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美打开了戈姗姗的魔盒,她在外面飘荡了三天,回到云桥。
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围了过来。
“还以为你不上了呢,你去哪来呀?”
“哪都没去,就在家玩了几天。”
“约会男网友来,他们都这么传。”那娜笑嘻嘻地说道。
“管他呢,谁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才不在乎呢!”
“这几天,闻人有点不高兴,你还是做好准备,先给他说一声,免得挨训。”
“我还不高兴呢!”
“闻人笑语四处找你,他和杨跃龙还到过你家。”那娜说。
听到这句话,戈姗姗很惊诧,眼睛睁得大大的,像触了电似的一动不动。
“他竟然到了我家,还带着杨跃龙,凭什么呀,凭什么到我家?”
“去就去呗,为了找你也很正常。”
戈姗姗却觉得非常糟糕:“你一人去去就去呗,还带着杨跃龙,那我家里的情况,不就泄密了吗,今后让我如何做人?”
正好杨跃龙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嬉笑,后面还跟着夏昌平几个人,他们也附和着笑。
戈姗姗就觉得杨跃龙肯定跟他们说了,他们好像在笑自己。
她恨不得掀起衣服遮住脸,身子露着不要紧,至少眼看不见了:“糟糕极了,家里的事情全泄密了。”
他甚至觉得这一群女孩子——她过去的好伙伴,不是来安慰她,而是来看她的笑话,这可如何是好?
“唉,你来啦,班主任找你呢!”杨跃龙依旧是笑。
“我的事儿不用你管,闲得慌。”戈姗姗气冲冲地说。
“你这家伙,我这是好心,怎么当成驴肝肺。”
杨跃龙收住笑容,他不知道为什么戈姗姗见了他不高兴。
戈姗姗没有说话,斜着身子,从杨跃龙身边挤过去,出去了。
她听见杨跃龙说:“奇了怪了,吃呛药了啊”
戈姗姗迷惘而又惆怅,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之所以选择云桥,选择这所偏僻的寄宿制学校,目的就是离家家越远越好。
眼不见心不烦,离开那纷纷争争是是非非之地。找一个世外桃源,就像被冰笼罩的鱼,过几天安静的生活。没想到这一切全被母亲的事儿打乱了。
她的家境这不全都知道了,今后她如何在同学面前混,这与脱光了衣服让别人看有什么区别!
她由得恨起父母,恨起自己,恨起所有的人。假如六日她拾收拾,假如没有去母亲那,假如没有遇见杨跃龙,假如喻言美不训她……
那么多的假如只是假如,而现实只是现实。
“她奶奶的,都他妈的欺负老娘。”
她去了遭厕所,又不知道干什么,回转身去教室,闻人笑早在门口等着她了。
“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来;这是集贸市场还是自由所,怎么解释?”
“我妈病了,我照顾她了!”
“早给你妈打电话了,别说瞎话。”
“既然你就知道,还问我干嘛?”
“不上课就不打电话,你到底去哪儿了?”
“你又不是我爸爸,我爸妈还不管我呢。”
“在学校我是你的监护人!”
“我早就知道,说了你也不信,上网吧了你信不信?见网友了你信不信?”
闻人笑语其实都信,眼前的戈姗姗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
闻人笑语看着这秀气又有点儿泼辣的戈姗姗,不知道如何是好。倘若是别人,他非得狠狠地教育她一番,至少得家长来道歉。
但是一想到她的家境,他不由得心生悲楚。幼时的他也曾经家境贫寒,一无所有,这也是他学习的动力。
一年级的时候,他倒数第三,语文数学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分,又天生顽劣,文兰班主任不喜欢他。
“给你妈妈说,你成绩跟不上,最好退一年班。”
她也给倒数第二的学生说。
“老师,求求你了,再给一次机会行吗?”
他流着泪请求老师。
“不行,我给你机会,谁给我机会,退班不是退学,让你上学算不错了。”
文兰老师恶狠狠地对他说。
他依旧不退,他想用自己的真诚打动老师。
“让你退你不退,反正没有你的书,没有你的座位,你就在后面站着吧。”
他依然想打动老师,就在教室后面站着听课,站了足足一个月,文兰老师一点儿笑容都没有给他。
他实在没办法,只好说:”老师,我还是退班吧!”
文兰老师高兴地说:”这就对了,一年级打好基础比什么都强。”
可没有几天,倒数第二的学生又从一年级转到二年级。同学们都说,他的家长给文兰老师送了礼。
虽然在以后的学涯中,他考上了大学,而倒数第二的学生什么都不是。但是文兰灿烂的笑容就像恶之花,刺激着他的灵魂。他时时想起时时激荡难平,时时反省。
他望着她久久的发呆,他眼前又出现了破败、混乱、肮脏不堪的画面,与这眼前清秀干净的姑娘及不搭配。
小小的年纪就受到如此大的坎坷,他不仅敬佩戈姗姗来。
戈姗姗被闻人笑语凝望着,以为闻人笑语有非分之想,不由得脸红起来。
“以后再若是这样,咱们师生之间情谊就算结束了,你愿意上哪儿就上哪儿,我也不跟你操这个心。”
戈姗姗没有说话,出去了。
“像你这样的学生要不得,旷课三天,又不给班主任说,还有脸上学。”
喻言美在办公室大训戈姗姗。
“我三天没有上学,正是因为你气的,我第一天就想跳河,第二天也想跳河,你三天也想跳河……”
喻言美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女生如此的厉害。他知道这样的学生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
“那你公园和杨跃龙搞对象,不注意自己的形象搂搂抱抱,不应该挨训吗?”
他语气放缓了些。
“还提这个,那我就走。”
“回来,还没说完,好好说话。”
“校长,我真恨我自己……”
“恨你什么,知道错了?”
喻言美很高兴,以为她悔悟了。
“我恨当初第一个遇见的不是你,若是你我也会抱着你哭的。”
“这孩子,说什么话?”
喻言美被说得害羞了,那老脸就像荔枝皮似的,皱巴巴的微泛红晕。
“你遇到什么难题了,跟校长说说。”
“难言之隐,不可奉告!”
其实戈姗姗不知道”难言之隐”的意思,只是在广告中听过,就用上了。
喻言美不由得咳嗽了几声,来镇镇场子:戈姗姗还是谈恋爱了,甚至比这个更厉害。难道她真的在男友家留宿了?
这时候从容进来了,她三天两头到校长办公室。
人们都私下里风言风语:“我一年也去不了一次,她总是向领导汇报工作。”
“怪不得人家被领导重视,证书多。”
从容不知道人家议论她,她只知道议论别人。
“难言之隐,戈姗姗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戈姗姗没有理会数学老师,反正父母的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
喻言美见从容来了,就对戈姗姗说:“再要是犯事儿,你就别上了。回班写一份检查,交到我这儿。”
“你们班的戈姗姗,想方设法给家长联系,劝她去职业中学,免得出现什么问题!”
喻言美对闻人笑语说。
“这份检查,找你们班主任担保。他要是不担保,我也没有办法,你就到别的学校去。”
喻言美拿着戈姗姗的检查说。
闻人笑语觉得开除了谁,戈姗姗就不能开除,这等于把她逼上了死路,他毫不犹豫签了名。
“这个样的学生你也签名,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喻言美训斥着闻人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