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这边进了宫,跟随宫人来了一所偏僻的别院。除却珊瑚之外,陵游还分配给了她一个奴才,两个婢女。虽然陵游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但对鸢尾却恭恭敬敬的,分配的奴才也都看起来忠厚老实。
鸢尾心想着必是看在世子的面子上吧。原想着进了宫便能日日看到王上,却不曾想,还要等王上自己来找她才是。索性走一步看一步吧,只是才离开不久,便开始想念月梢坊了。
也不知月栖在干吗,几个姐姐是不是一如往常般忙碌。还没多久,就已经满满的想念,连阿满,她都分了一丝气力去想,珊瑚见她一脸愁容,吩咐完其他人去做事之后,赶忙去陪着她。
鸢尾本来就是酒肆里长大的小丫头,对珊瑚更是使不出主仆之间的那套来,两人年纪相仿,珊瑚却行事稳妥至极,替她解决了不少麻烦,于是二人私下里,便没有那么生疏了。
“奴婢若凡,星儿主的侍女,拜见鸢主子。”鸢尾和珊瑚说着话,门口传来脆生生的声音。鸢尾立马收住嘴,珊瑚拍拍她的手,示意让她安心,这才起身往外走去,直接耿星儿身边的侍女若凡端着托盘站在屋外。
见珊瑚出来,露出温柔的笑意。珊瑚点点头,这才示意她进去。“奴婢见过鸢主子。”若凡对鸢尾行礼说道。
鸢尾有些慌乱,赶忙说:“快起来吧,有什么事吗?”若凡将托盘递上,珊瑚接过。这才说道:“我家主子差我给您带了点子头饰,让我托话给您,得空了与她一起坐坐,她也是认生的很呢。”
鸢尾想起进宫前月栖对自己说耿星儿是个可以交往的人,这才点点头对若凡说道:“晚些时候我去看望你家主子。替我谢谢她。”若凡看鸢尾圆圆的脸,喜气的很。
欢喜的点点头,这才离去。珊瑚帮鸢尾掀开托盘,竟然是件荧光淡淡的薄纱披风。珊瑚也没曾见过。鸢尾喜欢的不得了,到底还有些孩子气。愁郁之色,一扫而光。
鸢尾在别院里,收拾好带来的东西,又用了些膳食,见也没人召唤,便睡了一觉。许是这几日事情太多,这一觉竟然睡得无比踏实。一睁眼居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想着白日答应晚些去耿星儿那里。于是急急忙忙的收拾起来,珊瑚替她穿戴整齐后,又披上了白日里耿星儿送她的披风。两人准备了一些钗饰,这才出门。
她本就住的偏远,加上对宫内的路又不是十分熟悉,与珊瑚兜兜转转,竟然迷了方向。不自觉竟然到了一处看着无比荒凉的宫院内前。
“主子,这里这么荒凉,定是我们走错路了。”珊瑚说道,说完便想拉着鸢尾往其他方向走去。
鸢尾却楞了神,这里她熟悉的那抹气味,竟然浓郁至极,比几次她站在王上附近都浓,这么荒凉的地方,王上在里面?鬼使神差,鸢尾拽住了珊瑚对她说道:“珊瑚进去看看,你帮我在外面守这点。”
珊瑚不解,刚想拉着她走,却被鸢尾挣开,径直进了那宫院,珊瑚想要跟进去,又怕有人来说不清,急的直跺脚。
青砖石路的缝隙里,长满了小腿高的杂草,草繁杂的地方竟然连地砖都顶开个缺口长了出来,院子中间有个戏台,早已荒芜不堪,戏台旁确是一颗苍老粗壮的梧桐树,这里的荒凉,连梧桐的叶子上都蒙了灰。
月栖走在杂草间,那熟悉的味道浓郁到久久散发不开,一排寝房皆用粗壮的黄同锁锁了起来,虽然都有些残破,但一个朝南位置的房子,让鸢尾驻足,顺着气味走了过去。
风雪早已将年久失修的房子窗户上的纸吹破了许多,鸢尾向里望去,虽然天色将暗,有些昏暗不清,却也隐约间看得到是间书房。“奴婢见过王上。”
院外珊瑚的声音响起,惊了鸢尾一下,这才从恍惚的神情间清醒。忙蹑手蹑脚走到宫院门前躲在背后。只听到王上与其凝重的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这么晚在这里作甚?”
只听珊瑚镇定自若的说道:“回王上,奴婢是新进宫鸢主子的侍女,头次进宫走错了路。”
“哦?是吗?”王上狐疑的问道。
珊瑚又说:“白日里星主子差人送了鸢主子点礼物,晚上鸢主子有些不舒服,这才让奴婢去给星主子回礼的。”说罢将手里的盒子端起来,王上看了眼陵游,陵游便上前打开查看,果然只是些寻常珠钗。
王上这才信了珊瑚的话说道:“罢了,早些去吧,你家主子不舒服就让她多歇息几日。”
“多谢王上。”珊瑚回道。
正当珊瑚和鸢尾都送了一口气时,王上却瞥见了宫院内居然有些许光亮,眼里立马闪现出一丝疑惑,陵游顺着王上的眼睛看了一眼,也看到了那荧光,便上前去查看。
珊瑚和鸢尾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珊瑚手里的匕首,已经紧紧握在了手心里,鸢尾也从袖笼里拿出了那翡翠匕首,闭着眼紧贴在墙上。“喵呜”突然一只黑猫,眼睛青绿闪着荧光从草丛里跳出,狠狠的撞了陵游一下,鸢尾趁机拉回披风的摆。
陵游这才大喊道:“王上,是只野猫!”
王上大怒:“还不快去抓。”
说完一队人马立马盾着野猫的踪迹去寻了,王上一连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走吧走吧,这个地方太晦气。”说罢便往其他方向走了。
许久,没有其他人路过,珊瑚这才放下心来小声道:“快出来吧。”
鸢尾的腿都软了,收好翡翠匕首这才出去。二人都没了去耿星儿那里的兴致,慌忙回了自己的别院。
鸢尾心不在焉的梳洗完拆卸头上的发饰,冷不丁却发现那枚木槿银簪不在了。想了想许是刚才太紧张掉在了那院子里。天色已晚,虽然不舍,但也只能等到天亮再去寻了。于是一夜都辗转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