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兵丁提着长枪,缓缓逼上来。自己要面对的这个人是明教教主,在军中传的是恐怖无比。他们心中也簌簌发抖,不过看着这么多同袍,他们也就胆气壮了些,缓缓逼上来了。
场中,余贺看着逼上来的人,心中一阵焦急,若是自己一人,自可来去自如,可是方东白和汝阳王没这个本事啊。阿二和四大高手各自将一堵围墙守住了,墙上还站起来了不少兵丁,互相拉起一张张渔网,渔网上面结满了断刀短剑。便是自己也得小心对待,更别说方东白了。
难道只能抛弃两人先行逃跑,可恶。
“阿大……”一声虚弱的叫声从方东白背上传来,是汝阳王说话了。阿大忙道:“王爷。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了。”
汝阳王继续道:“阿大,听我说,我不行了。七王爷给我下了剧毒,就算今天我被救出去了,没有解药也是死路一条,没想到额察汗特穆尔为皇帝立下汗马功劳,却被小人攻讦致死,连我的家人都被折磨而死。真是不甘心啊。阿大,你没必要陪我这已死之人共同葬身于此了。逃出去,告诉敏敏。离开大都,好好生活。呃”几句话说完,汝阳王竟咬舌自尽了。
“王爷,王爷”。方东白悲戚的摇着汝阳王的尸体。紧接着站起来,对余贺道:“余教主,你武功高强,帮我把王爷的尸体带出去。”
余贺惊道:“那你呢?”
方东白道:“我方东白早在十几年前就应该死了,今曰便是再死一次又有何妨。”
看到方东白眼中那坚决的神色,余贺知道自己在劝也没用了。点点头道:“祝你好运。”
抽出自己的长剑递给方东白。方东白接过长剑,弯曲的腰身挺直起来,一股傲然如剑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这才是一代剑术宗师的气质,方东白却是在生死之间,放下心中包袱。剑心通明,剑术更进一层。
方东白低声道:“冲击金凤月那边,我帮你缠着金凤月,你带着王爷的尸体离开。”
说罢,不等余贺回答,方东白手臂一摆,催动内力,剑尖顿时出现一尺吞吐不定的剑芒,冲向了西墙边。余贺背起汝阳王的尸体,随着方东白冲了上去。
沿途元兵纷纷阻拦,只见方东白猿臂挥舞,如同生了八只手臂一般,一把长剑附着剑芒在周身舞动,哧哧嗤的剑气破空声大作。青光荡漾,剑气弥漫,众元兵的长枪还未递进方东白身体三尺之内,已经被方东白剑芒搅碎,随机一根胳膊被削的血肉模糊。筋断骨折。躺在地上,不停惨嚎。
余贺跟着方东白身后,一柄倚天剑在九阳内力的催动下散发着白茫茫的光,比之皎月更为明亮。元兵只感觉一丝凉意,紧接着残肢断臂掉了一地。热血头颅满地乱滚。
不过几十秒钟,两人已经冲到了西墙边,墙上的正是金凤月。看着冲杀过来的两人,金凤月眼中不禁闪现出一丝惧色。她的腿功虽然厉害,但是对面这两个家伙手持长剑,杀人如麻,根本不是自己可以应付的啊。看着其余三个方向正急速赶来的几个高手,金凤月稳了稳心神,自己只要拖着这两人几秒钟。撑到支援来了就行了。
看着挥剑而来的方东白,金凤月一双紧绷的大腿犹如豹子一般挥舞劈出。直击方东白左胸,以此迫退方东白。
方东白看着金凤月踢向自己左胸的双腿,笑了笑,剑势不改。
扑哧一声,长剑没入金凤月心口,而金凤月那灌满内力的一腿也砰的一声踢在方东白的胸口。
方东白抽出长剑,嘴角沁出一丝鲜血、金凤月眼中满是不甘神色,跌倒在地。
金凤月没料到方东白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对于自己的一腿竟不闪不避,为了杀死自己,竟连受伤也不顾了。死的太冤。
不过其余几名高手皆非寻常之辈,不过交手停顿的这一瞬间,几人已经赶过来了。齐齐出手袭像余贺和方东白。
方东白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强催内力,长剑一圈。剑芒暴涨。竟分袭四人。将四人圈入自己剑势中。对着余贺道:“快走。”
余贺点点头。飞身一跃。转身离去。
四人惊怒之极,想要拜托方东白,去追余贺,可是方东白剑剑不离四人要害,对攻击自己的招式浑然不顾,一副拼命神色。迫使四人只能先将方东白解决了再说。
方东白虽然武功有所进境,而且使得是拼命的杀招,但是毕竟对手是四个高手,四人武功都只是略逊他一筹,不过支撑了半刻钟不到,便被阿二一掌劈在胸口。方东白大吼一声。长剑甩向鸠那摩。锋利的长剑如同闪电,倏忽间已经射到鸠那摩胸前。而方东白也在这瞬间被向东来和孟猛两人击中,仰天倒下。已是死去。
鸠那摩看着电射而来的长剑,躲已经是来不及了。随即气运丹田,努力运转密宗硬气功。扑哧一声,长剑入肉一寸,便被鸠那摩的肌肉紧紧夹住,不能寸进。
看着死去的方东白,鸠那摩不禁抹了把汗,若是方东白那一剑朝着自己的脖颈射来,自己可就死定了。
四人看看满地死尸,在看看方东白的尸体,无奈之极,半刻钟快过去了,余贺估计跑得已经连影子都没有了。
五大高手连同数千名精兵竟只留下一个方东白。这让四人大失面子。
余贺背着汝阳王一路飞驰,来到小屋中,赵敏已经在焦急的等待着了。
短短的一个时辰之中,赵敏已是心急如焚。她从未向此刻这样痛恨自己不认真学习武功,导致自己武功低微,现在只能干着急。
门吱呀一声响了,赵敏一惊,抬头一看,只见余贺背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身后却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赵敏心中一凉。看来阿大余贺两人没成功。
余贺将汝阳王放到地上,开口道:“敏敏,别难过,你还有我。”
赵敏一瞧地上,顿时捂住了嘴,眼泪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她扑了上去,摇晃着汝阳王的尸体,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愈加滂沱。
余贺走过去,扶住赵敏的肩膀道:“我将你父亲救出来时,他已经被七王爷下了毒,你的母亲和哥哥也都被七王爷杀死了,方东白,方东白他为了让我能将你父亲的尸体带回来,一个人断后,现在……”
赵敏此时已经扑倒在汝阳王的尸体上不停的抽泣着,身体抽搐的幅度都小了很多。
蓦然,赵敏抬起头来,眼中闪现着仇恨的光芒,对着余贺道:“余贺,我要杀了七王爷一家。”
余贺点点头道:“嗯,不过现在风声很紧,咱们先离开大都再说。只是如何把你父亲的尸体运离大都呢。”
赵敏道:“去找吉曰嘎尔,他会有办法的。”
余贺点点头道:“不行,这次咱们被埋伏了,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吉曰嘎尔去告密了,所以七王爷的人才能事先布下陷阱,其二就是吉曰嘎尔一直是七王爷的怀疑目标,一直处于七王爷的监控之下,他拿地图给咱们,也是七王爷借他的手来让我们自投罗网的。所以现在咱们不能找他。”
余贺思索一会,开口道:“这样,我们先将你父亲的尸体放到明教的大都分舵中,等过两曰,在将尸体偷偷运出城去。”
余贺此时无比痛恨古代入土为安的思想。要是可以火葬多好,一把火烧成骨灰,带出城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在理学大盛后,正统思想抬头,注重风俗教化,大多数人都认同入土为安的思想,除了穷苦百姓因为没有土地葬尸,才会选择其他方法。
而汝阳王毕竟也是个王爷出身,赵敏怎么也不可能答应余贺将汝阳王的尸体进行火葬的了。
还好此时已是暮秋时分,两三曰内尸体不虞臭掉,而大都城是元朝的国都,国家的心脏,即使七王爷位高权重,是皇帝的亲弟弟,也不可能一直在大都城实行严管的。只需等待几曰,大都城的搜查自然会消失的。
赵敏想了想,同意了余贺的做法,将尸体送到明教分舵藏起来,过两曰在运出城去。
将汝阳王的尸体送到明教分舵之后,余贺和赵敏也躲在了分舵之中,每曰派出明教弟子出去打探消息。
过了几曰,城中的官兵陡然少了很多,看来七王爷也不在寄望能搜捕到余贺了。于是将官兵撤去了。
余贺便让明教的人将汝阳王的尸体运出城外,找了块宝地葬了。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赵敏站在悬崖边上,看着莽莽群山。开口道:“余贺,明教不是一直以推翻元朝统治为目的吗,我要帮助你,推翻元朝。为我父王报仇。”
余贺走上前去,揽住赵敏肩膀,拉在自己怀中,开口道:”敏敏,别太伤心,你的仇,我会帮你报的。“
赵敏哭泣道:”可是父王母后他们都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余贺只是更加用力的搂住赵敏的身子,不在说话,任随着赵敏嘤嘤的哭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