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了？”牧野忽然问。
方锦白冷瞥他一眼，没回答。对他她并不需要有什么好态度，尤其是对这种尬聊。
牧野眉毛一挑，看向站在一边的管家。
管家立即看了看手里的ipad，答道：“二十。”
牧野手指托着下巴，细细打量着方锦白，“还挺小。”
方锦白懒得理他。
算一算，牧野今年二十六，和他比起来，她确实挺小了。
牧野被冷落，却并没有显得失望生气，反而问题不断。
“在哪个学校读的？怎么没和莫修尧一块儿到外边去？”
“……”
“怎么选了这个专业，看你要是去表演也是不错的。不过声音也确实适合播音。”
“……”
“之前有过几个男朋友？”
“……”
方锦白一律保持沉默，所以问题最后还是管家作答的。
最后一个问题问完得到答案，牧野一愣，随即笑了，“三年，二十几个？这换男朋友的速度也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莫修尧给换了？”
方锦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安静点？”
管家微微敛眸，有些害怕自家少爷发怒，但同时，他也觉得今天少爷有些话多了。
有些人自己就是个话痨，但并不喜欢别人对他叽叽喳喳。牧野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他体现出自己的话痨性格的。
这几年来，管家也就见过那么几个。但眼前这位方小姐，是第一个能让他们少爷开始话痨的女性。
最重要的是，在对方完全不理会他的情况下，少爷还能这么坚持不懈的问问题，这实在是……非常话痨了。
换做别人，牧野估计早就冷脸了，但听到方锦白问这话，他却没半点生气的样子，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庞反而扬起了一抹笑，这笑绚烂，宛若骤然绽开的昙花，教人眼睛都不想眨一下，就怕错过了这一刹那的迷人。
“总算还有点反应。”顿了顿，他又问：“难不成莫修尧和你一块儿也冷得跟冰块似的？那你俩怎么谈恋爱的？”
这回方锦白没再沉默，而是讥讽地看着他，“谈恋爱当然是天雷勾地火，一碰就着火。您看起来就是外行人吧？这点儿都不懂？”
天雷勾地火，一碰就着火……？
管家眼角抽了抽，他也见过不少名媛，但哪个在他们牧少面前不是优雅高贵？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在他们牧少面前说话这么简单粗暴的女人……尤其这还也是个大家闺秀。
牧野也被震到了，几秒后才恢复了正常，道：“男人自然是要事业为重。你以为莫修尧就很在行？”
方锦白语气随意：“他至少有女人可以调教，你恐怕是没有的。”
牧野听着，心中莫名有些怪异感，反嘴便道：“你以为我少那么几个女人？”
以他的身份地位，要什么女人没有？就算是找比她还要好的，那也是一抓一大把。
方锦白眼底划过一缕精光，闻言眼神讥讽地打量了一下他，“这可就难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出于嫉妒抓了我？”
牧野嗤笑出声，看着她，“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
嫉妒莫修尧？他嫉妒莫修尧什么？嫉妒莫修尧有她这样的女人？
这世界上女人千千万，像她这样的女人一点也不会少，他想要找那是轻而易举的，他有什么好嫉妒莫修尧的？尤其她还是莫修尧的女人，他牧野再不济也用不着看上别人的东西。他要的，是从前到往后都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方锦白没说话，心下却微微舒口气。
他这么想她就对了。
牧野这关倘若也像前世那样，那她未来的轨迹必然也是要改变的，一不小心就进入前世的局面，那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管家深深看了一眼方锦白，再看一眼牧野，见他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方锦白，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心下微微一沉，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少爷该不会……
不过，应该不至于……
一下属突然大步走过来，对牧野道：“莫五爷已经跟上来了。很有可能会追上来。要不要临时着陆？”
“这么快？”牧野看了一眼方锦白，见她并没有什么表情，问道：“前面最近是什么地方？”
“三角城。”
管家神色顿时严肃起来，持反对态度：“绝对不能在这儿降落！少爷上个月才和康老大翻脸，要是被他们发现咱们来了这儿，定然是要出击的。咱们这回带的人手不多，少爷千万不要冒险！夫人要是知道，定然会担心的。”
他们对话用的英文，方锦白听得明白，却装作不懂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翻着杂志。
牧野闻言，微微眯眸，半晌缓缓笑了，“康坎算什么东西？进他的地盘也用怕他？”
管家心下一个咯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莫修尧和他也有过过节吧？”
管家微默，点头，“当初康老大想要坑一把莫五爷，结果反被莫五爷一锅端了，之后莫五爷就成了康老大的头号敌人。”
那一锅端的，让康老大损失很是惨重。
牧野蓦地笑了，神色有些愉悦，“两个头敌进了他的地盘，我倒是想看看，他要怎么对付我们。”
顿了顿，他看着方锦白，笑容玩味，“正好还能看看，我和莫修尧哪个会损失比较惨重。”
方锦白手指微顿，心沉入谷底。
这下恐怕是……完了。
康坎她知道，这人睚眦必报、心狠手辣到了极致，同样不好对付。前世她和莫修尧也没少掉入康坎的陷阱，这回牧野要入虎穴，还带上莫修尧，无论跟他们俩的哪一个，这冲突她都没办法避免。
终究还是卷入了这个世界里。
平平静静这么多年，还是逃不开命运的轨迹。
方锦白眼神有些空，却毫无办法。
逃跑？在牧野的眼皮子下逃跑，那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目前她能做的就是，见机行事。
牧野注视着方锦白，半晌，对管家吩咐了一句：“对派点人在她身边，别让她出了意外。”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少了她这么个人，这游戏就不好玩了。”
这解释，不知道是对管家还是对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