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很有派头的穿着笔挺警服的中年男子找我谈话,他说道:“我姓刘,在春城的西区担任常务副局长,常南先生,由于我们的工作不细致导致的疏忽大意,让你受委屈了,我代表西区的警察机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我跟他握了握手,很客气地说道:“刘局长太客气了,其实一切矛盾都可以经过谈话解决的,我一直不主张把矛盾升级,只怕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推波助澜啊,唯恐天下不乱。”
一人一句话,表明了立场和态度,刘局长十分满意,听话听音儿,他觉得我是一个能够跟他平等对话的人,有那种自身的素质和要求,只要双方保持理智,多大的问题都能解决的完美,如果我有罪,那就走司法程序,如果我无罪,再大再严重的矛盾都能调和化解。
刘局长接过吴宝凤递来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常南,作为一个长辈,我不得不批评你,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呢?把德鹂打断了两根肋骨,到现在还在手术中。”
德鹂的肋骨断了?
我有点懵,抬头看了一眼吴宝凤,她对我点点头,意思是刘局长的话是真的。
跟德鹂厮打的时候我的确狠狠用拳头击打她的双肋,阿威在训练我的时候就说过:“人的肋骨最容易受伤,是一个需要防守严密的位置,如果肋部遭遇到强力击打,首先要感受一下是不是传来剧痛,如果痛的厉害就是肋骨断了,需要提防断裂的肋骨刺伤内脏器官,如果内脏被断裂的肋骨刺伤,就会危及生命。”
我着急地说道:“严不严重?肋骨错位了吗?”
刘局长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看没事,手术嘛,总有风险的。”
妈妈在一旁插嘴说道:“德鹂死了跟我家阿南没有任何关系,她属于自找的。”
我急忙说道:“妈妈,没有那么严重,您不要说了,我会处理的。”
“切,你还是一个孩子,会处理啥啊?我替你打官司,一切都是我做的,跟我儿子没关系。”
我无奈地看着刘局长,有了妈妈在场只能搅和的越来越乱,不利于谈话。
吴宝凤还是比较有眼力见的,急忙把妈妈劝说出去,病房里只留下我和刘局长两个人。
“不介意我吸支烟吧?”刘局长拿出一包香烟说道。
“当然不介意,您随意。”
按照规矩,医院里的病房和走廊、厕所都是禁止吸烟的,但是瘾君子非常多,这条禁令屡禁不止,很多隐秘的空间依然为瘾君子提供了温床。
刘局长的烟瘾非常大,吱吱吱几口下去,一支烟剩下一半,他这才说道:“你和德鹂属于男女间的私人矛盾,就是两口子打打架吵吵嘴的事儿,何必张扬开来呢?现在闹得人尽皆知很不妥当,德鹂作为一名警察,我们在内部会进行严厉的批评教育,必须让她承认错误,按照警令做出处罚决定,你看呢?”
等等,我跟德鹂啥时候成了男女之间的吵架?而且还是两口子的关系?
我瞬间懵逼,马上理解了刘局长的意思,这是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最好说词,除了这个借口之外实在是不好解释刚才的暴力行为。
妈的,一个泼妇和流氓之间的打架,怎么可以摆到桌面上说呢?
我拿起刘局长的香烟抽出一支,狠狠吸了两口,说道:“行,我承认是我不对,要亲她的嘴巴,她不让我亲嘴,于是就失去了理智,结果变成这个样子,是我的不对。”
刘局长已经表明了态度,要对德鹂进行批评教育,还要进行处罚,我怎么忍心让德鹂背这个黑锅呢?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警官一旦受到行政处罚,前途就毁于一旦,不如勇敢承认是我的错误,反正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哪怕我还有更极端的行为,也是恋爱中的男女感情升级性质。
因此我选择了亲嘴这一条看似严重,其实就是不会承担责任的角度来掩盖事实真相。
刘局长十分满意,说道:“既然是恋爱中的男女,亲亲嘴也没啥,毕竟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荷尔蒙一旦爆发,就是神仙也无法停止下来,德鹂有点过火了,怎么能用这样的方式来阻止男朋友的正常示爱呢?”
我既然吐口了,他立刻坐实了我的口供,不愧是老警察,这份抓住有力的证据立刻不放的本事是我做不到的。
我和刘局长的谈话过程十分顺利,三言两语就敲定了打架事件的实质,跟大款和警察的身份无关,属于恋爱的正常矛盾,人之常情。
至于我和德鹂是不是恋人关系,如何给两个单身男女的未来留下回旋余地,那就不是领导需要操心的事情了,反正从行政上解脱了责任。
也就是德鹂的性别好,是一个女人,如果是一个男警察,哪怕编造出同性恋的剧本也不能服众,好在我和德鹂都非常年轻,还是一男一女,不让人联想到谈恋爱都难。
后来听说,德鹂得知我的口供之后,已经给打架下了定性,大怒,扬言要撕开我的嘴,一再强调压根就不是亲嘴的问题。
那是啥问题?非要给我安上一顶“强奸未遂”的帽子不成?我可不会傻乎乎答应,强奸未遂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即使当事人是真的恋爱关系也不行,法庭不会采纳什么恋爱关系的说词,强奸是一个很严重的指控。
按照法律规定的条件,只要不暴露性器就不属于强奸的范畴,因此我的选择很机智,很有灵机一动画龙点睛的绝妙,轻轻拨动一下就把事件变成了开玩笑。
德鹂不答应亲嘴就要接受警察殴打病人的定性,那样的话,处理严重,她的工作不保,即使是最轻的处罚也是记过或暂时停职。
高朋非常的不满意,本来这是最好痛打警察的机会,却被我一句话变成了黄粱一梦。
我的要求很简单,尽快摆脱警察的追查,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和警方陷入互相撕逼的大坑里,谁也得不到好处。
让我想不到的是,第二天,还躺在病房里的德鹂竟然愤怒地辞职了,而且警察局在两个小时里做出了回复,批准了德鹂的辞职请求,连象征性的挽留工作都没有做,他们就是这样对待“第一刑事警察”的名誉?怎么看德鹂都像是一个临时工,一声令下就能直接卷铺盖走人。
我对德鹂不是很讨厌,相反,倒有一种害怕和戒备,本来不想再跟她打交道,但是人家是因为我辞职的,失去了奋斗多年的事业,更何况德鹂的发展一直很好,再有十年的时间就有可能坐到副局长的位置。
既然德鹂失去了人人都羡慕的工作,我也不能等闲视之,在很多警察的心里,我和她还是“恋人”关系,就因为亲嘴闹掰了。
如果我不作出一点什么,所有的警察都会骂我冷血无情,是扼杀德鹂前途的屠夫。
于是我去了德鹂的病房,想跟她好好谈谈,最好收回辞呈安安静静回去上班,但是德鹂不跟我谈话,蒙着床单回避我的善意劝告。
我坐在床头不走了,脸上的血口子已经结痂,看上去伤势很严重的样子,其实都是皮肉之伤。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当病房里没人,德鹂还睡着了,我就把金由披给她盖上,四个小时之后,我收起金由披走人。
德鹂的伤势恢复了,精神焕发地出院。
我已经回到了学校上课,这一次的意外耽误了一个星期的课程,需要把老师的讲义温习一遍,还要接受新的课时,一时间十分忙乱。
下课后,德鹂出现在我的面前,急忙看了看四周,凯军就在不远处看着,我的心情稳了稳,才笑着打招呼说道:“德鹂,你的伤势好了?会不会留下伤疤?”
“只是断了肋骨而已,扶正接驳就好了,也没开刀,怎么会留下疤痕?”
我这才知道,德鹂的伤势并不严重,看来被刘局长忽悠了,我还以为德鹂需要开刀动手术接驳断裂的肋骨呢。
“那你不回到单位上班来学校干嘛?”我依旧十分警惕。
“我都辞职了,不在警察局工作了,常南,你是我的男朋友,要对女孩子负责到底啊。”
顿时头大如斗,我支支吾吾地说道:“什么男朋友?你不让我亲嘴,咱们俩吹啦,就让昔日的海誓山盟随风而去,再也没有一点一滴的留恋,你自由啦,可以对其他的无辜男生下手,让他们承受你的荼毒。”
“切,你想吹就吹啊?我也想开了,有一个金龟婿比奋斗三十年都幸福,常南,我让你亲嘴,来吧。”
德鹂仰着脸坦然面对,任凭我予取予夺的样子把我吓了一跳,看似温柔可亲的德鹂可是一头实实在在的母老虎,跟我打架一点不带退缩的,哪怕被人拉开还摆出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架势,比泼妇还要泼妇。
我实在是不敢跟德鹂有任何的来往,说道:“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啥场合,不适合亲嘴的,再说,恋爱中的男女需要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才能做羞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