到的是乙五号,出来的是一位年纪看起来稍大的女人。这女人脸有些黑,手很粗糙,一看就是常下地干活的。
麻子看了眼女人的脸,见她竟还有一丝姿色,不经欣喜道:“虽大了些,但我愿意要。”说罢,便要去拉女人的手。
女人往后退了一步,躲过麻子的手,说了声:“且慢。”便抬头乞求地看着王彪。
王彪点了点头,对着麻子和人群说道:“乙五号杨氏乃是白沙河村原村民杨大军的遗孀,杨大军死在了四年前对陈留国的阵前。杨氏当时已怀有遗腹子,这几年来,杨氏孤身一人抚养儿子长大实属不易。故杨氏述求再嫁之时,需带四岁幼儿同嫁,且幼儿仍姓杨,你可愿意?”王彪最后对着麻子说道。
麻子犹豫了片刻,对着女子问道:“倘若你我的孩子被杨大军的孩子欺负,你如何处理?”
杨氏毫无犹豫地说道:“自然一视同仁,做父母的自当管教。”
麻子点点头,道:“你当说话算数。”说完,对着王彪一拜,说道,“有劳王司长为我二人写下婚书。”
王彪含笑点点头,执起笔,写好婚书,递了过去。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好之声。麻子听了,得意地接过婚书,拉着有些羞赧的杨氏就走,一边走,还不时地冲着人群抱拳行礼。
一顿热闹过后,王彪翻开册子,看了眼还未划掉的一个名字喊道:“刘家村的刘崇山,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在这呢。”大壮听到了,忙跳起来,摇着刘崇山的肩膀道,“山哥,该你了。”
刘崇山被他摇得头晕,忙伸手制止他道:“你莫要摇了,你倒是比我还激动。”说罢,刘崇山在众人瞩目中,慢慢往案台走去。
刘崇山走到王彪面前,作了个揖,道:“学生便是刘崇山。”
王彪点点头,皱眉看了看刘崇山有些散乱的头发,不悦道:“既为读书人,为何不戴儒巾,且头发散乱?”
刘崇山此时可不敢恶了这位官爷,忙弯腰让王彪看到自己的后脑勺,道:“学生昨夜灯下苦读,出门如厕之时摔了一跤,摔到了脑袋,还请大人明鉴。”
王彪看到刘崇山后脑勺黑乎乎地一片,血痂和头发都结成一大块了,惊道:“既如此,为何不早早医治?”
刘崇山苦笑道:“学生自幼家贫...”说到这,后面的话自然也不消说出来,意思很清楚了啊我穷啊。
王彪听了,莞尔一笑,道:“册内记载你是秀才,既有本国秀才身份,你便自己进去挑一个吧。”
哇塞,刘崇山心中一喜,果然啊,读书人在古代还是有面子啊,随便聊几句居然让自己随便挑。
刘崇山深深一拜道:“多谢大人关照,既然大人开恩,那学生就不客气了。”
王彪摇了摇手里的签筒道:“依本国律,本国秀才若未婚配,有三次抽签机会,本官可不是为你徇私。”
刘崇山不解地抬起头,看了眼签筒,只见签筒里边静静地躺着三根签子。
“我去,还以为走了个后门,原来特么就剩下三根签了。”刘崇山心里一边吐槽着,一边老实不客气的往门里走。
门口,长袍男子紧盯着刘崇山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眼王彪,还是没敢说出口。而刘崇山此时心里不停地默念着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保佑,也没注意到门口的长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