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锦绣,所有的丫鬟奴才皆是轻装阵,每人背了个包袱算所有的家当,且每个人都换了轻便l利于爬山路的短靴,不知是哪个小厮去砍了小木棍,削得笔直,人手一根,方便待会儿山探路。
众人这才知道,为何在帝京的时候福晋要让丫鬟传话。爬这样子的山路,带的箱笼只会成为累赘。
秦氏慌了,赶紧从箱笼里‘摸’了银票出来,让小丫鬟躲在马车里将银票缝进亵衣里头。
吕姨娘舍不得那些家当,与其他福晋相,她是位份最低的姨娘,也是月例最少的。置办这些衣裳头面‘花’了她不少银子,扔了实在可惜。便让丫鬟宛保去嫡福晋那里求个方便,谁知程峰直接将她堵了回去:“每个院子分配了两个小厮,福晋俱是一视同仁的,你们要是箱笼太多丢掉一些不重要的,我们这边是‘抽’不出人手的。”
碰了个软钉子,宛保垂头丧脸地回去。吕姨娘虽心不快却也不敢太过纠缠,宋煜已经下令半个时辰后出发,她只好让丫鬟将箱笼都打开,抓紧时间挑选衣裳。
程青青这边自是不说,自己的东西都可以丢了,孩子忧哥儿的东西必须带着。
“‘乳’娘,忧哥儿的虎头鞋和袄子别忘了带。”
“那个球是忧哥儿最喜欢的,也带。”
“碗筷是我特意给忧哥儿订做的,别落下了。”
“‘春’衣也要带,亵衣带四套吧。”
“……”
结果一行人光是带忧哥儿的东西是满满一箱笼。丫鬟身挂满了忧哥儿喜欢的小玩意儿,程青青怕西蜀偏僻委屈了忧哥儿,给忧哥儿准备了许多好玩的。
齐齐阿带的衣裳少,食物很多。风干的牛‘肉’,酿造的美酒……
望着丢满山道的酒坛,只能叹一口气:到西蜀后是没福分吃到这些了。
半个时辰后终于开始山。
锦绣一拨人走在最前面,小厮林夕带着一帮家丁垫后。
刚开始的半个时辰还好,等到了后头除了锦绣她们,其他的福晋姨娘都吃不消了。
抬吕姨娘箱笼的小厮直接累瘫在地,山道不好走,还抬着这么沉重的箱子,可想而知有多么吃力。
秦氏鲜少出‘门’,猛不丁爬这样陡峭的山路,一口气顺不来,脸憋得彤红,差点背过气。
齐齐阿到底还是舍不得那些从阿休国带来的美酒,不仅让丫鬟奴才背满背篓,自己也抱了两壶,结果可想而知……
抱着忧哥儿的‘乳’娘只觉得双手有千斤重,偏生忧哥儿还要闹腾,一会儿要小球一会儿要毽子,一行人被折腾的都快疯了。
最令她们绝望的是,小厮林夕告诉她们:“这样的山路还要走五日,王爷说要赶在四月二十六抵达西蜀。”
这才半个时辰她们坚持不住,还有五日……
有人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要‘抽’疯地跟着来,这鸟不拉屎又偏僻的鬼地方,还不如帝京呢!
至于心心念着的王爷,一路都宿在嫡福晋的马车里,背还背着福晋的包袱……根本没有正眼瞧过她们这些‘女’人!
大家开始再次减少行囊。
吕姨娘让小厮将那箱衣裳全丢了,心疼地眼泪都要掉了下来,好在嫡福晋让丫鬟木婂来传话,等到了西蜀每人添置十二套衣裳,吕姨娘才好受一些。
忧哥儿的那些东西‘弄’的程青青举棋不定,这样觉得好,那样觉得必须要,最后要不是‘乳’娘焦氏悄悄地让丫鬟将忧哥儿的玩意儿全都丢了,程青青还不知要纠结到什么时候。
美酒带不走,齐齐阿扯开酒坛子喝,丫鬟保格给拦住了,这要是醉倒在山道,王爷一定不会让人背公主的!
秦氏所有的东西都丢了,只要带足了银子,等到西蜀再置办便是。
再次路,大家都轻松很多。
只是‘女’眷们毕竟体力不支,走走停停的,好容易在傍晚找了个破旧的山庙,大家也顾不别的了,皆是胡‘乱’地洗漱,便随意找了地方席地而眠。
好在天气尚凉,没有蚊虫困扰,这一夜大家睡得十分安稳。
第二天,‘腿’肚子肿了起来,许多人都走不动了,脚一沾地疼的撕心裂肺。
锦绣只有去找宋煜商量:“吕姨娘和秦侧福晋脚全是水泡,程福晋也吃不消了。忧哥儿闹腾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歇息一天,等明儿个再赶路吧。”
对她水灵灵清澈无邪的眼睛,宋煜不忍拒绝,只说:“最多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启程。”
众人一听这消息,顿觉如获大赦。
锦绣走进用破布隔起来的山庙,看着福晋姨娘们个个风尘仆仆憔悴不堪地躺在地,与在西蜀王的府鲜‘艳’光彩相,竟叫人生出一丝可怜之感。
年幼的忧哥儿似乎很不适应这样简陋的环境,醒来便哭闹不止。
程青青和‘乳’娘在边束手无策,焦氏正在教训一个小丫鬟:“只让你丢那些不重要的小玩意儿,你怎么把忧哥儿最喜欢的球给丢了!成日浑浑噩噩,差事是怎么当的!”
丫鬟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
锦绣便走了去。
程青青有些意外,甚至略微有些防备,但是随后便缓和下来,颇有些歉意:“忧哥儿顽劣,吵着福晋了。”
锦绣摇头,笑着看忧哥儿,学着孩子的声音,软声软气地问他:“忧哥儿,怎么不高兴啊?”
一岁多的孩子哪里听得进去,只顾着嚎啕大哭,小脸憋得彤红,程青青心疼极了。
锦绣想了想,变戏法似的从头取下一朵绒‘花’,将绒‘花’下的铁针取下,只拿了绒‘花’递到忧哥儿面前,依旧小声地逗他:“忧哥儿,你看这是什么?”
忧哥儿眯起眼睛,瞥了眼,果真哭声小了。
见孩子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锦绣将那绒‘花’放到嘴边轻轻吹动,紫‘色’的绒‘毛’不断晃动,像一朵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的蒲公英。
忧哥儿瞬间不哭了。
瞪着漂亮的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有些期待地盯着锦绣手里的东西。
锦绣笑着将东西递到忧哥儿面前:“忧哥儿,你答应我不哭了,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忧哥儿茫然地盯着她,然后咧了嘴。
锦绣将绒‘花’递到他手里。
忧哥儿开心地将绒‘花’捧在手里头,左看看右瞧瞧,又放在嘴巴下巴咕噜噜学着锦绣的样子吹气,结果气没出来反倒溅了一嘴的唾沫,乐此不疲地玩‘弄’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