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有些可笑。
十殿阎罗,冥珺,早已是过去式,她却始终不肯面对现实,还相信着总有一天自己会再次傲然于世。
最终,却连一个下属,都保护不了。
这一刻,冥珺终于意识到,现在的她……不过是一具凡胎,而且什么也做不了。
更是因为盲目的自信,导致今日种种,导致悲剧不断上演。
既可笑又愚蠢,欧阳楠没有说错,那个废物那个最最无用的人,从头到尾就是自己。
“呵呵。”又是一声轻笑。
而在她身后,欧阳信长看着女人凄凉的背影,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忍下手。
明知再开一枪,就可以要了君音破风的命,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同情?亦或者是看到她落魄如此,不想下手了?
他不清楚,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他。所以叹息一声,算了,就让那头凶兽直接了解了她吧。
“嗷~!”伴随着一声熟悉的咆哮,男人背过身,这血腥的场面,不看也罢。
见此,冥珺闭上双眼,平静的等待着接下去即将发生的一切。
她……放弃了。这是现在,女人心中唯一的想法。
然而就在这时候,“轰—!”四周开始晃动,地面很快出现一道裂口。
疯狂的梼杌随着地面迅速扩大的裂口,一个不慎,竟是直直掉了下去。
“嗷嗷!”发出一声惨叫,最后声音渐弱,直到再也听不见。
四周还活着的兵士们,随着地面剧烈的晃动,不少人也跟着掉了下去,还有的人刚掉下去,就抓住缝隙边缘,挂在半空,拼命呼救。
冥珺闭着眼,但能清楚听到周围声响。
只是没有动作,任凭一切发生,任凭下一刻自己也同样落入这无尽深渊。
但好像被什么人抱住了,哦不是好像,是真的有人来救她了,而且现在还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对方的胸膛十分结实,是一个不太舒服但却熟悉的怀抱。
“君音破风!你快给我睁开眼!”耳边响起的声音,也同样熟悉。
女人再一次觉得可笑。因为这一次来救自己的,还是他。
那个曾经想要烧死冥珺,却三番两次救了君音破风的男人。
她是不是该说声谢谢?还是算了,因为总有一天,他们依旧会成为敌人,一旦他发现自己是十殿阎罗……,呵呵。
而许峰都看到对方身上的伤口,眼底满是怒火。
瞬间抬眸,怒视不远处的欧阳信长。
“又是你?!”
“就是爷!怎么?心疼了?呵呵!”
“本座今天要了你的命!”
一手抱住君音破风,另一手直接朝着对方发起攻击。
又是“轰”地一声,欧阳信长虽然及时避开,但看到原先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然变成了一个大坑。
心底一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许峰都用了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武器?
但没有多的时间思考,因为对方已经朝他发起第二次攻击。
就这样,欧阳信长左躲右闪,好几次差点被击中,但还好反应快,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而许峰都因为只有一只手,外加受了重伤,所以没办法使出全力。
不过也已经让对方够呛。
“许峰都!你这用的是什么东西!老子怎么看不到你武器?”匆忙闪躲间,欧阳信长忍不住发问。
“呵,你毋须知道,因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又是“轰”地一声。
眼看情况不对,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体力再好,时间久了也很可能会因为判断失误而被击中。就在这时,欧阳信长突然想起什么,“姓许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救的是谁?!”
对方没有理会,只是朝着他继续发起攻击。
“轰—!”
该死的,这一次欧阳信长的后背差点被炸伤,衣服已经破损,表皮焦黑。
“他娘的,你手里那个,不是男人!是个野种!是女扮男装的伪君子!”
说完这句话,对方的攻击终于停止。
欧阳信长喘着粗气,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就见许峰都淡淡皱眉,然后低头,审视着怀里的‘男人’。
而‘男人’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脸木讷眼神空洞,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般。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低沉的声音响起,许峰都只想听对方亲口承认。
然而怀里的那个人,依旧什么都不说。
“我看她啊,是不敢回答,敢做不敢当,真是丢人的孬种!”
欧阳信长继续说着难听的话。
他从十二岁开始,就被送到部队,没念过太多书,所以出口成脏也已成习惯。
孬种?呵呵,又多了一个‘种’。但冥珺没有反驳,因为她什么都不想再说了,现在的十殿阎罗,就是一个废人。
法力尽失,世人可欺,就连属下都保护不了。
许峰都看着她依旧紧闭着双眼,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眉皱的更紧。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不过是晚来了一步,君音破风就变成了这样?
而且……他真的是女人?
如果是的话,按照他从前的规矩,但凡擅自靠近者,应打入地狱,扒皮抽筋,钢钉刺身。
只是,那个人如果是君音破风的话,他似乎并不想那么做。
可如果到时候情儿回来了怎么办?情儿……她如果知道了,一定会不开心。
这么想着,许峰都松开手,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在没弄清楚对方究竟是不是女人前,他还是少接触为妙。
只是没想到,刚一放手,怀里的人就跌坐在地,表情麻木。
“为什么不说话,君音破风,你到底怎么了?”许峰都忍不住再次发问。
此时不远处的欧阳信长已经走近,“她是个女的,本名我查过,应该是叫何敏君。有个禽兽不如的父亲,所以父女俩一个德行,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里,蕴含了多少的信息量。
所以空气就在此处凝结。
君音破风……是何冠群的女儿?
而何敏君……是冥珺……十殿阎罗?
北阴酆都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一个字。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最后问了一句,但语气中明显隐忍着怒气。
呵呵,十殿阎罗,当年不肯交出情儿魂魄,现在还女扮男装来欺骗他?!
他不确定,对方如果回答是,自己会不会当场就杀了这个骗了他这么久的女人!
为了救他,冒着三界之大不韪,逆天而行,身受重伤不说,这一次知道君音破风很可能再次遇到危险,刚一醒,就又巴巴得赶过来。
而由始至终,对方竟是连一句真话都没有?!
这一刻,北阴酆都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呵呵。
“是。她就是十殿阎罗,何敏君是她的胎魂转世,所以最后因为某个契机,魂魄归位,冥珺出现。而现在你眼前的这个君音破风,就是她假扮的。”
声音很淡,发丝银白,衣决飘飘,一个五官俊美的男人,从鬼门关走出。
同时瞥了一眼那个跌坐在地表情麻木的人。
“你……是谁?”欧阳信长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人从哪里出来的?四周黑漆漆的,突然出现个一头白毛的男人,这就有些诡异了吧。
但没人回答,之后北阴酆都开口。
“孟婆?”
“正是在下。”
两人一问一答。不再像上次那样见面开打,而是平静的交流。
要说他们的身份,自然是北阴酆都身为冥界鬼帝,在人前更为尊贵。
而孟婆,不过是阴间渡河使者,传闻没有法力,也没人知道他的底细。
“你如何会知此事?”
“天下无不透风之墙,万物之间,皆有关联。”
“呵。”
的确,君音破风和冥珺容貌极其相似,而且前者突然出现后,就一直针对自己,上任当天更是替m—j女董事冥珺洗清杀人血案。
所以北阴酆都……,毫无疑问,你就是一个被人玩弄于鼓掌的傻子。
心底嘲讽自己的同时,伸出手,一把掐住地上那人的脖子。
“说!我要听你亲口承认!你是不是冥珺?!”
再次被他掐住,冥珺笑了笑,终于有了表情,但却像机器人般,看上去很不真实。
最终,“是。”枯萎的一个字,再无其他。
男人的手瞬间收紧,直到女人的脸色铁青,下一刻就会窒息而亡。
然而叫孟婆的男子突然开口,“把她给我。”淡漠的声音,淡漠的表情。
“为什么?!”北阴酆都的眼神阴狠。
“抱歉,此乃孟某家世,不便道明。”面对鬼帝的暴戾,男子依旧淡漠如初。
但看对方似乎没有收手的意思,孟婆再次开口:“交于孟某,届时鄙人定要她魂魄散尽。”
魂飞魄散?呵呵,北阴酆都心底冷笑一声。
“呵!难怪那日看到她的魂魄已然有飞散的趋势,原来没想到竟是冥界的渡魂使者,而且还有着旁人看不透的狠辣。”
“多谢夸奖。”男子云淡风轻。
“给你可以,交换条件,给我解药。”
“在此奉上。”说完从衣袖中取出一个药瓶,递于对方面前。
北阴酆都将信将疑的结果,“如何肯定能解本座身上巫毒?”
“若鬼帝不信,现在即可服用,当下见效。”
对视片刻,看出孟婆眼中一片泰然。
“好,本座信你一次。”
“那现在是否可将此女交于孟某。”
“拿去。”无所谓的开口,就像对待一件货物,男人松开手,但冥珺脖子上已有着明显的掐痕。
孟婆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后,“在下先谢过鬼帝。”
然而冥珺虽然重获自由,双眼依旧木讷,此时淡淡说了一句,“我可以死,但希望你们……放过崔府君。”
说完闭上眼,什么都不再看,也什么都不再听,封闭五识,进入自闭状态。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低吟,“……大……大人……”
好像是崔府君的声音?
北阴酆都循声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男人躺在草丛里,一副快死的模样。
“他怎么了。”
“被刚才那头畜牲捅破身体,估计活不久了。”
一直在旁边插不上话的欧阳信长,说了一句。
被梼杌伤了?难怪那个女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呵呵,看来是小情郎重伤将死,所以才觉得生无可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里,北阴酆都的怒火再次冒出!
“崔府君我带走,至于这个女人……你们的家务事本座不便插手,就此告别。”
说完,提起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某只狐狸男头也不回的离开。
所以现在就剩下欧阳信长和孟婆两人。
而另一个封闭五识的女人,依旧跌坐在地,完全不想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带上这个女人,跟我走。”
银发男子对着欧阳信长说了一句,语气很淡,只不过不同于对其他人,没有疏离的感觉。
这人到底是谁?刚才问他也不回答,现在这还安排起自己做事了?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本着在部队里的习惯,欧阳信长不喜欢被人指挥,所以口气不太好。
见此,孟婆淡淡一笑,“你母亲叫孟苒。”不是发问,而是肯定。
“你怎么知道?”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看着他。
两人对视间,欧阳信长忽然想起来,这个声音他听过,那天在地下室,就是这个声音告诉自己,妈妈是被人害死的,还有今天白天,那个狐狸眼走后,也是他告诉自己君音破风没死,而且今晚会来这里。
“是……是你?”
“没错,是我。”
“但为什么,你说话的时候我看不见你人?”欧阳信长很是疑惑,难不成还有什么隔空传音的功夫?
“跟我走,你自然会知道一切。”
“……”
……
冥界。
天空灰蒙蒙一片,黄泉路两边布满了彼岸花,颜色鲜红,随风漫舞。
但欧阳信长却觉得这里有些瘆人。什么鬼地方,怎么感觉像阴曹地府似的。
之后一路上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无声的朝前走着。
“信长。”银发男子突然开口。
“?”他还知道自己名字?
“孟某有个故事,不知……你可有兴趣一听?”
“……”他又不是三岁孩子,还听故事。
但孟婆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的开始说起这个漫长的故事。
关于孟苒的,关于他的,也有关于欧阳信长的真实身世……。
最后,直到二人来到望乡台,遥望凡间。
欧阳信长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自己……到底是谁?
原以为地府,天界,不过是从古流传至今的神话故事,但看着眼前明明灰暗的天空中,现在却像是电视画面般,来回播放着各种场景。
望乡台……真正进入地府前,最后一次眺望故乡的地方。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而自己……是,是身边这个白发男的儿子?
忍不住再次看了看对方,满头银丝,白衣飘决……
而他呢?刚毅狂野,就连文绉绉的话都说不出几句。
好像那啥,不太像啊。
“你自幼在杀气过重的地方长大,故而练就了一身阳刚之气。”似乎能读出对方心事般,孟婆没有看他,只是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欧阳信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呵呵。”
然后忽然想起什么,“那……欧阳楠?”
“她不是。”
但为什么不是,欧阳信长没有追问。听了白发男的故事,他相信眼前这个人,不会做出对不起妈妈的事。
“好了,时候差不多了,你也该回去了。”
活人不可在阴间久留,所以也是时候该送他出去了。
“那她……?”欧阳信长指了指地上的冥珺。
“死。”
这一次不会有人来救她了,孽种也是时候该消失了。
但才说话,突然一个蒙面人出现,二话不说直接朝着银发男子发起攻击。
欧阳信长正想上去帮忙,第二个蒙面人出现,将他拖住。
而且对方手法极快,外加法力高强,很快就将地上的女人抱起,快速离开。
这一边和孟婆动手的人,也很快收手,快速跟着对方一起离开。
见此,孟婆岂肯罢休,正想去追,却发现哪里还有两人踪迹,不过一瞬,蒙面人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一向淡漠的眼,此刻微眯。
看来是有人合作来和他抢人了。
两个蒙面人离开后,在某处停下。
“人交给你了。”
“恩。”
但说完这句话,手却迟迟没有动作,仍旧抱着怀里的女人,不舍得放手。
见此,另一个蒙面人有些不耐,“快。”
只是,对方没有理会,再次看了眼怀里的她,眼神中有着隐忍,也有着无奈,但最终还是把冥珺交到另一人手中。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接过冥珺,蒙面人鹰眸中快速闪过什么,但也只是一瞬,下一秒即消逝不见。
……
s市,许峰都别墅。
杨教授这两天可是忙坏了,两个房间来回诊治。
一个受了很重的外伤,腹部被刺穿,大出血,差点就一命呜呼。
而另一个,虽然伤在胸口,也及时取出子弹,但却不吃不喝,就像得了忧郁症的患者,完全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世界内。
“丫头啊,喝点粥吧,你这样不吃不喝的怎么行啊。”
没人回答。
“哎,小崔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你这样下去,情况只会比他更加糟糕啊。”
对方依旧默不作声。
见此,老爷子也不放弃,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变成这样?要不你跟老爷子我说说,难道是……峰少他有别的女人了?”
“还是你丫头的身份被他发现了?”
之后杨教授又和冥珺说了好一会话,但对方始终静静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无奈之下,只能把粥放在一边,然后去隔壁查看另外一个人的情况。
最后,直到晚上,许峰都回来。
问了杨教授两人的情况后才上楼洗澡。
冥珺听得清楚外面发生的所有事,但依旧坐在床上,一句话不说,也不吃东西,此时的脸颊消瘦,看上去一副病态。
现在的她住在一楼,这次被许峰都带回来后,就直接丢到客房,没有像上次那样关在他的房间。
女人不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而且在客房不是更好么,她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
最后直到男人洗完澡出现在她房间,就看到这个女人还是一副死人表情,一点反应也没有的坐在那里。
“你这个样子要继续到什么时候。”
“……”没有反应。
“欧阳楠死了。”
“……”恩,死了呵呵。
“欧阳信长接任了卡亚集团。”
“……”哦。
“你不是想要自己报仇么?呵呵,现在就这幅模样继续下去?继续让人看低?”
“……”
“黑白无常被姓孟的抓起来了,还说你如果不出现,就要他们魂飞魄散。”
最后这句话一出,床上的人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但也只是抬眸看了许峰都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样?想不想救他们?想不想杀了姓孟的和欧阳信长?”
冥珺怔怔看着他片刻,最终垂下眸。一个废人,谈何救人?呵呵。
随后许峰都再次开口,“我可以帮你救出二人,但有个条件。”
“……”
“告诉我情儿去了哪,我就把他们救出来。”
情儿?女儿面无表情。
“不知道。”机械般的声音,没有任何语气。
男人的剑眉皱起,“好,那就等你什么时候知道了,我再去救他们。”
然后转身离开,但在门口处停下脚步,“只不过别想太久了,孟婆只给了你七天时间。”
最终关上门,剩下冥珺一人在房中。
七天……?她……又有何能力去救人?呵呵……
就这样,一天,两天……直到第五天。
“怎么样,想起来情儿去哪了?”
许峰都再次出现,只是问题不变。
“不知道。”女人的声音也同样不变,如机械般没有语调。
“很好!我看你能倔到什么时候!”
“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出去。
之后杨教授进来,看着丫头愈发苍白的脸和明显虚弱的身体。
“丫头啊,老爷子我……刚在外面都听到了,你啊你,为什么不告诉峰少呢?”老者一脸担忧的问道。
冥珺别过头,看向窗外。
“哎,你这是何苦呢,就算峰少真的喜欢……喜欢那个情儿了,你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啊。还有……那个情儿去了哪,你真的不知道吗?”
看着窗外,女人没有回答。
见此,杨教授叹了口气,“哎,你们年轻人啊,老爷子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想当年,孟苒也是和你一般倔强,硬是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不然最后也不会大着个肚子,悄无声息的离开,哎。”
说到这里,老者突然想起了什么。
“啊对对对,我说难怪呢,欧阳这个姓氏怎么那么耳熟了。那个男的就姓欧阳,好像还挺有钱的,可谁知道呢,最后孟苒还不是过着清苦的日子。”
但看丫头始终没有反应,老爷子最终摇了摇头离开。
直到第七天。
“今天是期限的最后一日,倘若你再不肯说情儿的去向,呵呵,那黑白无常就只能因为你的坚持而魂飞魄散了。”
但不想,女人依旧木讷的开口,“不知道。”
“……”
该死的,这女人为什么这么犟!他就不信她真的不知道情儿去哪了!
当时身为地府阎罗,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魂魄去向!
然而就在这时,向来没有过多反应的冥珺却是说了一句,“放我走。”
见此,许峰都挑眉,“呵,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去救人?”
“一命换两命。”
男人刚挑起的眉立刻皱起,“你就这么执意的想去送死?!”
“与你无关。”
“你!”
与他无关?!
之前为救君音破风的魂魄,他被孟婆打成重伤不说,还中了对方的巫毒。
而那日,鬼门关前,他虽的确愤怒,但在看到那个银发男子突然出现后,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恐怕这一次,孟婆依旧是冲着君音破风也就是冥珺而来,但自己身受重伤,硬拼显然是最愚蠢的选择。
所以他才抢先一步掐住冥珺脖子,好让对方相信自己也同样是想要这个人的命,从而换得解药。
待孟婆和欧阳信长离去,他才服下解药后立刻调息,然后再次返回,去对方手中救人。
只不过没想到同时出现的还有另一人。
呵呵,当时觉得有些可笑。
因为即便孟婆认不出,他北阴酆都怎么会认不得,这个和自己斗了千万年的男人,这一次却是联手救人。
只是没想到如今他大婚在即,竟还惦记着这个女人。
关于这一点,北阴酆都不能明白,既然如此深爱一名女子,那为什么还要左思右想,直接娶了便是。
强逼自己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那还不如干脆孑然一身!
收回思绪,再看眼下,他好不容易再次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救出来,她不仅不肯告诉自己情儿的下落,还整天摆着个死脸,现在更是要去送死?!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不肯说情儿的下落。如果解释合理,那我同样可以考虑去把黑白无常救出来。”
沉默片刻。
“我不知道。”
许峰都见她软硬不吃,但今天他也是有备而来,所以……
拿出一块玉,纹理清晰,死玉中的极品。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实话。”
冥珺的眼神微不可察的闪烁了一下,但却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反抗,任由对方再次捏起她的下颚,将死玉放入。
做完这些,许峰都在床边坐下,而冥珺眼神灰暗。
“说,你是不是十殿阎罗。”
女人点头。
“情儿是不是在地府。”
摇摇头。
“那她投胎了吗?”
再次摇头。
“……”果然没有投胎,那到底去了哪。
思索间,忽然想起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她魂魄去了哪?”
这一次,女人点头。
就连阎罗也不知道情儿的去处?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男人沉默,难怪她一直说不知道,如此看来是的确不知了。
但鹰眸同时打量着面前女人,然后嘴角勾起一个奇怪的弧度。
“你喜欢天帝?”
摇摇头。
“那……喜欢崔府君?”
摇摇头。
最后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情,男人眼神闪烁间,再次发问。
“那……喜不喜欢……我?”
时间好像凝结般,许峰都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居然该死的越跳越快!
但女人却没有动作,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下颌似乎有放低的意思,但很快恢复成一贯的摇头。
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沉了一下,许峰都不禁觉得有些失望,但这不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么?
这个女人,总是对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算后来伪装成男人,也好不到哪去。
但突然想起情儿……他喜欢的是情儿,情儿也喜欢他,所以刚才自己到底是在干嘛?!
一把收回死玉,最后对着显然已经恢复的女人开口:“黑白无常我自会救回。”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冥珺看着关上的门,怔怔发呆。
刚才她故意咬破舌尖,因为但凡驱邪镇魔的东西,都不可染上女人的血,否则必然失效。
可是……最后那个问题,差点让她惊到忘了动作……
……
冥界。
一名银发男子,立于忘川河前,看着三生石久久没有动作。
想着那个孽种一次次的化险为夷,莫不是孟苒在冥冥之中护着对方?
“孟苒……是你么?”
喃喃自语,而眼前三生石依旧静立在原地,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再想起那一日,北阴酆都出现,自己将其重伤,然后三生石突然金光大作……。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孟苒,她不过是个孽畜,我知你心善,但恕我实在无法容忍她苟存于世。”
说完抚摸了一下三生石,“你安心的去吧,我会好好看着信长,十殿阎罗……待他来日有所成,我定设法让他坐上那个位子。”
同时淡漠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冥珺,十殿阎罗,所以,你就更不能活了!
即是孽障,又是挡在信长面前的绊脚石。
为了自己和孟苒唯一的儿子,即便化身为魔,他孟婆娑也心甘情愿。
然而就在男子刚离开,三生石就发出了一道微弱的光,只不过转瞬即逝。
似在低吟,似在泣诉,又似乎想要吐露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却无可奈何。
黄泉路,彼岸花随风摇曳。
银发男子,白衣飘决。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身着暗红色长袍的高大男子。
“你来了。”
“黑白无常在哪里。”
银发男子淡笑一声,“呵呵,想不到,堂堂鬼帝也会食言。”
见此,北阴酆都反问,“哦?本座怎么不记得,何时失信于你了?”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当日不过是同意把人交给你,并未承诺之后不会再来救人。”
沉默片刻。
“也罢,但今日,倘若不见阎罗本人,恐在下不便将黑白二使所在相告。”孟婆再次开口。
而对方早就料到他不会轻易放人,所以手中开始凝聚法力,不打算多说直接动手。
因为这里是冥界,是地狱,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
白衣男子却不动作,依旧云淡风轻。
随后淡漠的说了一句,“动手,呵呵。恐怕你未必会是我的对手。”
“哦?那今天就看看,到底是你渡河使者高人一等,还是我北阴酆都实力更强。”
说完,冥界风云变色。
原本灰蒙蒙的天空,此时黑云密布。
……
冥珺坐在床上,原本麻木的心此时没来由的抽搐了一下。
无神的双眼看向窗外。
这一次,是不是又要发生什么她无法面对的事情了?
呵呵。可她已经一无所有,还能失去什么?
……
天界。
男子一身金边白袍,长发轻束,只有额前两边看似随意地垂下一缕墨发。
此时正坐在几案前,书写着什么。
但不远处突然响起道道天雷。
漂亮的凤眸看过去,只见原本仙雾缭绕的空中,此刻腾起黑云,血色的惊雷正一道道劈下。
“糟糕!”大叹一声。
丢下手中纸笔,下一刻就不见了人影。
……
“北阴酆都,今日孟某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超脱三界的混沌之力!”
“废话少说。”
然而此刻两人还不知,不久的将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发生惊天逆变。
一个成天厚着一张老脸,紧紧跟在女儿身边,另一个呢?终日想着各种法子,追在某女身后。
而说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岳父?女婿?呵呵,那就要看某女是否答应了。
因为眼下,伤她至深的,正是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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