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昭阳宫中,烛火虚晃,妍贵妃舒适的半躺在软榻上,借过婢女递来的荔枝,突然生气的说:“这贵妃果皮都没有剥干净,你是想要毒死我吗!做事怎么这么毛躁,我是白养你了”她一把将荔枝扔进盘子里。
那婢女见贵妃动怒,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忙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是我糊涂。”跪在地上那人头也不敢抬。
妍贵妃转了转眼珠,重新拿了一颗荔枝,自己一边剥皮一边说:“今天本宫心情好,不惩罚你,如有下次。”
那婢女说:“不会的,娘娘,小的再也不会犯错了。
妍贵妃吃着荔枝说:“那就好,你下去吧。”
这个女人刁钻刻薄,即使在国师面前,也要显示一下她的威风,这时她转头道:“国师,事情可还顺利?”
站在妍贵妃身旁的那个黑色斗篷男人去下帽檐,嘴角上翘,邪恶的笑道:“一切顺利,幸好他们二人的软肋皆为一人,否则的话,恐不能继续。”
妍贵妃坐起身子,显示出对这件事极大地兴趣,朝着身后的婢女摆了摆手,婢女们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待婢女们都退下后,从屏风后的内屋走出一位妙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有着粉红的鹅蛋脸,身穿一件素白色百蝶穿花纹单罗纱锦缎长袍,逶迤拖地浅蓝色妆花缠枝宝瓶图样散花裙,身披平素绡。乌油油的浓发,头绾风流别致朝阳五凤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点翠荷花银笄,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一滴油的镯子,腰系腰带,上面挂着一个素纹荷包,脚上穿的是色乳烟缎攒珠小靴,整个人显得姿形秀丽琼姿花貌,颇有狐族的妖媚气息,美艳之间透露着媚气。
这时妍贵妃才开口:“若是可以的话,本宫想,同心蛊本想用在娘家表妹身上,用来牵制子车景行,若不是那尚颜华从中搅合,表妹早已成为景王妃了。”说罢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子。
看了一眼,妍贵妃就在心里感叹到,这沈静衣果然不一样,长得这样一幅好的相貌,尽管自己不是男人,看见都不免有些心动呢!她又看了看上官景,果然看见上官景也露出一副看到美人的样子,心里对于之前的计划就更加肯定有胜算了!
沈静衣朝着妍贵妃微微欠身行礼,红唇微张,“姐姐何必介怀此事呢,那同心蛊乃是一蛊缠一蛊,好戏还在后面呢。”
妍贵妃闻言来了精神,睁大了眼,忙问道:“偶什么好戏?快跟本宫说说。”沈静衣看了看那上官景,只见上官景玩味地看着自己。
上官景本就是个俊美的男人,虽然现在沈静衣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可是看见这样一个帅气的男人看着自己,还是有些得意,又有些羞涩。
“同心蛊虽可以用来维系夫妻二人感情,但其根本不能伤到人,国师给十一皇子的蛊是换了效果没有换名字罢了,特别适合用来对付十一皇子和十三皇子,他们二人喜欢一个女人,尚颜华喜欢十三皇子,并不喜欢十一皇子,把蛊给十一皇子下在尚颜华身上,十三皇子定会想尽办法把蛊移到自己身上来救尚颜华。”沈静衣顿了顿,走到一旁坐下,端了杯茶喝了一口,故意吊着妍贵妃的胃口。
妍贵妃果然急了,催促道:“表妹,这蛊最后到底有什么效果,快说说。”看的出来,她对这阴谋很感兴趣,当然,感兴趣的是皇太妃之位,如何得到权贵,才是她心中之愿。
沈静衣看了看妍贵妃,她那副焦急的样子,哪有平时的高贵,和她那迫不及待要幸灾乐祸的心,让沈静衣觉得恶心,不由得心里鄙夷她,但是她也明白,都是一个货色的人,想要陷害于人,谁都不比谁高贵。
她故意慢悠悠的说:“此蛊真正厉害的是移蛊人不止要每日以鲜血供着,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蛊越发壮大,会控制移蛊人的心神,永远不会爱上被移蛊的人,一旦爱上翌日就会忘掉她。”说完得意的一笑,让人看了浑身一颤。
这些东西都是沈静衣在她师父那里学到的,虽然她并不是一个出色的医师,但是在用毒这方面,却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但也就是因为这样,药王才会将她逐出谷去,并让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够说自己是药王的弟子!
话音落后一片宁静,国师得意的笑了笑,这丫头虽小,可人小鬼大,算计起人来也是越发的狠,他心中自然得意,找到了得力的助手。
妍贵妃震惊的看着沈静衣,她知道沈静衣第一次见到子车景行就爱上他了,那是在上一年的春天,她带沈静衣来宫中走走,静衣说甚是思念姐姐,于是妍贵妃将她接到宫中小住。
那日阳光甚好,她们姐妹二人出来游玩,妍贵妃带沈静衣步散步莲池,本想找一处歇息,正好乘凉,拨开一层一层绿帐与繁花,瞧见一位公子抚琴,那人正是子车景行。
恰巧被父皇在宫中召唤,过去处理国事,完毕后本想回府上去,但是没有想到皇上竟然说要跟他谈心,只是现在皇上正在御书房里面跟大臣议事,他就只好在这里等着。正好走到了这个地方,就在御花园莲池中欣赏春日之景,春光大好,繁花争相盛开,他唯独爱那淤池之中的白莲,于是在莲池中央的亭中,静坐抚琴。
此情此景,沈静衣将其尽收眼底,心中泛起涟漪。春日微风下,白衣少年抚琴,泼墨似得发洒在白衣上,不时的被风撩起几缕,撩的发飞心动,何不令一个妙龄少女为之沉迷。
子车景行微闭双眼,陶醉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追逐自己的风景,而此时的他,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妍贵妃看着沈静衣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一定是对那个人有了好感,于是便打趣。
“那位是——”妍贵妃故意拖长声音,笑着看沈静衣。
“啊”这句话将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子车景行的静衣从幻想中拉了回来,不由得问:“是谁?”
妍贵妃拉着沈静衣转过身去:“别看了,妹妹,那公子已经有主了。”
沈静衣突然愣住,掩饰自己的尴尬,勉强对妍贵妃笑了笑说:“姐姐,你想多了,静衣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听这琴声着了迷而已。”
妍贵妃只是看着沈静衣笑,眉眼里的意思彼此都看的懂,却互相没有说话,她当然明白静衣的意思,只是一个女儿家不好说出口而已。
“他是——皇帝的十三皇子,”妍贵妃看着自家妹妹那娇羞的样子,便开口道。
“原来是皇子,我还以为是哪家大臣的子嗣,只不过为什么妹妹从来没有在千秋国见过这位十三皇子呢?”
虽然妍贵妃这样说,但是沈静衣觉得很奇怪。既然是皇子,那么自己一定见过,因为表姐是贵妃,自己也跟着沾光,常常可以看见很多的达官贵族。只是这个子车景行,自己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于是,今天便多看了几眼,却没有想到竟然让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将自己的魂给勾了去!
“国师为他占卜,后来预测到他会克父,天煞孤星,于国于家都大为不利,所以还在襁褓之中就被送去千秋国当质子,成年才归来。”
原来是这样,沈静衣陷入了沉思。
妍贵妃见沈静衣没有反应,又继续说道:“后来爱上宰相的女儿,尚颜华,二人甚是相爱。”她顿了一顿,略带惋惜的说“其实,十三皇子很聪明机灵,也许是幼时不在宫中,又缺少母亲疼爱,性格变得有些内敛沉闷,在朝中风向很重要,十三还不能掌控。”
沈静衣听了这些也只是点了点头说:“姐姐,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本以为自己这一番说辞会让妹妹心里泛起涟漪,却没有想到,沈静衣很淡定的酒准备离开了,但其实自那次见面,沈静衣已经在心中对子车景行埋下了种子。
此时妍贵妃看着站在眼前的沈静衣,心中寻思着这个妹妹,心思竟然如此缜密,不由得一寒。
也怪不得当自己给她说了这个计划的时候,她竟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甚至是还用自己做诱饵,亲自去引诱子车景行。
她还以为静衣会安插别人,去挑拨子车景行和尚颜华的关系,从来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狠,不止让子车景行忘了尚颜华,还让他永远都不可能会爱上尚颜华,这一招确实令她佩服。
“那就让国师在子车言轩身边助攻,你看如何?”她转头看向上官景,那黑色斗篷的男人没有说话,默默点了点头。
“本宫看那老男人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要尽快除掉子车言轩,把子车景行捧上皇位,等表妹嫁到景王府后,这皇后的位子定是我们沈家的。”她瞥了一眼沈静衣,一副自己帮了她大忙的样子。
妍贵妃仿佛看见了她成为皇太妃,沈静衣成为皇后的场景,嘴角的笑意怎么都遮掩不住,沈静衣和国师对视一眼,二人心中各存心思。
这个时候,妍贵妃想起了皇后,不由得有些心悸,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原来当时,贵妃前夜思来想去,觉得子车言轩一家人得宠也太过分,如此这样,子车言轩怕是会一直占上风,那子车景行,离王位就会越来越远,直到失去。
每日清晨,子车言轩母妃必然要给皇上亲自送上一碗晨露粥,妍贵妃决定从这碗粥开始,毕竟在宫中,这个女人的地位也很重要,只要动摇了她在宫中的地位,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子车言轩也必然会受到牵连,这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竖日清晨,皇后娘娘端着晨露粥正要走进皇帝寝宫时,妍贵妃叫住了她,“哎呦~姐姐,您真是太有心了,每日那么早就去收集晨露,还亲自为皇上熬粥,这么多年了,您也不叫辛苦,怪不得能获得皇上的真心。”
子车言轩的母亲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妍贵妃莞尔一笑。
“好久不见妹妹了,可是有事情要见皇上?”
看着妍贵妃美艳的容貌,皇后心里一沉。在妍贵妃之前,再加上上官景的帮助,自己是后宫之主,因此也算是冠宠后宫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妍贵妃一来,皇上虽然待自己很好,但是看着那个妍贵妃,心里总归是有一点芥蒂的。
再说了,前一段时间,上官景被子车景行谋害,因此自己算是失去了一个最重大的靠山。
“姐姐,有时间吗,我有一事想要与你探讨,非常紧急,可否现在随我……?”
“妹妹稍等,我将这粥送给皇上,稍后再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妍贵妃会选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但总是觉得有些蹊跷,于是打算行缓兵之计。
“姐姐,难道不愿意知道国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