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舟领命跟上。
一行人顺利到达羁押蟋蟀的帐篷。
鞑子首领命守卫掀开帘子,抬步走了进去。
兰舟和薛永怡紧跟在他后面。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铺面而来,薛永怡一眼就瞧见了手脚具被铁链束缚,绑在刑具上,低垂着头,身上衣服破旧不堪,俱被鲜血浸染的蟋蟀。
她喉头一哽,用力吞咽了一下,才抑制住鼻中酸涩的泪意。
鞑子首领走到蟋蟀面前,命手下将他弄醒,用生硬的大懿语问道:“你是谁?”
蟋蟀满眼桀骜不驯地看着鞑子首领,“呸!”地一声,啐了他一口唾沫。
若非力气用尽,只怕会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跟鞑子首领拼命。
就在此时,薛永怡忽然再忍不住,抬起手腕,按下掩在袖中的镯子上的机关,一枚淬了麻药的银针,嗖地一声飞出,往鞑子首领而去。
“你要作甚?”鞑子首领反应灵敏地偏过头,转身,眯眼看着薛永怡问道。
兰舟见此情形,心中暗自一惊。
然薛永怡已经动手,他们再无路可退。
他动作迅捷地扭住鞑子首领一只胳膊,左手持吧匕首,抵住鞑子首领的咽喉。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给人反应时间。
薛永怡见状,忙抬起手腕,忙瞄准鞑子首领喉咙连射两针,一针射偏,一针堪堪射进鞑子首领皮肉。
不过瞬息,鞑子首领便手脚瘫软,用不上力,只能瘫倒在地,于此同时,帐篷外迅速聚集了一批人,将小小的营帐围地水泄不通。
兰州看了薛永怡一眼,薛永怡朝他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匕首,抵着鞑子首领的咽喉。
“都别动!”她将匕首尖插进鞑子首领肌肤,对闯进帐篷的鞑子士兵厉声吼道。
“别...别动!”鞑子首领忙吃力挥了挥手臂,对手下侍卫吩咐道。
无论在战场上多么凶残,他都是个惜命怕死之人,平时对付一个女人,宛如捏死一直蚂蚁那般简单,现在却只能做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手下得了鞑子首领的吩咐,自不敢轻举妄动,只两眼紧紧盯着兰舟等人,“你们想做什么?”
“全部退到一丈开外!”兰舟一边解着蟋蟀身上的链条,一边对帐篷内的侍卫吩咐道。
“兰舟哥,是你。”蟋蟀被兰舟扛到肩上,朝他低声道,嘴角咧开一道缝儿。
兰舟点点头,一手将背后的蟋蟀扶住,一手扯住鞑子首领一个胳膊,薛永怡则扶着鞑子首领另一边胳膊,四人缓慢往帐篷外面走。
外面点起数丛篝火,兰舟气势凛冽地朝鞑子士兵扫去,道:“继续往后退!”
薛永怡配合地用匕首在鞑子首领喉咙处割开一道伤口,刚好流出一道此目的鲜血,却不至于造成致病伤。
这道血印已足够鞑子首领惶恐,忙吩咐手下继续往后退。
这般一进一退间,兰舟和薛永怡顺利出了鞑子大营。
兰舟让鞑子首领指派了五位属下跟随,让其他人待在原地不动,带着鞑子首领,骑上接应的大懿探子准备的马匹。
他与接应之人一起,缓慢往前行了约莫五里,确保后面没有大量鞑子士兵追击,且薛永怡带着蟋蟀已逃了足够远,这才将鞑子首领从马上踹下。
即将步入隆冬的草原,寒风呼啸自耳边嚎过,如刀割着暴露在外的肌肤。
薛永怡两手紧握着马缰,用力踢着马肚,咬牙往前奔着,不敢有一丝怠慢。
天际泛白时,她遥遥看见山莱关,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放缓了速度,转身看着身后的人,
蟋蟀被兰舟绑在了她身后,两手环着她的腰,将头搁在她肩上,不知是昏迷,还是昏睡了过去。
“蟋蟀。”她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薛姐姐。”蟋蟀从嘴里发出一声呓语。
薛永怡神色一怔。
不知为何竟生出心虚之感,迅速将手收回。
“薛姐姐。”一声低沉而满怀眷念的呼喊从蟋蟀嘴里道出。
薛永怡忽觉得脸颊有些热,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明明被寒风冻地冰一样凉。
无声地叹了口气,面上不觉渗出些许苦涩,她轻轻踢了踢马肚,往山莱关行去。
“唔。”就在马蹄在山莱关潜停下时,身后想起一声低吟,“山莱关!我这是?”
是蟋蟀的声音,这次该是彻底清醒过来了。
薛永怡想起自己还戴着面具,怕蟋蟀见到自己一副大懿面孔,情绪激动,牵动身上伤口,忙抬手将脸上面具撕下,扯掉脖颈间的变声器道,“是的,咱们到了山莱关。”
身后原本环着她腰的手臂蓦然一僵。
薛永怡久久没能听到回应,也不曾回头,仰头向守城之人道明身份,待城门打开,趋马往前奔去。
马蹄往前的一瞬间,身后的人身子前倾,撞到她后背是行,仿似触电般,又迅速弹开。
直到薛永怡在军中专门开辟出来,安置伤员的帐篷前停下,蟋蟀似这才回过神,将手从她身上抽离,并吃力地坐直了身子。
“薛姐姐!你们可算是平安回来了!”闻讯赶来的楚玉凝脸上扬起笑容,朝两人奔来,左右看去,不见兰舟,不由问道:“姐姐果真与兰少将配合默契,竟真从鞑子大营,将蟋蟀救了回来。”
蟋蟀听了这话,在薛永怡就要翻身下马时,猛地攒住了她的手腕,“薛姐姐,是你与兰舟哥一道救了我?”
那双眼晶亮地可怕,仿佛与之对视一眼,就能被它吸进去,吞噬掉一般。
薛永怡垂下眸子,轻轻应了声“是。”
“你是兰舟的好兄弟,我们不会坐视你被掳不管。”
蟋蟀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就减轻对她手腕的挟制。
而是将嘴角咧到最大,看着她,傻笑。
“我就知道。你果真不会骗我。”他冲着她说了一句,在别人看来莫名其妙,她自己却心知肚明的话。
薛永怡没法回答,便当没听见。
“你捏痛我了。”她盯着自己的手腕,皱眉道。
蟋蟀忙松开,低头朝她腕上吹了吹,一脸的不知所措,“对不住,我没控制好力道,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