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梼杌两只眼睛都受了伤痛苦异常,但不想被区区人类捉回去,所以凭着同样敏锐的嗅觉和听觉,迅速判断出周围情况,咆哮过后立刻掉转头往黑暗深处跑去。
见此冥珺也不迟疑,一个加速很快跟上。
而在他们身后,眼看着一人一兽突出部队包围,欧阳信长满脸震惊。
这死女人是在做什么?!故意放走那头畜牲?
于是立刻朝着所有士兵发出命令,“追!”
见此,众人赶紧重新背上武器,迈开步子就往凶兽逃跑的方向猛追而去。
待所有人离开,树荫下,“以后别再这么做了,今天幸亏是我,否则……”野狼挡在一个黑影前,低声说了一句。
但黑影久久没有说回答。
哎~,野狼最终叹息一声,然后快速跟上前方部队。
“向左!”冥珺和梼杌往黑暗中越走越深,由于凶兽双眼皆伤,所以现在由她负责指挥。
只是……
兽爷我用不着你来带路!内力大喝一句,它不会用嘴说话,因此只能靠内力传声。
它不喜欢这个十殿阎罗,也不喜欢听人指挥,所以此刻说完后,竟是故意向右跑去。
真是蠢货!女人忍不住心中咒骂。因为……右边是绝路啊!
但没有办法,为了能找出救回北阴酆都的办法,冥珺只好再次跟上梼杌,最终一人一兽一起朝右方而去。
之后没多久,前面果然就没有路了。而是笔直的山壁,在这漆黑的夜里,别说徒手爬山了,就连哪里是洞,哪里是山石都无法分辨。
“蠢货!前面就是山了,你要怎么办!”冥珺忍不住呵斥。
而梼杌体型庞大,如果现在是双眼都完好的情况下,想要登山也不是不可能,但眼下它和瞎子无异,身形又如此庞大,就连找个地方躲起来都是不可能的,所以显然它是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排整齐的脚步声正在快速逼近。
眼看着前无进路后有追兵,凶兽当下做了决定,周身很快闪起各色异样的暗芒,随后一点一点变小,最后竟是变成了普通野猫般大小。
你背着兽爷爬山!依旧内力传声,而且十分不客气。
听对方这种态度,冥珺虽然极其不愿,但想着现在情况紧迫,于是只能将它丢到自己背后,然后一卷衣袖,往山上攀爬。
只不过心底还是有些讶异,没想的这家伙还能变小。
之后虽然周围很黑,看不清上方,但冥珺的速度没有因此减慢,直到一群士兵赶到,欧阳信长抬头看了看峭壁。那畜牲呢?怎么不见了?但好像那个死女人在爬山?
就看见离地几十米的半空中,似乎有个黑影在不断移动。
呸!朝一边吐了口口水,欧阳信长一卷袖子,“上!统统给老子爬山!畜牲可能就在山上”
而且他还不信了,这女人能爬上去,他们会爬不上去!
但很快,这位司令官就被残酷的现实**裸的打脸。
因为每次想找攀附点,不是摸到一手烂泥,就是松垮的山石,根本没办法爬上去。
所以直到冥珺爬到山顶,带着猫一般大小的梼杌消失,众人都只能在山底仰望,心有余而力不足。
“该死的!她到底是不是女人!”欧阳信长骂了一句。
另一边冥珺脱困后,直接回了酒店,但打开房门,就看到廖聪聪还在睡觉,于是为了不吵醒对方,提着缩小版的梼杌进入浴室,然后毫不客气的将对方丢到洗手台上。
“警告你,给本君老实在这里待着!别想逃跑!”
梼杌睁不开眼,但听见她说话,立刻呲咧着尖牙,一脸不服。
:兽爷我要你管!该死的十殿阎罗!等兽爷好了,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你!
听到对方传声,冥珺一脸不屑,“就凭你?呵呵!本君当日**凡胎,都能伤你一眼,更何况现在……已然归位!”
凶兽愣怔片刻,原来那天伤了自己眼睛的男人就是她?所以很快,怒气四起。
眼见这头小怪物张开嘴就欲吼叫,冥珺立刻一把捂住对方,“小声点!”
于是凶兽只好再次内力传声:你这个害死情儿小姐的罪人!不许碰兽爷我!
这次换冥珺愣怔片刻。
什么?害死情儿?罪人?怎么好像听不懂。之前自己以情儿的身份,胜过这头凶兽,之后还被北阴酆都派去打扫它的兽牢。
可最后情儿也就是她中毒,魂魄更是为了征服那魔性,差点被吞噬,所以何来害死情儿一说?
而且它这态度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惦记上了情儿,想要为她报仇?
“你……是不是……喜欢情儿?”故意这么问,冥珺决定先探探情况再说。
没想到梼杌听后,竟然奇怪的安静下来。喜欢……?什么是……喜欢?难道……自己总想着要替情儿小姐报仇,是因为……喜欢?
紧闭的双眼转了转,嘶,哎哟疼!两只眼睛里都有奇怪的东西,疼死兽爷了!
于是再次内力传声。
:关你什么事!兽爷我就是要咬烂你!谁让你扣着情儿小姐的魂魄不放!你这个坏女人!
原来如此,这下冥珺了然。看来当真是惦记着当时身为情儿的自己,而且……还不知从什么地方听来,自己不肯交出情儿魂魄。
但不怪当时她不肯放人,一来是情儿魂魄也就是自己早就用昆仑镜穿回来了,二来是即便真的有魂魄,她也不可能违反地府规矩,把已死之人的魂魄交出去,那还要她这地府阎罗作甚!
只是没想到……呵呵,梼杌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而再的寻她麻烦。
想到这里,冥珺竟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笑!你这个可恶的坏女人!
“什么坏女人,本君……咳,就是你口中要为之报仇的情儿小姐。”说这话的时候,女人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呵呵。
但她不知,此刻于梼杌而言,周围的空气似乎开始凝结……
同时心里闪过无数念头。
她……她是情儿小姐?但她不是十殿阎罗吗?怎么就成了情儿?是真的,还是骗它?
:你……说谎,证据呢?
虽然这么问,但不知道为什么,梼杌心里已经开始相信。
女人再次轻笑一声,呵呵,证据?
“你的地牢里,那些什么动物内脏,破衣服,还有什么残肢,哦对了,呵呵,还有一样,你啊,没事就喜欢舔自己的长毛,所以地牢里到处都是被你舔下来的杂毛,真是脏死了!”说这话的时候,冥珺眼前浮现当日情景,整个兽牢里又臭又脏,说实话,若不是当时没了记忆,她是决计不会踏入半步。
但梼杌却是越听越激动。
:没错……你说的一点儿没错!所以……所以你真的就是情儿小姐?
小凶兽震惊之余,冥珺再次开口,“本君当时遇到点不得已的情况,才附上了那具肉身,所以你所见到的情儿,正是本君。”
“轰隆—!”窗外适时得响起一道惊雷,随后很快大雨倾盆。
但在丰都县,一家酒店客房内,上古凶兽终于知道了当年的事情真相。
所以百年前偷袭十殿阎罗,害得她几乎魂飞魄散,百年后自己被人从无妄海底放出,重获自由之身,但仍旧不依不饶,屡次暗害突袭的阎罗女君,正是当年那个和它比试,帮它打扫兽牢的情儿小姐……
虽然现在,梼杌的两只眼睛都很痛,但好像有什么湿湿的东西要往外冒。
可恶!是眼泪么?丢人!不行!快点收回去!不许流出来!
冥珺看着它要哭不哭的样子,心中了然。
堂堂神兽,呵呵,想必是不愿在人前示弱吧。只是没想到,对方虽非人类,却同样有情有义,这一点她倒很是欣赏。
这么想着,冥珺再次开口,“好了,既如此,本君也知晓了你的一片赤诚,来把眼睛睁开,我替你将异物取出。”
不料梼杌却把头别过去,怎么都不肯睁开眼。
虽然有些不解,但现在由不得它任性,所以女人最终使用蛮力,把它的头掰过来,然后撑开对方双眼,小心翼翼的将墨色耳钉和子弹取出。
只不过……这才发现,原来小凶兽现在的眼底,早已满是泪水。
难怪不肯听话,见此,冥珺再次笑了笑,但并未笑出声。凶兽,也是有自尊心的,不是么?
之后做完这一切,冥珺才把浴室毛巾撕成碎条,然后将凶兽眼睛围起来,“这几日还需再养养眼,七日后方可取下。”
对方乖顺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正情儿小姐说的都对,就像当初她把自己的那些‘宝贝’清扫出去,地牢变得干干净净,它才发现,原来这样更舒服。
看出对方配合,冥珺才再次开口,“本君此次前来寻你,是有一件要事想从你身上找出原因。”
:情儿小姐,你请说。
见此,冥珺也不忸怩,直接开口,“千万年前本君那时年岁尚小,对外界的事,知道的不多,但也听说当时远古四大凶兽同时归天,重回混沌。”
梼杌点点头。
是的,那时候我们四头神兽可谓无上风光,但就是有些阴险小人看不惯,所以暗中加害,才导致我们重归混沌。只是,嘿嘿,后来兽爷我又重新现世了!
说到这里,小凶兽明显有些得意,昂着头,一副骄傲的样子。
所以重点来了,“那为什么只有你可以重新现世?”
这……这就有点难倒它了,说实话,梼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重新回来的,只是当它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在这世上了,只不过身体变小了,像是新生的小兽一般。
:这个……我也不知道……。
小凶兽,有些尴尬的垂下脑袋。
见此,冥珺也不气馁继续问道,“在那之前,你有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是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和事?”
梼杌仰起头,似是在思考。片刻后,内力传声。
:我又不是饕餮那家伙……没事乱吃些什么有的没的,兽爷我只吃肉,而且最好是新鲜的肉,那可叫一个美味啊~!哈哈。不过奇怪的人和事么,我觉得你们人都挺奇怪的,每天都要换衣服……,还要造那些奇奇怪怪各式各样的房子,对了,最奇怪的是,还喜欢拔草……拔了草不说,还要捣鼓来捣鼓去,最后煮个一锅臭烘烘的汤,还当宝贝似得。
听完,冥珺付之一笑,“呵呵,你不懂,那是制药。”但很快发现不对,“你怎么会看过别人制药?”
:你说那是药?难怪兽爷我,总觉得味道怪怪的!
“你吃了?但你刚才不是说没吃过奇怪的东西么?”冥珺不解。
梼杌很快解释:是没吃啊,当时兽爷我不过是恰好看到了,所以就跟过去瞧瞧咯,只不过没想到那人还真小气,不仅不让我看了,还把那臭死人的汤药往兽爷身上泼,这不~原本霸气的黑毛,就变成了现在这身奇怪的颜色。不过就当是换衣服好了,你们不也每天换么,嘿嘿!反正现在也看习惯了,觉得还挺好看!
听到这里,冥珺开始沉思,所以这件事有蹊跷。难怪其他凶兽一般都是赤色或黑色长毛,唯独梼杌是诡异的蓝色。
“当时在哪,那人是谁你还记得么?”
虽然不明白情儿小姐今天为什么一再问起自己重生前的事情,但梼杌开始仔细回想。
过了一会,想起来了!
再次传声:情儿小姐,我记起来了~!当时就在那个灰蒙蒙的冥界,附近好像还有一条河,那人就一直在那倒腾。
冥界?河?难道是忘川河?那么在忘川河附近的人……孟婆?
传闻他千万年就在冥界出现,而后才有了渡魂使者,也才有了孟婆汤。
难不成,当时他在研制的汤药就是孟婆汤?不排除这个可能……。
可孟婆汤不是使人忘却前尘往事的汤药么?怎么会和重生有关……想不通,但保险起见还是去弄清楚再说。
想到这里,冥珺对缩小版的梼杌交代了几句,让它这几天在伤没好之前不要到处走动,以免被欧阳信长的部队突袭,自己则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做,等事成后再回来找它。
之后就原地消失直接去了冥界。
但她不知道,浴室门外,早就站着一个人。
而且冥珺刚才说的话,她全都听到了。只不过由于凶兽是靠内力传声,所以她听不到,只以为冥总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有机会杀死那怪物了!
“咔嚓—”开门声响起……
……
冥界。天空依旧灰蒙蒙的,彼岸花也依旧不变的在风中摇曳。
一身黑色长袍,阎罗装束。女人站在忘川河边,奇怪,孟婆去哪了。
渡船就停靠在岸,那想必可能是在附近。
于是四处转了一圈,直到最后发现不远处的?崂山上,有一抹白影。
呵!没想到在山上。
于是一个飞身同时隐匿身形,女人决定这一次,不打草惊蛇暗暗跟在对方身后。
只是冥珺并未发现,在她悄无声息的落地后,银发男子的嘴角便微微勾起,呵~,又来了。
但依旧若无其事的继续采药。
?崂山,冥界为数不多唤得上名号的山峰。不高,也不陡峭,只不过山里长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可用于下药。
男子今日闲来无事,便想着多做准备点孟婆汤的草药,所以此刻才在山上四处寻走。
只不过没想到,自己不去找的人,再次主动上门来,而且这一次还刻意隐匿了踪迹,当他这么多年都白活了是么?呵呵。
于是刻意走了很多弯路,绕了半天,最终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崂山背面,没有鬼差,没有神官,没有任何人会经过,也没有任何人看得见。
孟婆停下脚步,“鼠辈,还想继续跟着孟某到何时!”
闻言,冥珺缓缓现身,并未因此动怒,因为今日她的目的不是和对方动手,而是想弄清楚当年的那锅汤药究竟是何物,所以此刻表面上平静无波,但心底在寻思对策。
而看见来人,银发男子淡漠的眼中,状似划过一抹讶异,“原来是阎罗大人,恕在下……冒犯。”
故意这么说,原因么,呵呵,嘲讽罢了。
所以冥珺皱眉,“无妨,敬‘老’尊‘贤’,本君还是懂的。”刻意在老和贤二字上加重语气,暗指对方不仅一把年纪,还一点也不贤德。
随后,孟婆淡然一笑。黄口小儿,牙尖嘴利。
“不知大人今日前来,又是所谓何事?”
若不是因着孟苒始终放不下这个孽畜,之后他才没刻意出手。只是不料……呵呵,对方现在竟是一而再的送上门来,那他孟婆也不会让此女好过,想起上一次还真是可惜啊,没能让她走火入魔,但这一次呢?呵呵,且看情况再定。
冥珺当然知道此人不怀好意,所以这次即便自己道明来意,怕他也不会真心回答,所以脑子飞速运转,最后想到了办法。
“本君此次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遍寻下属不得,所以跟着某位使者,看看是不是能找到点线索。”转移重点,然后再慢慢套话。
孟婆觉得此话听上去……似是合乎情理,毕竟那三位小官也的确是被他藏起来了,而且一时半会也不打算把人交出去,原因么……,呵呵,将来地府之主的位置是信长的,而这三人又只对现任阎罗忠心,所以怕会成为阻碍,干脆不让他们出现,等日后事成,再放了他们,届时一切已成定局,凭他们再怎么反对,也翻不出天来。
但……总觉得今日此女不止这一个目的,所以审视片刻后,缓缓开口,“那大人怕是要失望了。”
随后冥珺妖冶的眸中,红光一闪,“哦?那试问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明知他在采药,故意这么问,好打开话题。
“如大人所见,采药。”
“哦?采何种草?制何种药?莫不是什么毒药?”
“呵~,怕是要让大人再次失望了,孟某不过是在寻孟婆汤的草药。”
“孟婆汤,本君倒是有些兴趣。”
冥珺说完,就见银发男子似在思索什么。
随后沉默片刻,女人才再次开口,“可否将你手中药篮……交于本君看看。”
不料银发男子略一挑眉,脸上表情有些怪异,“怎么?阎罗大人,不是要替那二人报仇么?难不成现在也想喝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
同时心底愤然,孽畜就是孽畜,难怪今日自己不过是在采药,她都能一路尾随。原来是为了一碗孟婆,好忘却前尘往事。
想那鬼君和天帝也真是蒙了心,才为她落得如此田地,她倒好,发现元神染了魔性,无法动用法力,生怕再次走火入魔,所以干脆忘记一切,好心安理得的继续度日?
发现对方似是曲解了自己的来意,冥珺反倒松了口气,如此一来他很可能就会放下防备,否则倘若知道自己的真实意图,以孟婆往日一贯作风,怕是只会为难到底,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所以干脆顺着银发男子的话说下去,“算是,那么你的孟婆汤到底需要何种材料?”
一句话出口,原本孟婆不过是怪她投错胎,成了孟苒的污点和自己的耻辱,但现在还多了十足的轻蔑,因为显然此女不仅无情无义,还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所以也不屑再和她多说什么,只是把篮子扔到地上,“大人若有兴趣,就自己慢慢研究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一路上,心中重复着一句话,孟苒你看到了么?这就是你无论如何也要保下的孽畜!
虽然此刻,男子恨不能直接返回去,将对方生生掐死,但终是忍下了。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狼心狗肺的女子,是不是真的会制出孟婆汤,然后昧着良心服下,如若是,那他也不会再顾及孟苒,定是要教这种无耻小人好看!
冥珺见对方就这么轻易的走了,赶紧上前拿起药篮仔细研究。
但发现似乎都是?崂山上,一些最为常见的草药,光凭这些就能制出让人忘却前尘往事的孟婆汤?而且还很有可能,能让重归混沌的人复生?
不可能!她虽然不懂药理,但这显然是常识问题。
于是当银发男子再次回到忘川河边,冥珺也跟着再次出现。
“还跟着孟某作甚!”厌恶、轻蔑,毫不掩饰。
如若换成以前,冥珺肯定是不会容忍对方这般语气,但今天为了能救回北阴酆都……她生生忍下。
“就这些草药能制成孟婆汤?是否还有何遗漏之处并未告知本君。”
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可心底却是怒火中烧。
但听在孟婆耳中……,那就更坐实了对方是急着想要喝孟婆汤,忘却往事,才变得低声下气。
所以冷哼一声,“恕孟某不知!但如若你十殿阎罗的确要喝孟婆汤,那孟某手中倒是有现成的汤药!”
听及此,冥珺眼前一亮,无视对方语气,再次开口,“不知……是否可将汤药交于本君。”
“你!”孟婆气极,真真是贪生怕死无情无义之辈!孟苒你可看见了?!
“好,那今日孟某就成全你!”
一句话出口,同时心中决定,如若此女当真喝下孟婆汤,那下一刻就让其魂尽,届时就算是孟苒出现,自己也绝不手软。
但男子却没想到……
当冥珺手中捧着那碗好不容易到手的汤药,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谢了!那本君就此告辞!”
说完身形一闪,银发男子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十殿阎罗,瞬间空空如也。
“……”
不知为什么,孟婆看着她就这么跑了,也没有要喝孟婆汤的意思,心里……反而有些松了口气。
也许毕竟是孟苒的孩子,他不想看到对方变成忘恩负义之徒吧。
冥珺离开后,立刻就削下一小簇头发,置于其中。
等了一会后,头发的颜色果然发生变化,只不过颜色变淡了些,并未像梼杌的长毛那般,变成了诡异的蓝色。
眉不禁皱起,这是为什么?
随后一想,是了。梼杌也说当时那个人一直在倒腾,所以很可能不是成品,还在摸索期间,指不定就是其中某一味药放多了,才导致了最后连孟婆自己都不知道的结果。
于是,冥珺干脆找来了一位鬼医,让对方帮忙分辨一下手中孟婆汤的成分。
“断肠草、蛤蟆衣、曼陀罗……”鬼医鼻尖轻嗅,立刻报出了好几种常见的草药名。
然后又对比了阎罗大人带来的药篮,最后沉吟片刻,“汤药中还多了两味,其一是彼岸花瓣,其二……似是鲛人泪。”
彼岸花瓣?那冥界随处可见,倒也不稀奇,只是鲛人泪……
传说那是只有在南海才偶有出没的人鱼之泪,因为人鱼很少会哭,而且数量稀少,所以鲛人泪乃稀世珍宝。
怎么他一界渡魂使者,还当真闲得慌,会去南海搜集鲛人泪?
有点奇怪,随后转念一想,若是去南海,一来一回起码数月,而孟婆显然不可能经常离开,那么这么多的鲛人泪……他又如何得来?
正在思索间,鬼医奇怪的“咦”了一声。
“怎么?还有什么发现?”
就见对方皱着眉,“似乎又不是鲛人泪,因为闻上去并没有人鱼身上所特有的腥味,倒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见此人吞吞吐吐,冥珺急着追问。
“还望阎罗大人莫怪,像是那忘川河底的莹珀,但大人您也知道,小人……道行浅薄,如何能下到忘川河底,怕是魂魄早被河水吞噬,所以也只是听闻过此物,……并不敢确定。”
但冥珺却是能肯定此汤药中的最后一味成分,正是鬼医口中的莹珀,毕竟他孟婆终日在忘川河边,相比鲛人泪,这东西倒是好取得多。
只是究竟哪一样东西才是导致梼杌重生的关键呢?
不管这么多了,先把所有东西都搜集起来,然后大不了一样样试验。
所以最后,当她屏息沉入忘川河,才发现这条河竟是深不见底,而且越往下暗流越汹涌,直到好不容易沉到河底,四处漆黑一片,而且因着湍急的暗流,就连前行都很困难。
但想到北阴酆都,想到莹珀,冥珺顶着阻力,一步一个坑地在河底四处摸索。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现在自己方位,前方似乎出现了莹莹绿光?
冥珺眼前一亮,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莹珀?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于是在黑暗的河底,勉励朝着绿光走去。
只是当她越靠近,越发现不对……
因为远处那莹莹绿光,似是会动?而且不是随波逐流的那种,倒像是朝着自己在移动。
顿时心中生疑,于是干脆停下动作,等着‘莹珀’自己靠近。
之后冥珺就发现绿光的确是在向她靠近,只不过速度没有想象中那么快。
最后直到黑暗中,不远处的两道绿色的荧光忽然一暗,再次出现……已近在咫尺!
冥珺心中大惊!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像是眼睛……但似乎不是鬼怪的……那难不成是河底的魔物的绿瞳?
可以前从未听说过忘川河底有什么怪物啊。
与此同时,就在她看不见的黑暗中,对方已然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女人的脑袋狠咬下去。
就这么短短一瞬,冥珺立刻察觉到危险,勉励后退一步,随后就听到牙齿碰撞的声音。
竟然……想吃了自己?!
但因为河底漆黑一片,所以一时间吃不准对方究竟是什么,女人最终只能步步后退。
直到不慎被河底的礁石绊倒,汹涌的暗流迅速将她推向那两只散发着幽光的‘眼睛’。
女人想用长袍挥开对方,奈何在河底使不出力,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绿光在眼前停下,冥珺眸底妖冶的红光再次窜起。
然而下一刻,喉头一腥,似是吐出一口黑血……
冥珺愣怔……难道,今日竟是要交代在这儿?
看着眼前那两道阴森的绿光,可恶!她不甘心!
在还没救回北阴酆都之前,她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但之后却迟迟没有动静,绿光也没有再移动,虽然就在眼前,却是一动不动,似乎定住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冥珺不解,然后就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人猛力向上拉,就这样最后直到浮出水面,女人喘气的同时,震惊的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
一头银发,白衣被河水浸湿。
“刚才是你救了我?”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他不是想自己死么,干嘛还帮她?
孟婆没有理会,自顾自地上岸后嫌恶的看了对方一眼,“孟某何故救你?只是不想因为你的无知,将冥界陷于危难之中!”
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知道河底下那东西?
“河底下那个……是什么?”
“太阴幽荧。”
太阴幽荧?为什么她没听过……
看着对方一脸‘无知’的表情,孟婆再次开口,“自盘古开天后,太阳烛照和太阴幽荧便负责镇压天、冥二界,属两仪二圣。这两物并无实体,但如若今日你这染了魔性的元神被其吞噬,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定住对方,然后快速拉我上来?”
定住对方?孟婆眼底显然划过不解,他什么时候定住太阴幽荧了,那东西是人能定住的么?但很快忽略这个问题,“快回你的地府待着去!别没事到处惹麻烦!今日若不是孟某,恐怕来日冥界就会发生一场浩劫!”说这话的时候,男子显然是动怒了。
“但……忘川河底不是有莹珀么?本君还未见识过真正的莹珀,所以还望渡魂使者告知,究竟该如何寻得此物。”冥珺依旧对莹珀不死心,想着那很可能是救北阴酆都的其中一味药物。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自己说完后,银发男子却是嗤笑出声,“莹珀?呵呵!笑话,孟某怎得不知,忘川河底还有这种东西?”
一句话,教冥珺愣在原地……
“你……说什么?”
孟婆觉得此女今日真是不可理喻,莫名其妙跑去忘川河底送死不说,还一再说出奇怪的话,所以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之后直到银发男子离开,冥珺依旧微楞,莫不是……有人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她的动向,而且这一次,是想置她于死地?
但显然不是孟婆,如若是他,何故还出面相救,那……究竟是谁?而且还知道太阴幽荧,连她都没听过的两仪二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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