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没见面,对这家人来说是稀疏平常的事情,自从韩宣出门上大学、并且自己做生意那年开始,就经常和父母分别,老爹韩千山他们早已经习惯。
当初每次从外面回家,老妈还会用大鱼大肉招待自己儿子,现在已经懒得去做,只让乔安娜帮忙弄些芝士火腿三明治,便算将午餐凑合了。
对于主人回来,麦兜、黑豹、狮虎兽小白等动物很开心,不过它们的样子都有些萎靡不振,尤其是身体原本就有毛病的小白。
史努比凑过来,闻闻奥巴玛身上的味道,这家伙在他眼中有点不同,但体味却告诉它这就是自己朋友。
两个家伙很快聚在一起打闹,阿拉斯加雪撬犬如今根本不是孟加拉虎的对手,轻而易举被奥巴玛给压倒在地。
门口那一年四季常绿的草坪,现在也带着肉眼可见的枯黄色,白色小野花蔫了吧唧的,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
整个雪山牧场,好像生病了一样,而且病得不轻。
就像垂老将死的老人,一切都显得迟缓、病态,如同进入生命晚年,活力被抽干。
除了这些能够看得出来的差别,韩宣总觉得似乎还少了点什么,仿佛灵魂的一部分被切开,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维尼、小巴里它们脸神茫然,似乎也察觉到了。
说不出究竟是怎么样,但确实可以清楚体会到这里和曾经的不同。
以至于韩宣心神不定,开着车在雪山牧场四处查看,希望找到让自己产生这种迷惑的根源。
安雅被老妈带着,去蔬菜种植园帮忙,韩宣独自坐在悍马车里,查看牧场的变化。
难怪老爹会那么着急,情况真的很严重。
来到罗塔湖湖边,意外发现湖面上飘着一大片东西,接近时候才发现全是死鱼。
鳙鱼、狗鱼、混子鱼之类的都有,一些鱼飘到岸边,鸭子们自不量力准备把它们当成食物。
其中有条身长将近八十厘米的通体金色的大鲤鱼,正无力跳动着,鱼落岸边被鸭欺,身上鳞片被弄掉不少。
韩宣走过去,将它抬到水里,大鲤鱼甩动尾巴,飘在水面缓缓游动,不知究竟能不能活下来。
靠近岸边的浅水处,正处于盛开季节的荷花,却掉下粉色花瓣,露出黄嫩莲蓬。
白桦树被风一吹,也有绿色叶子掉落,这些都很不正常,在雪山牧场生活那么久,从没发生过此类的奇怪事。
平时动物们最爱来这里,经常能看见白尾鹿、麋鹿等动物。
但这次他一直走到树屋附近,也没发现它们的踪影,反而见到些死去的昆虫,地上像是铺着一层灰,后来才察觉那些都是萤火虫。
寂静到听不见鸟的声音,韩宣抱着快要累瘫的胖丁,问它说:“这里变了对吧?”
胖丁搞不懂主人说的“变了”是什么意思,但依然点点头。
它曾经非常喜欢雪山牧场,这里有吸引它的东西,现在却感受不到了,手舞足蹈比划着什么……
曾经,雪山牧场是牛仔们的骄傲,他们对别人说出自己工作时候,对方会竖起大拇指夸赞这里是个神奇的地方,并且羡慕于能够来雪山牧场工作的好运气。
整天待在这,对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发生变动时候是牛仔们第一个察觉到,后来研究员才发现Act含量明显下降。
这段时间以来,牛仔们更加卖力地工作,很多牛羊都开始出现各种疾病,需要细心照顾,可终究没办法阻止Act含量越来越少这个事实。
夜幕降临之际。
当韩宣带着从华夏买到的特产,去老巴顿家拜访时候,发现老约翰、安德森、马丁内兹、亚历山大他们也在。
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头发脏乱,身上还能闻到汗臭味和烟味,好像累坏了,每人面前放着一杯啤酒。
不用想也能猜到,这些人刚刚在聊关于什么,韩宣笑着说:“都在啊,那太好了,省得我还要挨家挨户送过去。
车里有很多我从华夏、日本带回来的特产,离开时候自己拿上一些。”
“你下午干嘛了,我看见你开车路过我放牧的地方。”
黑人牛仔马丁内兹,挤出笑容说道。
他心情不是太好,最近每个人都在谈雪山牧场快要完蛋这件事,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其他工作换了就换了,但对西部牛仔而言,牧场更像是家一样的存在。
老巴顿和老约翰他们,已经在这里工作大半辈子,这里就是家,发生现在的事,牛仔们也很难过。
见到韩宣,他们纷纷挤出笑脸,老约翰说道:“才一个多月不见,你好像又长高了,去亚洲那边玩得怎么样,生意还好吧?”
“都挺不错的,如果不是老爹告诉我说牧场出事,我还打算多玩一段时间。
下午在牧场到处看了看,罗塔湖里竟然死很多鱼,你们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才发生这些怪事的么?”
“又有鱼死了?”
老巴顿开口,揉揉太阳穴继续说:“前天我刚让人清理过一批死鱼,有几条三、四米长的高首鲟都死了。
动物学家将它们带回去研究,并没有发现病菌之类的,可它们根本没到应该死亡的年纪,死因莫名其妙。
大概是从二十多天前开始,有片草地上的牧草突然全部枯萎,接着慢慢往周围蔓延。
自从你父亲接手雪山牧场后,还没发生过那样的怪事,牧草一直生长得很好,根本不需要我们费心照顾。
后来情况越来越差,周边几个地方的牧场,也出现类似症状,农业公司的人不知道原因,告诉我们说种子没问题。
冈萨雷斯牧场那边,这几天开始出现疫病,几座牛圈里的上千头牛,在一夜之间全死了。
已经被焚烧填埋,小冈萨雷斯差点气疯……”
如果有出现异常的原因,应该从源头开始找,韩宣心里一动,嘴里说道:“你记得最初从哪开始枯萎的吗,现在带我去看看。”
“现在?”
老巴顿看看窗外的夜色,站起身说道:“走吧,我去看过好几次,没什么奇怪的。
带好手电筒,那里被挖出个坑,我上次差点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