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能来了,颜华呢,你把我的颜华藏哪儿去了!”被子车言轩那么一句话,他反倒更激怒了,好像这一切还冤他子车景行。
“我怎么知道!若不是因为你,我和怜儿一定会好好的,今日本来已经成婚,眼看不会再出什么茬子,却都是你,害得我们谁都没有结果。”他从石阶上站起来,一把拉住子车景行的衣领,冲着他吵嚷。
“之前的事我都不与你计较,你告诉我,颜华此刻在哪里!在哪里!”他一把打掉子车言轩的手,推开他。
“哼”他从鼻子里发出轻蔑的一笑。“你觉得——我现在像是知情的人吗?”子车言轩态度一转,只要许小怜现在还没有去子车景行那里,事情就会好办一点,对许小怜的执着,他们两个不管是谁,都没有消减。
就在这大婚之日当天夜晚,一个跑了新娘,一个跑了新郎,皆不欢喜,而此时两个男人,累积了很久的火气,今夜在这里对峙,互不相让。
许小怜从踏入大殿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这局势是已经不可逆转的定局了,她纠结于自己究竟该抵触,反抗,做出自己的选择,还是就乖乖的顺其自然,让一切这样平静的进行下去。而她也不清楚,自己的选择究竟是什么?当她乖乖的把手交给子车言轩时,她隔着鲜红的盖头,与自己的内心挣扎,纠结着。当她恢复了所有的记忆,脑中总是冒出子车景行,挥之不去,她知道那个内心的人是子车景行,那个不困废多大劲,为了她愿意搭上生命的他。而对于子车言轩,自己的犹豫就是最好的证明,许小怜厌恶他,憎恶子车言轩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打心底里让她恶心。
可是他的景行,今日与她一同成了亲,此时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有点太晚,就算许小怜自己愿意与子车景行重归于好,可是在现在这个时候,难道不是破坏他家庭的主谋吗?
“景行与沈静衣已经成婚,况且是王爷亲自赐婚,我又如何从中插手,这样我们二人都会性命不保,我不能再成为景行的累赘,老天爷给了我这样的来生,我也没有办法,如果还有下一个来生,我一定与你白头偕老,永不相离。”
许小怜坐在铜镜前,轻轻的拿下头上的金钗银钗,将梳妆匣最底层中的那个木钗拿出来,在手中反复摩挲着,她记得,那是一个黄昏,正在困乏无聊的时候,准备偷偷出去逛逛,买下那个自己青睐已久的木钗,突然有人破窗而入,正是子车景行,心爱之人带着她的心爱之物来寻她,而那时,她并不知道子车景行是何人,想起这些,许小怜暗自嘲笑自己,是自己太笨,没有保护好自己,也使得爱自己的人一起经受这痛苦。
“景行——是我太无用,若有来生,让我保护你,再相守吧!”许小怜将那个木簪依依不舍的擦拭过后,用绢布包起来,放在衣服最深处。
随后她脱下身上的喜服,只剩下一身单薄的青衣,她决定去一个地方,兴许那人有办法让她忘掉,再次忘掉这些,还给景王府一片安宁,以后她便不叫许小怜,也不是尚颜华,再也不要有这些纠葛。
“我也很累了,让我好好休息,平静的生活吧。”夜色已深,许小怜从轩王府马厩里拉出一匹马。
她记得在一个她昏迷的夜晚,城郊外有一家客栈,她曾在那里面住宿过一个夜晚,伴着头痛,似乎还有身体受伤的伤痛,稀里糊涂的睡了一晚,模模糊糊的听到子车言轩与一个男人说话,讨论着什么不知道,却自从那次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一次的形式很纷乱,又加上受伤,那时的自己有点身不由己,任凭别人如何安排她。她记得在梦里,她见过子车景行,依旧是模模糊糊的。而如今恢复记忆的她,所有过往的事情如排山倒海般向她袭来,洪水猛兽般毫不留情的折磨着她,让她的心里像火与水一样挣扎纠结撕扯难忍。
从未骑过马的许小怜正在心头抑郁之时胡乱牵着缰绳,激怒了马儿,奔跑的越来越快,许小怜一下从马上摔了下来,滚了很远。
那时已经离开城里,这么大半夜的,没有人会注意这样一个在马背上疾驰的人,兴许是赶在城门关之前赶路的外乡人吧,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今日皇帝两位王爷的婚礼盛宴中,似乎这个夜晚,全城都洋溢着喜气。许小怜的坠马,发生在城郊的夜里,安静的无人知晓。
第二日当她有意识醒来时,确是在一间屋子里,似乎已经是清晨,有微弱的阳光从屋子外渗透进来,吝啬的洒一点点在地上,她眯着眼环视四周,屋子虽然简陋,但是却足够考究,干净整洁,弥漫着一股草药的气味,但却不是清香的草药气味,更浓烈,像快要腐臭浓郁熏人的怪怪的草药味道。她动不了自己的胳膊,掀开被子,看到自己已经被包扎好的手臂,她听见屋里有人的脚步声,快要接近她的屋子,她闭上眼睛。
那人端着一锅的草药进屋,更加浓郁的药味使她喘不过气来,忍不住想咳嗽,但她还是忍住了。那人的背影很熟悉,永远都是一袭黑色斗篷,正是——她要找的那个人,确实是,她撇过脸,苦笑一声,原来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老天爷让她怎样,是不能改变的了。
“给我药——”她躺在床上,对着那个黑色背影说。
那人没有回头,接着倒腾他的一大堆瓶瓶罐罐草药种种,“你要什么药?怜儿姑娘。”
“我不是怜儿!”她的声音里带着抗议,准备坐起来,手却撑不起身子来,带着无奈和放弃的口气说,“我要一种药,让我不是尚颜华,也不是许小怜。”
“姑娘,您高看我了,我没有这种药。”
“呵,那你有什么,同心蛊吗?”许小怜的话语中带着轻蔑的口气,“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来找我?”上官景转过来,面向许小怜,一个黑色绒毛的身影,在阳光下带着毛茸茸的金边,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