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洛被关进北辰殿。
宫殿内外,前后左右共守有四十名侍卫!
侍卫将整座北辰殿包围的密不透风,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
北辰殿。
正殿。
布局精致、低调奢华的厢房之内,百年楠木制成的桌案之旁,窝着一抹单薄的身影……
叶洛曲起双腿、抱住自己,下巴搭在双膝之上,眸光不经意间轻扬,眺望而出。
窗外、是花丛。
花丛之外、是高墙。
高墙之外、是不计其数的侍卫……
呵……
好笑……
仅凭一人之言、便被冠上灾星之名,更是要夺去她的性命!
她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以权压人、是一件多么令人憎恨、厌恶的事!
身为君王、便能够随意夺人性命?
没有、没有自由、没有公平可言……
这么残酷的世界、不是她想要的!
叶洛抱紧了自己,望着高墙、目光飘忽,思绪微凝……
她有一定的把握、能够逃。
可她若是跑了、叶家上下几百条性命、唯有死路一条!
如今,她不能逃、唯有坐以待毙!
可、这也不是她想要的!
眼下、唯一的办法,只能改变灾星一说,让皇上改变想法、从而收回成命!
到底该用什么办法,才能阻止这一切……
……
时间、点滴流逝着。
隐约之间,某些流言自不知名之处传出……
传入街井市坊、在百姓们之间,飞速传递着……
“听说了吗?叶家四小姐乃是灾星,三日后的祭天大会上、将会用以祭天!”
一言既出、荡起波澜无数。
百姓们乱作一团、议论纷纷。
有揣摩者:
“说实话、叶洛杀害了自己的叔母,换做一般人、岂会作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莫非、这叶洛真的是灾星?”
有驳斥者:
“简直荒谬!叶小姐立下功绩、乃是大好人!怎么可能是灾星?这其中定然有所误会!”
有理智者:
“依我之见,灾星之事、定然是国师说的!大家都知道、二十年前发生的那件大事……无论如何、叶洛祭天、将会造福黎民百姓,我们一来、畏其是灾星,二来、敬其之付出!”
这般理性之言、引起百姓共鸣。
敬!畏!
敬其付出、畏其灾星!
或许这会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最好的解释……
……
十七楼,热闹至极。
后院,二楼,却充斥着一阵凝肃的气息……
布置简朴的房间之内,立着数抹不速之客……
一行青年男子一袭青衫、手握佩剑、目光前方、剑气森森,强势之气、不容忽视。
内侧、床榻。
东方骞靠着床头,只手捂着腹部之上,伴随着不断的轻咳。
胸腔幅度起伏间、隐约可见胸口处那黑漆漆的掌印……
毒攻心脏、命不久矣……
为首、一名青衫女子扬眸,直视东方骞,肃冷扬声:
“一月之期、还剩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
毒发、必亡!
“咳咳……”
东方骞掩着唇、无力的低咳着。
他的唇乌黑、脸色却苍白……
“咳……”
青丝手掌轻翻,修长的指尖、鬼魅般的出现一只精致的小瓷瓶。
她把玩着小瓷瓶、言语间颇为随意:
“何必侍奉一名已逝之人?活在当下、向上攀爬,乃是为人处世之道。”
“咳咳……”
东方骞低咳,眉头拧紧、神色痛苦。
他拽紧了手,扬眸、艰难的望向她:
“你说的……不错……咳……”
青丝眸瞳微亮:
“如此说来,你愿归还庄主令。”
“不错……”
“在何处!”
“我需要你、先答应我两个要求。”
青丝微顿,眼眸微眯、涌出三分打量之色。
死到临头、竟与她谈条件?
东方骞落落大方、任其大量。
他喘着气:
“你我共职数年……你深知我的脾性……我就算死……也不会……也不会让他在庄主之位上坐的安宁!”
青丝眸光微沉。
她自然知道东方骞的秉性。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不能毁了主子的大业、不能让主子这些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她眸光深了深,再次开口、话音缓了几分:
“你有何条件?”
“其一……”
东方骞吃力的竖起一根手指:
“你先将解药给我……”
“其二……你为我救下一人……此人一旦救出,我愿将庄主令双手奉上……”
青丝蹙眉:
“你利用我!”
“是交换……”
东方骞无力的倚着床头:
“咳……是与否……凭你断定……你是聪明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青丝的柳眉再次蹙紧。
她睨着东方骞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揣摩着他的话语、手中的解药握紧几分……
……
“呜呜呜……”
“呜呜……”
不知名的街巷、偏僻的角落,窝着一抹单薄的身影。
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抱紧自己,脑袋深深的埋在,用力的嘤泣……
“呜呜呜……”
霎时间,宁静的空气中、飘满了惹人垂怜的抽泣……
踏……
踏踏……
沉稳的脚步声、破空而来。
一步、一步,极为沉稳、仿若一把重锤、敲击人心……
颜如煜埋着头、抽泣着。
眼前、却出现了一双华贵的黑靴。
他抖着肩膀,缓缓的抬起头来。
顿时、撞入一双黑沉如墨的眸瞳之中。
君上邪……
他……
哭的双眼通红、那双眼、与兔子好生相似。
那美丽的眸子,经过泪水的浸染,仿若世间最为璀璨的宝石。
那纯净、无暇的目光就此撞入君上邪的眼底。
仿若一枚无形的印章、将这一记眸光、深深的即刻在他的心坎。
瞬间、柔软了他……
一袭华袍的君上邪身子轻折,紫袍曳地、尊贵无比。
他手掌轻扬、轻盈的覆在颜如煜的眼角,挑起一滴无暇的晶莹、眸光深了深:
“说好来杀了我,却在此处、哭的像一条狗。”
他不说话、便好。
一出声、颜如煜所有的委屈顿时化作了悲愤。
张嘴、便是‘啊呜’一口,咬上君上邪的手腕。
顿时、血腥味漾开……
“当真是属狗的……”
君上邪凝视着他:
“若是咬着我能不哭、便咬着罢。”
一语既出,颜如煜的眼眶顿时飞快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