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洲多云——
天气是阴是晴,风与云显现着犹疑不决的样子。
到中午,到下午还是早上的那样,半阴透着半晴。
许签亮是否归队,这不是杜峰能管的事,直升飞机把许签亮和郑贤带回大兜弯,之后没人理会俩人的走向。
俩人归队的结局,许多同志思考着,判断着,或掂量,或惶恐,上方意图清晰,获取c3意义重大意。
双赢计划被俩人扼杀在摇篮中,上方的愤怒不难想象,这事悬了。
畏罪潜逃似乎不是他许签亮的脾气。
世事难料,脾气更是难料,许签亮想都没想,带着郑贤弄了两套旧衣裤,把枪支,军刀和集束炸药包裹藏起来,连夜租了一辆微型车撇下榆洲奔芸楠去了。
许签亮结束了他的政治前景,郑贤感到快乐无比的幸福,扬言:“陛下与草民为伍,从此江湖多福了。”
许签亮懒得言语,歪靠在微型车后排,寻思着怀兜里的银行卡还有五万;寻思着暂时不能联系澜馨和苏允,政治这东东雷鸣不是没说过。
念起来孟莜泽,许签亮的情绪好了起来,想她了。
此去芸楠,莜泽该为他操心了。
。。。。。。
按道理说,许签亮应该向澜馨陈述发生的事情,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能屁事没有,拍拍手上的灰尘一走了之。
谁能让他不负责任,甚至帮他脱案。
有目光转向雷鸣,看了过去。
雷鸣,此君树大根深,此刻却像万年龟一样,把头缩了回去,暂时归隐,待东风。
“谁还能把天翻了!”
费德祥骤然间暴跳,痛斥许签亮是哪里跳出来的杂种,“好端端一桌酒菜被他掀了。”美妙绝伦的双赢被他砸了。
费德祥的确是痛心疾首,“美妙绝伦的尖端科技说没就没了。”计划落空,难于抑制的愤怒差点活埋了他的神智,责令施雨梦立即成立“大凹槽”专案组,立即找到许签亮谈话。
妙想双赢一夜间落了一地鸡毛,美梦犹似昙花般短暂,一觉醒来得了一个擦不干净的屎屁股,天意弄人摊上了。
糅合商贸的高参范菊刚硬着头皮跳了出来,喊叫着:德祥兄。
费德祥回应:菊刚兄。
俩人很像是一对难分彼此的难兄难弟,关系到了这一步俩人的交谈自然都是摸着良心说人话。
事情到了这一步,费德祥对号入座首先站回自己的立场,向菊刚兄提出质问。
“糅合商贸的郝瀚海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你们不可能不知道?”
“德祥兄,郝瀚海的问题糅合商贸正在调查,一定给出合理的解释。”
俩兄交往多年,此刻多说半句都是废话,存在的问题仍然是心照不宣。
俩兄喝茶,茶过三遍,费德祥很不愉快地吭了一声,看着胖瘦均匀的范菊刚,“真是不想说一些损伤友情的话。菊刚兄请回。”
享有美男盛誉的范菊刚站了起来,十分无奈地向费德祥做出十分无奈的肢体语言。
此行归来,范菊刚联系了郝瀚海说:您被肖冰害死了。上面已经尽力了。希望尽快得到您不好的消息。我不想费德祥抓住您的事情把我治了。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其实c3就是一条不归路,郝瀚海为他自己准备后事的心情,肖冰至少想象过三遍,想活命却活不了,算来算去把他自己算了进去。
老夫体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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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洲。
澜馨在榆洲城西门凤鸣茶楼约见施雨梦。
茶室依旧,谈话的主题是瘦得像贼一样猥琐的刁小三,其悲凉短暂的一生,可能让施雨梦领会到生命的意义除了政治前景还有许多更为沉重的感情,澜馨是想让施雨梦领悟除了职责还有另外的伦理,天理。
澜馨是想让施雨梦认识许签亮。
是想让高高在上的费德祥中将认识许签亮。
说小三,澜馨没说多少停了。
眼前的施雨梦一直持续着轻薄的笑,貌似轻薄澜馨的容貌和身材;貌似轻薄刁小三的属性,嘲笑着小渣渣做了不该做不能做的事情。
“本姑娘把刁小三烈士侮辱了,他和许签亮是本姑娘的发小。”
“不用对我说这些,说什么侮辱和发小。”
“谁还能把天翻了。”
澜馨推开茶碗,跳题,想着许签亮点燃香烟的样子,自己试着做着许签亮抽烟的姿态,感觉着许签亮的感觉。
施雨梦默默地看着,笑着,“谁还能把天翻了”澜馨说得很轻很柔,没有费德祥的咄咄气势,蕴藏的意思却有许多种说不清楚的味道,除了对费德祥不清不楚的态度,似乎包装着死老头子雷鸣。
僵了一刻,施雨梦端起茶水润了润喉咙,说:“见不到许签亮,我只好把女警苏允带走交差,这是最后的底线。”
“苏允?”
澜馨看着木框窗外,笑了,“苏允是地方上的人民警察整天忙得焦头烂额乡下办案很难找本姑娘建议你找许签亮相对容易许多。”
这句话真的很长,半口气说得不紧不慢,不是肺活量那么简单,类似许签亮在郑贤眼前玩飞刀,手腕一翻恐吓也好,威压也罢,重要的是露了一手。
。。。。。。
榆洲多云。
芸楠的气候规律许签亮不是很清楚,郑贤也不是常来,这座融入国际的大都市对许签亮是陌生的,至于郑贤,郑贤觉得无所谓到哪都得吃喝拉撒睡。
许签亮从卡上取出三万钱,履行承诺两万给了郑贤,放假,放长假。
“钱是钱,假是假。”
郑贤摇晃着一脸的小人得势,“以后陛下您呢就跟着我将军混,我走哪,你跟哪。”
“欠揍。”
战场抗令,下场是就地枪决。
宾馆,旅店是不能住了。
在城乡结合部许签亮让郑贤租住了一套住房,尽管月租两千但入户即住,生活用物一应俱全,既方便又省心,很适合眼下的处境。
许签亮住了进去,基本不往外露脸,窝在窝里看地图,等待着榆洲多云的变数;等着某件事的发生。
郑贤就不一样了,按照许签亮的要求先把周边的几条巷子摸清摸熟,以备事发方便逃逸,之后手里有钱,夜不归宿,几天下来,玩欢了。
许签亮没去理他,寻欢作乐那是他的事,郑贤有这个资格尽情娱乐,几次c3的流弹差点把他伤了,许签亮觉得欠他很多。
几天后有新闻从电视里传出,说榆洲名仕郝瀚海突发脑梗,死了。
这天,郑贤早早回来,带回来的东东除了蔬菜和肉,还有一部旧手机,笑嘻嘻地看着许签亮,贱兮兮,厚颜无耻地说:“陛下的好日子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许签亮撑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躺了下去,郑贤忙着给他换了一杯热茶,点了一支烟,把手机放在他伸手可及的位置,之后坐到一边,厚颜无耻地笑着。
许签亮抽着香烟,懒惰看了一眼,“粗俗,哪有你这么笑得。”
“郝瀚海一代人杰活活被陛下咒死,本将军不知道怎么笑,只好这样了,不好看你可以不看,好看的很快就来了,一个电话打过去那边立即飞星奔月。”
随着郝瀚海的死掉,整个格局发生了变化。
这是许签亮期待的变化,孟莜泽将会把变化直接牵引到他的身上,给他一个展示自身强势的平台,莜泽的实力将为他所用,博弈才刚刚开始。
“这个也是一种双赢。”
“什么?”
郑贤没能听懂,问:“陛下的双赢,和谁赢?”
“管我。”
许签亮拿着烟头,坐了起来,有意无意地看着旧手机,眼睛里有了春风拂面的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