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心不在焉的走出议会,一同离席的马丁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轻轻说道:“很抱歉那个男孩死了,希望你节哀。我听闻的故事极多,几乎所有的就在教导我们三思而后行。不过我本人究其根本解决了问题,因为我从来不行什么事情。事不关己的态度让我培养起来的不是对当事人的蔑视,而是称颂。那些敢于去做出事情的人,无论成败都强过我。”
“你都知道些什么?”山姆立即焦急的问道。
“我不知道任何事情,只不过你的语气倒是告诉我不少事情。”马丁说:“也许有时间,你也应该去看看那些教人三思的故事,给人不少启发。”
“谢谢你,你也告诉了我不少事情。”
“很好,要是你没有明白,我就要开始怀疑至高议会的门槛是不是太低了。”
山姆抿着嘴唇,快步离开。马丁站在原地,对着山姆喊道:
“你觉得自己之前都在做什么?积德?博爱?想变成救世主,或者依德利尔那样的人吗?刚刚那又算什么,假装自己在乎他们?你是真的懊悔于把他们卷入政治里,还是你希望别人认为你这么想,好让你减轻一点自责。”
山姆掉过头来,一把揪住了马丁的领子。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山姆·潘德拉贡,你是一个真正想做大事的人,还是一个把自己伪装成慈善家的庸才。”马丁说:“把事情向有利的地方扳正,或者是继续当你的慈善家。”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那么谁来教训你?你父亲,还是你兄长?”
“我不是第一天在白金堡混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在今天之前,还没有这种意外情况发生吧?”马丁拉开山姆揪住他领子的手,说:“如果所有事情就像是珍珠海一样的风平浪静,疗养院里的白痴都可以来当政治家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山姆道。
“是的,还有一件事。你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永远不要让你的对手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暴露了目标,你就暴露了弱点。”
马丁是一个稳重的人,就像是他说的一样他不喜欢参合事情,也不喜欢说太多的话。今天他一反常态的举动,让山姆吃惊。
“为什么对我要说这些?”
“就像是我说得,我从未暴露过我的目标,也就没什么能对我构成威胁。”马丁说:“话说回你,半个城市都知道你想干嘛,也许更多。”
“我也知道你很多事情。”山姆咄咄逼人的说:“你和凯瑞是一路人,你喜爱权力和支配,你对国王毫无忠诚。”
马丁窃笑了一下,说道:“你只说对了一个。”
马丁总是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远远的站在事端之外。少见的笑容也是在嘲讽旁人闹不懂自己的思想,像是其中蕴含着你所能想象到的所有秘密,深邃又神秘。每次从他惜字如金的嘴里多说出一个字,就让这种神秘加深一分,让许多聪明人在他面前像是一个傻子。
山姆没时间再和马丁僵持下去了,赶到了艾伯特和汤米的房门前,枕戈亲卫队士兵敬业的站在白松木的大门前。
“开始的时候,那男人还在吵闹,摔打。但是很快就停止了。”士兵报告说。
“我知道了……”山姆命令士兵打开了房门,对士兵说:“如果要处理尸体你会怎么做呢?”
“切碎了……扔进护城河……”士兵答道。
山姆没有继续问,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还算整洁,一个手绘瓷花瓶被打碎在地上,水和瓶子里的郁金香到处都是,瓷瓶碎片和杂色的地砖混为一体不易分辨。
汤米蹲在一个角落里,艾伯特在他旁边静静的坐着,看起来艾伯特先前的吵闹把汤米刺激到了。
艾伯特见到山姆,就把他推到了门口,“你听到任何关于汤姆的事情了吗?”
“艾伯特,他死了。”山姆直言不讳,“我很抱歉,把你们带到了白金堡里。”
艾伯特显是僵了一下,好像时间停止了好一会,“原谅我,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艾伯特。”山姆的声音很低,怕影响了汤米的状态。“汤姆……去世了。”
“什么?……”艾伯特眼睛湿润,“每天这个时候,我的耳朵就会闹情绪……”
“我不想重复下去了……”
“这都是你的错!”艾伯特突然吼道。
“这是我的错还是你的?”山姆道:“是你让他们乱跑,是你同意到白金堡来工作。现在出了什么事情,别想把责任都推开。”
“责任都是你的!”艾伯特声泪俱下,扯着嗓子吼道:“你是圣灵骑士、贵族、大臣!怎么会有人敢拒绝你!”
“对于汤姆的死,我深表伤感。论起错误,我多少脱不了干系。”山姆愤愤而言,“告诉我,艾伯特·巴特。在我想让你们来白金堡工作的时候,是渴求温饱的欢喜占得多,还是因为其中的风险顾虑让你犹豫?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你可答应的很果断。”
艾伯特沉默的很不自然,就像是沉闷的火山内有熔岩。
“我没法补偿你,相信我,我很想怎么做。不过我没法让汤姆活过来。”山姆无视了艾伯特的沉默,径直走向蜷缩在房间角落里的汤米。
“你的名字是汤米是吗?”山姆问道。
汤米眼神飘忽,极力的不去理会山姆的问题,指甲在墙面上摩擦,已经让指尖发红了。
“离我弟弟远一点……”艾伯特对山姆说。
山姆迎合他后退了几步,问道:“汤米回来的时候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他什么也不肯说。”艾伯特说。
“只可惜……”山姆说:“这件事情可能关系重大,他必须得说点什么。”
“你想干什么?”艾伯特警惕的靠向汤米,“刑讯他吗?”
“有可能……”山姆狠下心来说道:“在汤米偷听到的秘密实现之前,他得开口。”
“你不能这么做。”艾伯特因为哭泣而急促的喘息,听起来像是刚刚从城门跑来白金堡一样气喘吁吁,“汤米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他说。
山姆似乎打定了主意,把艾伯特拉到门外说:“我会去找找其他机会很小的线索,若是一无所获,我需要汤米开口,所以你最好现在想办法让汤米开始说话,否则我不敢保证会有什么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