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想过,当初让宋澈坐这个位置?
锦绣尖锐的问题,让他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他给不出答案,而且她的话仿佛一根刺,极其犀利地刺破他平日的盔甲,甚至将他自己都不了解的一面剥开。
像浑身赤-‘裸’的人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般,他有些羞愧,更多的是恼怒。
“宋澈空有孔武之力,半点不懂为君之道,他能治理好这个国家吗?”他声音显得有些嘶哑,咄咄‘逼’问她:“是不是在你看来,我已经成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奸’邪之辈!”
锦绣站了起来,静静看着他,她整个身子掩映在黑暗里,依旧看不清她脸的神情,但是能感觉到,她的态度很冷淡,非常冷淡,一如在看陌生人般。
宋煜的心突然‘抽’痛起来,没想到,在她眼,他已是这般不堪。
她用最尖酸的口气,最严厉的语气来质问他,他为了活下去而努力有错吗?顺大势被推皇帝的位置,是他想要的吗?
他绝望看着她,他知道,她和他之间已经再无可能。
‘门’外有小厮轻轻扣动房‘门’,颤抖着声音询问:“皇,能传膳了吗?”
“滚!”他一声怒喝,‘门’口立刻传来窸窣的响声,伴随着小厮踉跄的脚步声,许久才恢复安静。
屋子再次静谧下来,风停下,不再摆动的树枝犹如长了许多触手的怪物,房间的气氛变得尴尬而又古怪。
他突然站了起来,猛地一个箭步蹿去,一把将她压在桌。
‘唇’用力地亲‘吻’着,发泄着,想要填补满自己早已鲜血淋漓的心底。
他的‘吻’近乎发泄,锦绣拼命挣扎着,一口咬在他的‘唇’,他如感受不到疼般,依旧用力‘吮’吸。
他很愤怒,愤怒的快要失去理智。
他想了她整整一年,为了等这一刻的相聚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结果……
她哪怕因为愤怒因为仇恨而歇斯底里,也好过现在咄咄相‘逼’。在她看来,他算什么?
“我怀孕了。”
在他失控地将手放在她腰间,准备扯下衣裳时,她突然开了口。
他猛地一怔,无意看到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冰冷清澈,清晰地倒影出他的影子,他癫狂狼狈的模样如此清晰,使得他心头狠狠一怔。
仓皇地从她身起来,看着衣裙凌‘乱’的她,他茫然地愣了一会儿,只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他做了什么?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锦绣……”他声音低低唤着她的名字,伸出手想要将她扶起。
锦绣侧开了,面无表情将衣裳整理好,将散落在鬓角的碎发拨到耳后。
然后走到厢房‘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直到离开,她都没有和他说一句话,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宋煜愣愣地看她离开的背影,这一刻,他仿佛听到心底崩塌的声音。
他知道,这一刻开始,他与她真的再无可能。
……
“皇兄,你当真想好了?”宋澈很高兴,宋煜决定释放殷不悔换回失去的二十六座城池,这无疑是当下最好的决定。
宋煜坐在雕‘花’圆椅,淡淡点头:“你去请殷国王后来谈论议和事项吧。”
宋澈立刻兴高采烈下去了。
宋煜却默然了好一会儿,然后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瓷瓶。
这是离开帝京前齐齐阿给的。
瓷瓶里装的‘药’丸……
他的眸子瞬间沉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暴戾的杀机。
锦绣怀孕了,她是不可能跟他离开的。但是他也做不到看她和殷不悔如眷侣般成双成对,殷不悔抢走了他最爱的‘女’人,他怎么能让他称心如意呢。
他残酷地冷笑着,耳畔浮起齐齐阿当时的话来。
“皇,这‘药’乃阿休国巫师特别研制,‘药’材亦是阿休国特有,算他乔先生恐怕也无法破解。只要服下此‘药’,会陷入沉睡。”
“殷国狼子野心,屡次撕毁契约,哪怕他们这次再次提出结盟,恐怕也不是真心实意的。唯一的解决办法是让殷国陷入沉睡。殷王一旦醒不过来,又没有后裔,宫内宫外必定动‘荡’不安,到时候是我们启国的机会!”
宋煜的目光一点点坚定起来,他爱锦绣,但同时他也是启国的皇。他有责任将这个国家发展壮大,铲除一切对手。
他猛地攥紧了手的瓷瓶,朝‘门’外喝了声,程峰立刻跑了进来。
将瓷瓶郑重递给他:“带到牢房去,让殷王服下。”
程峰手抖了抖。
宋煜面容无严厉,程峰不敢对视,立刻带了瓷瓶离开。
……
房间内,宋澈正在和锦绣说话,宋煜坐在堂,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亦从不开口。
“二十六座城池,你们的兵卒必须立刻撤离,而且不得损坏城内一草一木。”宋澈‘交’代的很仔细。
锦绣一一应下。
在两人谈话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一直不发一言的宋煜突然开口:“还要白银两百万,黄金一百万两,粮草一千车,‘肥’羊两千头。”
宋煜慢条斯理将话说完,话音一落,不止锦绣,连宋澈都暗暗咂舌。
他们‘私’下里提过补偿,也只是几十万两白银罢了,宋煜突然喊价,宋澈都觉得有几分狮子大开口。
锦绣深深蹙眉,凝视了他片刻,居然点了头:“好。”
话落,宋澈明显看到宋煜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失落。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皇兄心底难道痛快了吗?
殷不悔和锦绣的马车离开云关的时候,宋煜没有‘露’面。
当宋澈去找到他时,才愕然发现,他竟然在院子里赏梅。
院子是锦绣在坎儿城落脚的地方,那几株费尽心思从帝京运来的红梅,工匠彻夜不眠想方设法想要让‘花’盛开,梅‘花’都未曾真正绽放。却在锦绣离开后,悉数盛开了。
红如血的梅在冷清清的院子里显得形单影只,宋煜面无表情地盯着它们,也不知在想什么。
宋澈没有打扰他,正准备离开,突然看见他抬起衣袖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
宋澈愕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皇兄——是哭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