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订阅比例低于50%用户24小时后才能看到正文正值初春,谢家的院落之中的树木刚经历一冬的严寒,还未有太多碧色,但春风早已送入烟州,阁楼外面的庭院里,一株桃花正绽出属于春日的第一抹色彩。
谢容宣看着那初春的桃花,眉眼微微舒展,弯成了一抹温软的笑意。
这一瞬闻音总算是能够明白为何当初有人守着香青花开,第一时间便要替谢容宣送去,就为了博他一笑。
这人实在是太好看了,不论性别,也无关衣着,就是要人一眼便无法移开视线,就连身为女子的闻音也不禁看得怔了片刻。
不过相貌归相貌,纵然生得漂亮,但若是个只会惹是生非的祸水也无法博得闻音的好感。闻音对于烟州城里那群追求谢容宣的容貌而费尽心神的公子哥依然十分不理解,甚至觉得荒唐,她倒是要看看,这位谢家大公子除了相貌究竟还有什么能耐。
就在闻音这般想着的时候,高阁中的谢容宣似乎是看倦了花,转身离开了窗边,身形隐在墙后不见了踪影。
那抹身影消失之后,高阁与桃花依旧,却像是少了些什么显得空空荡荡起来。
闻音沉默不语,前方带路的小丫鬟很快道:“姑娘,我们进去吧。”
闻音点了点头,随着那小丫鬟一道往高阁所在的院落走去。
谢容宣的院落便是那种着桃花的院子,枝头还未染满春红,不过有几朵小花零星点缀其间,然而进入院落之后,让闻音意想不到的是,这院中竟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此时正攀在树上,似是想要摘花,然而他个子太小手短脚短,挂在树上折腾半晌也没能够成功,最后反倒是将自己给卡在了树上,上不来也下不去,急得红了一双眼睛险些哭出声来。
眼见闻音二人到来,那小家伙像是终于看到了救命稻草,大声叫到:“那个!那个女人!快放我下来!”
闻音听得这毫不客气的称呼,忍不住负手来到那株桃花树下,仰头看着树上的小家伙道:“那个女人?你在叫谁?”
“就你!”小家伙又急又怕却还不忘端起架子,他白着脸指着闻音道:“没看到本少爷被困树上无法脱身么!还不快救我下来!”
闻音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小家伙,丝毫没有要动手救人的意思。
旁边的丫鬟见状连忙苦笑着朝闻音道:“这位是柳州楚家的小公子,这次来烟州游玩正暂住在这里。“她这般说着,连忙又对那树上的小少爷道:“楚霖少爷,快别闹了这位姑娘是老爷请来的客人。”
楚霖一看就是被宠惯了的性子,也不理会闻音是什么身份,咋呼着就又骂了起来,道是这里的下人不听话等他爹来了一定要叫人重罚他们,闻音丝毫也不担心楚霖的威胁,好整以暇的等着他叫,等那家伙叫累了才悠悠道:“怎么样,还不想下来你就继续骂。”
楚霖早已经骂得有些累了,喘了口气瞪大眼睛看着闻音,竟有些骂不动的意思。
两人僵持片刻,楚霖缓回了气来还要打算与闻音骂战到底,谁知动作间却是不小心踩滑了步子,摇摇晃晃便要落下地来。
那株桃树虽然不高,但对于一个小孩儿来说依然有些危险,楚霖一张小脸吓得雪白,只当是这回死定了,当即惊叫着四处扑腾,想要捉着点什么东西。
然而他一嗓子还没叫完,一个身影已经倏然冲了过来,随之楚霖感觉到颈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道,待他再看清眼前情景之时,他已经被闻音拎住后颈,稳稳落到了地上。
楚霖顿时僵住了身子。
闻音松开那小子,挑眉揶揄到:“还有力气骂人么?”
本以为那小子已经被吓破了胆,断然不会再有心思骂人,然而谁知那小家伙僵了片刻后却是龇牙咧嘴的瞪向了闻音,不满道:“你怎么不早点出手!你知不知道少爷我在树上都快吓死了?”
闻音听得这话,不禁觉得好笑,正打算再逗这小子一会儿,谁知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小霖。”
听得这声轻唤,原本正与闻音争执不休的楚霖忽而顿住话头,旋即脸上的戾色骤然消去,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一副纯然笑脸,回头向着那话音传来的方向道:“萱姐姐!”
闻音也随之收起了方才那番戏谑的笑意,随楚霖一道望去。阁楼的大门便在前方不远处,方才闻音还遥遥望见的人,如今正自那阁楼大门前缓缓步出。
楚霖连忙朝着谢容宣冲了过去,撒娇似的扑到了谢容宣怀里。谢容宣俯身抱着小家伙,以手绢轻轻擦拭他在树上被蹭得有些脏乱的脸蛋。谢容宣的动作温柔已极,他敛眸低语,一颦一笑皆有韵致,举手投足端庄温雅,竟看得闻音一时间怔在了原地。
原本在闻音面前闹腾得跟个猴子一样的小霸王楚霖,这会儿竟温顺成了兔子,乖乖待在谢容宣身前,不见刚才半分跋扈模样。
待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楚霖,谢容宣才终于抬起头来,对着闻音颔首笑到:“让姑娘见笑了。”
闻音说来这日也见了谢容宣三回了,直到此时才算是真正与谢容宣对视,两人视线交错,闻音接触到那人的目光,片刻后却是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摇头道:“没、没什么。”
。
因为这日天色已晚,所以谢老爷子也不过是想让闻音与谢容宣先见过一面而已,两人见面之后,那丫鬟便对谢容宣说清了闻音来此的目的。
事实上闻音以为自己答应谢老爷子来此的目的实在是有些荒唐,而对于谢容宣来说,突然有一个人出现在此说要教他如何才能像个男人,实在也是一件极为唐突的事情,闻音本以为谢容宣会有所不悦,然而谢容宣的反应却是极为平静,他依然语声温和,不见丝毫愠怒,甚至还显得极为客气,两人又交谈了几句,闻音这才道是有事要先离开,打算等第二日一早再来。
闻音就这么离开了谢家,一路沉默的回到了城外自己居住的小屋里。
因为要看家而没办法前去的阿哲早已经守在了屋前,见闻音回来,他急急忙忙的上前探问道:“师姐师姐!怎么样了?这笔钱好不好挣?”
对于跟着闻音穷了好几年的阿哲来说,没有什么比挣钱更重要。
然而闻音却久久未答,只是神情古怪的看着阿哲。
阿哲看出了不对,赶紧又问:“怎么了?那个谢容宣究竟做什么了?”
“我……”闻音沉默半晌,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头有些颓然的看向阿哲。
阿哲眨了眨眼,不解道:“师姐?你……你怎么了?”
闻音摇摇头,目中透出一抹不甘之色,咬牙道:“阿哲,我……我输了……”
阿哲一脸茫然:“啊?”
闻音坐在凳中,一把扑到了桌上,将头埋在臂弯里声音痛苦的道:“我竟然输给了一个男人!”
“那家伙根本就比天底下所有女人都要女人!长得又漂亮声音也好听待人还温柔,挑不出一点毛病!简直浑身都在发光!”闻音趴在桌上起不来,声音沉闷地透过臂弯传来,“你都不知道那个小鬼在我面前蹦得跟猴子一样,结果被谢容宣安抚几句就乖成了个兔子!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
阿哲头一次见闻音这般大受打击,他苦着脸守在一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想才试探着问道:“那之前答应要帮他变得像个男人……师姐有几分把握?”
闻音听见这话,话音骤然停住,然后撑着坐起身子,凝重着神情摇头道:“没有,一点把握也没有。”
她想了想,最后重重添了一句道:“根本不可能!”
祁珠被闻音说得有些语塞,与谢容宣不同,闻音的语气并不温柔,说出来的话也毫不客气,竟让祁珠觉得难以招架。
祁珠垂下手,盯着地上的枯枝落叶,终于忍不住担忧道:“若是……若是她真的被那些人给捉走了,会怎么样?”
“你觉得呢?”闻音淡声道。
祁珠不过回想起方才闻音所说那群罗云寨山贼做过的恶事,当即遍身一寒,颤声道:“她……她会被那群人侮辱?”
闻音听见这话不禁一愣,旋即才收回了方才凝重的神色道:“那倒不会。”
祁珠百般不解,那群山贼□□掳掠,无恶不作,谢容宣生得那般漂亮,为何闻音却笃定他们不会对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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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罗云寨中。
房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怔怔瞪着某处,看得眼眶几乎都要脱出来。
他们看的是谢容宣被撕扯开衣裳后袒露的胸口,那里皮肤光洁白皙有如美玉,然而——却是平的。
一马平川,别说起伏的波澜,连半点女子该有的沟壑都没有。
就在这诡异至极的安静中,其中一个山贼讷讷道:“这美人竟然没胸啊哈哈哈哈哈。”
屋内众人顿时往他看去,直将他这尴尬的笑声给看熄了火。
那边刚才慌张挣扎羞愤不已的谢容宣这时候终于回想起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实,从那被惊得动弹不得的山贼头子手里抽回了手,动作缓慢且细致的重新穿好胸口被撕碎了半截的衣袍,然后抬眸有几分尴尬的解释道:“我其实是男子。”
这句解释出口,却让在场众人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那山贼头子的一条腿还压在谢容宣的身上,一只手还搁在谢容宣颈边,上衣都已经脱到了地上,四周众人也纷纷摆好了凳子堆满了笑意等着看这一场好戏。
然而到头来他们才发现对方竟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