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生命体征了……
又一个人就这么在我眼前消逝,我满头满脸的血是他的,后背上还有他残留的体温,担架上躺着的那人,身上搭着白色的布,被抬上了车。
“诺诺!诺诺你怎么样?”
王子怡冲上来抓住我的胳膊,从头到脚看了一圈,确定我没事之后一把抱住了我,紧接着我的脖子上就感觉到了温热的湿意。
“他……也死了吗?”
我沙哑着嗓子问道,王子怡哭着点头,她的头发扫过我的颈窝处,痒痒的,汗水夹杂着泪水顺着我的脖子滑了下去,隐入了深处。
————————
坐在警车上,我呆呆的望着外面飞逝而过的高楼大厦,心里一阵阵战栗后怕,即使是隔着衣服,我还是感觉到了靠背的冰凉,或许也是我自己的身体太过于冰凉。
王子怡一直抓着我的手,她手心里黏糊糊的汗濡湿了我的手掌,这让我又想起了飞溅在我脸上的鲜血,滚烫而又粘稠。
“子怡,你松开我的手吧。”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我扭头对上她盛满担忧的视线说道:“我不喜欢这个感觉,像是我手里握着血。”
她明显愣了一下,片刻之后缓缓的张开了五指,我的手落在座位上,冷风从窗缝中吹进来,吹散了我的头发。
“据某不知名人士透露,陆氏集团董事长被爆出丑闻,今日被原配夫人……”
“啪嗒”一声,坐在副驾驶上的警察关掉了车上的声音,我听到陆氏,脑海里浮现出来陆紫然那张嚣张跋扈的脸,看来应该是她们家出事了。
一星期后……
“诺诺,你确定你要去学校上课?”
我背着书包站在院子里点头:“嗯,没什么事儿,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了。”
我妈放下手里的碗筷,走到我面前抬起胳膊轻轻的抱了抱我,然后附在我耳边说道:“好,有事情这次一定要第一时间先告诉妈,听到了没有。”
我从她的怀里退出来,浅浅的笑着:“好。”
“诺诺,我们可以出发了。”
王子怡推开门探头对着我喊,我看了看我妈,见她点头之后,抬腿出了门。
“你的伤怎么样了?”
路上我和王子怡小声的说着话,她揉揉自己的胳膊:“伤基本上都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还有些疤痕,这个应该时间需要久一些才能消退。”
“嗯,你没事就好。”
我双手插在口袋里,始终没有拿出来,王子怡看着我的口袋,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放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收紧,拢成了一个拳头。
“陆紫然转学了,他们一家人都离开了这里。”
“嗯。”
“赵鹏程父母过来这边了,他奶奶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这几天他忙的很,那黑眼圈活像国宝大熊猫。”
“嗯。”
我慢慢的走着,王子怡在我身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笑笑不说话,她只是比我早去了一天,看起来好像是她一直在。
“诺诺,你……真的没事吗?”
“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慌张,艰难开口问道:“强哥……他死在你前面……”
我听见“强哥”这两个字,顿时停下了脚步,放在口袋里的手握的死死的,手指甲深深的扣进了掌心中。
自从那天之后,我耳边总是会时不时响起枪声,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总会梦到死前的李晶晶。
她就站在马路上对我笑,然后画面一转,就变成了强哥的脸……紧接着就会同时响起轮胎摩擦马路的声音还有枪声。
然后就是两张血淋淋的脸,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死死的盯着我,我甚至能看到他们眼里的红血丝。
“诺诺?”
“别!”
我的后背冒出一股冷汗,转身躲开了王子怡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我知道我的脸色肯定难看到了极点。
“我没事,我们赶快走吧,不然赶不上公交车了。”
说完我极快的逃离了那里,王子怡看着我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的担忧之色更甚,她太了解她的朋友了。
王子怡追了过来,安静的跟在我的身边陪我一起走着,好几次她都张嘴想说话,可我一直低着头,她也只好闭口不说。
和往常一样的过程,挤着上了车,车上依然有学生在小声的背着英语单词,也有人戴着随身听,靠在窗边昏昏欲睡。
那些发生的事情好像发生了,又好像只是我一个人的臆想,一切都是如同往常一般。每个人的身上都在发生着一些事情,只是他们不说,别人便不会知道。
公交车缓慢的在马路上前行,身边的人尽管眼底的疲惫几乎要溢出来,可脸上还是挂着对美好一天的向往,这就是人生常态吧。
清晨的阳光浅浅的洒了下来,我们迎着初升的太阳,缓慢而又坚定的向前走去,向着学校,也向着不知道终点的人生路走去……
高昊一举着手机趴在阳台上,屏幕上是两个新闻,一个是贩卖器官的组织起内讧,被警察一网打尽,救出了两个人质,现人质安全。
还有一条就是商界的丑闻,陆氏集团的陆鸣佐被原配夫人亲自捉奸在床,小三竟然是两人的高中同学,据说之前两人的关系就不清不楚。
还有人说陆氏夫妇只是商业联姻罢了,陆鸣佐一直爱的只是那个所谓的“小三”,说原配夫人连家长女连笙才是真正的小三。
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陆家和连家元气大伤,公司的股票市价一路掉,公司的员工都早早的跑的跑散的散,上面还有几张图片。
高昊一点开看了看,陆氏集团的招牌被砸了个稀巴烂,公司里一片狼藉,零零散散的文件散落了一地。
他拿起一边的烟点着放在了嘴里,忽明忽暗的火光在夜色中挂着,天边的星星一闪一闪,和火光变成了同一个频率。
厚厚的云层遮住了空中的月亮,高昊一对着天空伸出手,用手指在空中勾勒出了一个人形,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