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惜到底只是惋惜,很多话只能憋在心里头。.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这样危机的关头,虽然他从内心深处已经认定宋煜是死了,却不敢说出来。宋煜是西蜀王府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是西蜀王福晋苦苦支撑下去的唯一动力。
如果是美好的幻想,那让它不要破灭吧。
淑简收回心思,再次分析起商宴的事情:“既然是做戏,那要做全套。商宴如今顺风顺水,难免心多几分狐疑。我的意思是让程管事带着人去诈一诈他,说福晋您突然腹痛难耐,一定是蛊虫作祟,装着要和他撕破脸。”
“如此来回几下,也好消一消商宴心里的猜忌,顺道给他了点眼‘药’,让他不敢这般猖狂。”
锦绣认真听着,打心眼里佩服这位在西蜀驻守了几十年的功臣。两人又细细地‘交’谈甚多,商宴这才离开。
程峰送了商宴出‘门’,回来时一脸感触:“郡守大人没有回府,直接坐了马车赶回去修筑河堤。大人说要不了几个月要进入雨季,河堤必须尽快修筑好。”
大家皆是感慨万分,不由暗暗庆幸,西蜀有淑简这样任劳任怨的郡守,实乃西蜀的福气。
和商宴来了几次正面‘交’锋,商宴果然收敛一些。
只是锦绣没有料到,府令居然会登‘门’。
因着前一天下了雨,院子里湿漉漉的,府令进院子的时候鞋子满是水渍。他站在‘门’口,很仔细地跺了脚叫,又客气地问程峰要了一条‘毛’巾,擦干净衣袍外面沾的‘露’水,等到通身都收拾妥帖了,这才进屋。
进了屋,行礼,规矩一点不落。
锦绣暗观察着他,不得不说,和淑简相,府令是个很注重外表且言行举止都十分有章程的人。
赐了座,木婂端了茶来。
府令只是浅浅啄了一口,满口赞叹起来:“去年的雨前龙井,初雨后的第一茬,好茶!”
锦绣笑:“没想到大人还‘精’通茶道。”
府令放下茶盅,微微低头,语速不快不慢地回应锦绣:“微臣酷爱饮茶,每年的俸禄有大半是‘花’在这茶。城有一家茶行,每年都会去外头采购茶叶,我要的茶都会托他们买回来。”
锦绣莞尔:“我正愁着这包茶叶喝完没有好茶招待客人,回头让管事去茶行买一些。”
府令面容依旧温和,却是不再说茶的事,而是略有些难办地看了锦绣一眼,又飞快将视线收回,暗暗叹一口气。
锦绣怔愣:“大人可是有话要说?”
府令不知该怎么开口,尴尬地搓着手,好半天才犹豫道:“福晋……可有委托商先生办一些事情?”
锦绣茫然。
府令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商先生说受了福晋的委托,要……要安排几个人到……底下的州县,虽然只是一些小的官位,微臣还是想……想求证一番。”
府令说完这话,顿时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锦绣却整个人缓和起来,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嗯,的确是我的主意。商先生眼光独到,实乃旷古之才,既然是商先生举荐的,想来是有过人之处。”说着停了一下,故意问府令:“大人可是有为难之处?”
府令当下摆手:“商先生既然是福晋看的人,自然不会有差错。微臣待会儿回去准备官牒书。”
又说了一会儿话,府令很快离开。
程峰送府令出‘门’,木婂看着府令的背影,很是疑‘惑’:“表面似乎看不出什么问题啊。”
迢氏声音冷淡:“早漏‘洞’百出。”
木婂错愕。
迢氏忍不住敲打她:“你是福晋身边的大丫鬟,相当于福晋的左膀右臂,怎能这般没有长进?”
木婂窘然,垂了手,虚心听迢氏讲。
“雨前龙井价格昂贵,以他的身份地位和俸禄去追求这种茶道实在叫人匪夷所思。”迢氏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同样都是西蜀的父母官,郡守夫人每次出‘门’都是戴一根陈旧的金簪。郡守府每年年末都会施粥救济周边的穷苦百姓,府邸的姨娘小姐们会自发地缝制粗布衣裳送给那些食不果腹的流‘浪’者,反观府令,可有送过一粥一饭?”
“抛开这些不讲,他若真是心系西蜀,心系西蜀的百姓,大可像郡守一样开‘门’见山地说话,福晋越俎代庖滥用职权,他也可以像郡守一样急声呵斥苦口婆心。”
“他可有说过半句?”迢氏整个人都严肃起来,认真地看木婂:“见微知著是每个婢子都要学会的本事,你可知道我的意思?”
木婂立刻点头,认真屈膝行礼,迢氏给她了很生动的一课。
锦绣在边听着,对迢氏更多了几分感‘激’。
木婂虽机敏聪慧,可到底因为年纪的缘故少了几分稳重,阅历这种东西需要时间的沉淀更需要名师指引,相信迢氏今日这番话会让木婂受益良多。
“照府令所说,奴婢觉得应当去探一探那家茶行,指不定会有收获。”被迢氏训了一顿之后,木婂开始斟词酌句认真思考。
迢氏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有赞许木婂孺子可教的意思。
“那家茶行需要探探底,另外商宴举荐的那几个人也要好生查查。”锦绣思忖着,又说:“再想个法子把府令留在主城,河堤那边全权‘交’给郡守监管。”
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样过了大半月,河堤那边终于竣工。
程峰满头是汗地进屋:“福晋,宫里派人来了。”
宫里?
迢氏和木婂皆是震惊,锦绣也大感意外。
程峰道:“传圣旨的内监在外院候着,连着走了几天山路,人疲惫不堪。奴才安排他在外院的厢房休息,估计下午的时候会过来宣读圣旨。”
锦绣镇定下来,算一算时间,宫里应当是该派人过来了。宋煜殁了,皇帝是最受打击的,这时候派人来送圣旨,只是为了追封?
一直到傍晚,内监才收拾妥帖,程峰带了他去内院。
没有多余的寒暄,内院的‘女’人全都聚集在一起,齐齐跪下听内监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心悲悸,西蜀王殁……”
洋洋洒洒说了许多,无外乎老皇帝心难受,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伤。最后才说到了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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