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哥哥,你在说什么,你与颜儿姐姐经历了那么多苦难才走到今日,当初是你连性命都不顾,拼命要挽回颜儿姐姐,你怎么可能不爱她。”惜离带着哭腔,哀求似得。
“难道你有什么苦衷吗,也许这样也能让颜儿姐姐理解,我帮你把她追回来——”她迫切的说,似乎真正爱着尚颜华的是她,当然惜离真正的打心底里祝福他们。
“你回去吧,别再来景王府,你颜儿姐姐不会回来,我也不会去追。”
话音落,无人应,留下空气的凝滞和沉默,惜离在子车景行塌前哭得像个泪人,子车景行见并没有反应,又说:“我要休息了。”
她已忘了自己是如何走出景王府的,似乎与那时尚颜华踉跄出门时一般无二,她从心底深深的惋惜这对人儿,更心疼她的姐姐。
“颜儿姐姐——你在哪。”惜离在漆黑的夜里独自一人徘徊着,无助的呼唤着尚颜华。而张展,就站在惜离后面不远处的地方,看着惜离这样凄惨的样子,竟然觉得自己的心里都在滴血一样!
第二日清晨,已过去了许久,湛绿却未听到尚颜华屋里有动静,怕打扰他们休息,就迟迟没有进去,她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从前小姐不过日出一会就醒了,为何已接近晌午还是没有动静。
她端了饭菜,在尚颜华门前敲门,没人应她就轻轻开门进去,将饭菜摆好在桌上,绕过屏风后去向里间,却见床铺整整齐齐并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湛绿才意识到出大事了,她已经想象到子车景行训斥她的情形,这次事态如此严重,不知会如何处置她。
虽然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腿软,可是如果去请罪是否可以从轻发落,她只得纠结了许久,战战兢兢的去往子车景行屋外,正巧碰到他才穿好衣衫,在门外走廊处悠闲的浇花。
“景王爷——”湛绿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情绪激动,她想象不到子车景行听到这件事后的反应。
“怎么了,湛绿,什么事这么激动。”子车景行看了她一眼,继续拿着花壶浇水。
此时跪在面前的湛绿因为紧张,已然哭得不能自己,满眼泪光,看不清面前的子车景行,更看不清娇艳的花儿,只有恍恍惚惚的散影,在她的眼前晃着。
她哽咽着说:“小姐……小姐不见了。”说完更加自责,以为都是自己的错。
子车景行停下来,看着湛绿说:“哦?她没有回来吗?”但听起来并不担心,像是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奴婢今日……清晨给小姐送饭,却未见到她本人,像是昨天晚上就不曾睡过,我昨日……疏忽了,没有伺候好姐姐,是湛绿的错,求王爷惩罚我吧,湛绿知道错了。”
“起来吧,无碍。”子车景行似乎心平气和。
“景王爷,您真的不罚我吗?那我……去吧姐姐找回来,谢王爷大恩。”湛绿对这个结果感到非常诧异,平日里她稍稍的不周到,他都会指责她,可今日却这么反常,然而她不敢多说,就急忙站起来,谢过王爷,准备计划如何找到尚颜华。
“湛绿——”子车景行叫住她,湛绿又转过身。以为他要交代什么事。
“算了,今日起,你可以离开景王府了。”
“景王爷?”湛绿以为她听错了,让她离开?可是刚才不是还答应让她去找回尚颜华吗,“可是姐姐……姐姐还没有回来,怎么办?”她着急了,感觉到情况的不对劲。
“跟你说的话,你听到吗,照做。”子车景行依然平静的对她说,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的这种平静让湛绿觉得可怕。子车景行觉得这段时间总是有无数的人跟自己说起尚颜华,尚颜华,他觉得自己耳朵里面都快要听出茧子来了。
而且,一想起之前尚颜华跟子车言轩在一起的时候,还有她伤害自己的心的时候,子车景行就觉得自己那个时候就好像是一个傻子一样!
他觉得自己真的好傻,竟然为了那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做了那么多无聊的事情!
只是这些事情他并没有跟谁说起,更不要说是眼前的湛绿了。湛绿看着子车景行什么都不说,她只好闭嘴不问,转身离去,收拾着自己的衣物,纵使心中有万分不解,而作为一个下人,她也没有什么资格过问,尽管她真心的希望他们好,可如今看来已是无用了。
短短两日之内,从景王府中,走出了三个落魄的人儿,湛绿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和人群,心中泛起苦楚,她不知从今天以后,该何去何从,如何度日。
这是便更加思念颜儿姐姐,那是在她的收留下,不愁明日没有着落,她还想象着可以照顾颜儿姐姐一辈子,多么好的人儿,那么温柔,从来不训斥她,将她当做姐妹一般,想起那日与她们共同许愿,她的愿望是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不论是子车景行和尚颜华,还是她的颜儿姐姐与她。如今只落得举目无亲,无处投足,湛绿心中更恨表现的如此无所谓的子车景行,男人终究还是不靠谱,她心疼颜儿姐姐,爱错了人。
尚颜华是给她第二次生命的人,她一心想要跟随尚颜华,既然没有去处,就四处打探一下她的去处吧,如果能再次找到她,宁愿做牛做马。
湛绿摸了摸自己的包袱,还有尚颜华赏给她的银两首饰,勉强可以度日。
此时最欢喜的人莫过于妍贵妃和沈静衣了。原来,他们早就在景王府里面安插了人手,时时注意着子车景行的行动。看着这段时间子车景行对尚颜华的冷嘲热讽,到后面甚至将尚颜华都赶出了景王府,研贵妃觉得热血沸腾,那最高的女人的位置,仿佛就在她的眼前一样了。
正是因为这样,她们正寻思着趁热打铁将事情都办了,以免节外生枝。
“静衣,离胜利的日子不远了,等到时候你做了王妃,可要好好答谢姐姐啊!”妍贵妃一脸得意,似乎事情已经有了着落,已经成为定局。
“是是是,姐姐,到那时,怎么可能会忘了你,你可是我们的功臣啊!”沈静衣说完,二人便大笑。
“国师倒是真正立下大功的人啊,相传同心蛊早已在这世上失传已久,他居然能有本事将这个宝贝养这么久,曾言传他是最会用蛊之人,如此看来也真是名不虚传”沈静衣赞叹道,“表姐,不如明日就宣子车景行入宫吧,你看怎样?”
“好,趁热打铁,我以为会很有把握。”二人就这样决定了。
第二日清晨,子车景行醒来后,一大早便被妍贵妃叫进了宫里。
“景行,近日里——可好啊”妍贵妃故意拖长了声音问道。
这话却让子车景行觉得问的莫名其妙,为了避免尴尬还是说:“当然好啊。”也不管到底问的哪方面,就这样囫囵吞枣的答了。
“景行,多日不见,倒是有些想念你,才召你来宫中,可耽误你什么事了”
“并没有,确实,我已许久未进宫来看望您了,是景行的不周到,恕小姨原谅。”
“那便好,今日我为你准备了美宴,你可尽情享受。”
“真是多谢小姨了。”子车景行礼貌的回到,二人站着说话太干,妍贵妃便引她去桃园,路上便说起令他头疼的一件事。
美其名曰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可是家长里短中左右都离不开,替他选王妃的事。
子车景行自然明白妍贵妃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却也不打算抵抗,不打算戳穿。不过既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妍贵妃自然会为他找一个家族背景身后的女人做王妃,这样一来,他在宇林国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了。
已是五月光景,桃花早已落尽,只剩一树一树酝酿着果实的枝干,“小姨,今年是第几年了。”子车景行问道。
妍贵妃却被问的莫名其妙,转头看到他正盯着桃花树看,才明白这第几年说的是什么,于是答道:“已经是第三年了。”
他停下脚步:“要结果了,今年。”
妍贵妃转了转眼珠,故意得意的说:“是啊,今年确实有结果了。”
子车景行并未察觉到这话中的另一种暗示,只是感叹桃树三年才结果真的不容易。
“景儿,心中可有中意的女子?”妍贵妃故意试探道,表妹沈静衣把那蛊说得如此厉害,不知道是否见效,想来先试探一下。
子车景行淡然的笑了笑,“娘娘见笑了,景儿从小便一直呆在千秋国,接触的女人极少,若是这么快就有中意之人,怕是大家都会说我随便吧。”
“这么说,景儿是并无正妃人选了?”看来那蛊是见效了,妍贵妃心中大喜,随机堆上笑容说,“景行,我觉得有点凉,我们回去吧。”妍贵妃心里算盘打得正好,回去详谈,还可以让静衣准备准备,陪子车景行吃饭。
“好,娘娘。”说着便往回走,其实并没有走进桃林多久,他对这宫中的景色有点嫌弃,以为没有他景王府中莲池美丽。
妍贵妃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观察着他的脸色,慢悠悠的说:“你看沈家的沈静衣如何,本宫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对她的脾性最是了解,她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景儿你看如何。”
见他并无反应又说道“若是从了你,那边是天赐良缘啊,金童玉女,怕是姐姐在天之灵都会很欣慰吧。只有你成家了,我这个做小姨的也才安心嘛。”妍贵妃堆上满脸的笑容,尽力讨好。
子车景行心里冷笑道,娘娘既然把人说得这么好,又何须问我的意见,但是表面依旧笑道,伸手作了一揖,“但凭娘娘做主。”
妍贵妃大喜,“从小就你最听话了,长大还是这么乖。”
子车景行不免要嘲笑了,从小他自己都不知何时被送到千秋国当质子,自小便未见过一个亲人,她这个女人又何谈他的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