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皱着眉头还真没反应过来，一路来到了刘记食铺。掌柜的见了，走出柜台迎了迎，满脸堆笑地问道：“文捕头和苏姑娘快请进，今日怎么大驾光临了？”
苏桐缓了缓情绪，回话道：“我这不是有事求到您头上了么？”
“哦？姑娘言重了，你要是有事尽管说来便是，何来一个‘求’字？这不是折杀小人么？”
天色越来越暗，鸡汤要是炖好了，怎么着也要一个时辰。她可没工夫在这儿和掌柜的讲斯文，单刀直入的说道：“我家大人最近两天心神耗损太过，我家夫人说要炖个鸡汤给我家大人做宵夜。我们衙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有那闲钱准备活鸡？我这不就慌了么，特意来问问掌柜的可是有多余的整鸡，匀给我一只，价钱好说。”
掌柜的一呵腰，歉意地笑了笑，“还真对不住姑娘了，我们今天准备的三只鸡还都卖了。……不过，姑娘可以去不远的孙记去问问。孙德利昨天可是不知从什么地方采买了不少的活鸡活鸭呢？”
掌柜的话头泛着酸气，“你说这个孙德利也真是的。大家做点小买卖本就不容易，你买我卖食客愿意去哪家就去哪家呗。他偏不。愣把菜价压得低的不能再低。要不是我们家厨子底子硬，在这条街还真呆不下去了。”
这话可不是她该接的。苏桐一笑，只说道：“既然您这儿没有，那我去去孙记买一只。您忙吧，耽误您了！”
“好说好说，二位有空定来坐坐。”
苏桐点头过后转身要往外走，就听掌柜的轻声嘀咕：“明天我也出城看看去，这个孙德利怎么就淘换了这么多的鸡鸭来？”
昨天？出城？苏桐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转身问道：“掌柜的，您说孙德利昨天也出过城？”
掌柜的一愣，随即答复到：“是呀，每隔一个月左右孙德利便出去一趟，至于去哪儿，这家伙鬼精，我们一直不知道。昨天正好我家小伙计探家回来，说是在南城门看见孙德利了。”
苏桐眼光一闪，“你家小伙计什么时候碰到的孙德利呀？”见了掌柜面露狐疑，急忙补充到，“没什么大事，昨天我们也出城了，可是也没碰到孙德利，好奇问问，不会是孙德利声东击西的骗你们吧？”
“哦？”掌柜的咬了咬牙，“也许！孙德利心眼子多着呢。——我家小伙计申时三刻不到到了小店，从这儿到南城门，也就是两刻多钟，想来也就是申时左右吧。据说拉了不少的鸡鸭呢。”
申时！苏桐呵呵笑道：“那就可惜了，我那天可是快到酉时才进城的，没碰上。”
“这我知道，那个时候你来我的店里卖的鹿肉么！”
“那您忙吧，我们走了。”
苏桐心想这事情也太巧了些，怎么这些人都在昨天出过城？不过，孙德利可是从南城门进出的，和侯三他们也不是一个线路呀。多少有些失望。可是这个孙德利又为什么撺掇候李氏去县衙告状？哪里来的自信？
孙记的掌柜见了苏桐二人，脸上有些不自然。
苏桐大概也知道因为什么，她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前两天的尴尬没有发生一样：“掌柜的，您们这儿有整鸡没有？能不能匀给我一只？”
“整鸡？”掌柜见了苏桐态度，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下来，呵腰笑道，“有，有，姑娘这是要多少？”
“一只就好，我可有话说在前头，正常买卖，别整那些虚的。”
“是，是！”掌柜的出了柜台，“我家东家昨日新买来的鸡鸭，姑娘你是等着我让人给您收拾利落了，还是自己亲自挑一只来？”
苏桐眼珠儿一转，“我亲自挑！我家夫人特意叮嘱了要给我家大人炖汤，要是你们选了不好的，弄不好我又要挨骂了。”
“也好，二位就跟我来吧。”掌柜的领略过苏桐的脾气，如今倒是听话的很。
苏桐也不由咋舌。怪不得段言一定要严惩那些衙役们呢。就是自己一个小小的丫鬟，因为沾了县衙这面大旗，都不免狐假虎威，那些手上还有些权利的衙役真要是作恶起来，更是难以想象百姓们的境况了。
食铺的后院里，果然有一溜的禽舍，里面果然有不少的鸡鸭。
苏桐盯着禽舍来回逡巡着，口中赞叹到：“这都是你们东家买来的？啧啧，果然是个有本事的。”随即脸一沉，掉头对掌柜的问道，“你们买是买，可千万别买那些有病的带瘟的，要是在你们这儿出了问题，可别怪我们大人翻脸无情！”
掌柜的倒是一脸坦然：“哪儿能呀！姑娘放心，这些鸡鸭可都是我们掌柜的派人专门在山脚下养的，吃的是野菜虫子，精神着呢，你看这一个个毛光水滑的，哪里像有病的？”
喝！这个孙德利的脑子还真是精道，还知道自己备货，怪不得菜价低呢。果然是个心眼多的。
苏桐点了点头，“那就好。给我抓那只芦花，对，就是那只最肥的。”
趁着小二抓鸡的空档，无意似的说道，“怪不得昨天我见你们东家从东城门出去呢，原来是去运这个去了？去的八风山吧？——刚才刘记的掌柜还说呢，还说改日他也到城外收一批鸡鸭去，也免得让你们在价钱上打压他们。八风山果然是个好地方，看这些鸡一个个的，真肥！”
掌柜的听了这话，自知失言，表情一僵，瞟了一眼二楼才谄笑说道：“姑娘您可千万别往外说这个，做买卖不容易，手艺上比不过人家，只能是菜价上招揽点儿客人，您要是把这话说出去，小店可就真的没活路了。”
没反驳那就是了？苏桐心中冷笑，嘴上却打趣地笑了笑，“看你这样子，我又不是做买卖的，说这些有什么用？今天不是话赶话说道这儿了么，放心吧，我嘴紧着呢。再说了，我家大人可是有话在前的，要是我们做奴婢的在外搬弄是非，只要有人告状，无论什么原因先打十板子，我可不想挨打，你们放心吧！”
大概段言的为人实在是让人信服，掌柜的听了这话放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