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深渊核心
而在所有人的目光被主神殿吸引的时候,赤天虚无邪尊却是跨越了层层空间,来到了楚轩等人匿藏的山腹当中,但是,邪尊却没有现身与楚轩等人照面,而是径直没入了尖晶塔上方,那最为古老原始的深渊当中。
“无底深渊啊,无底深渊,你的水到底有多深,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看见你的秘密呢?”
当邪尊再次显露身形的时候,邪尊已经在一处死寂的虚无当中,看着那连光都无法逃走的虚无,邪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其神情之中充满了惆怅,以及对于深渊的忌惮。
深渊的来历,在诸天万界都是最为顶尖的辛密,甚至可以称之为禁忌,自无底深渊诞生以来,不知道多少强大的存在埋葬在这儿,无论是神战战败的神孽,还是寿命到了尽头,亦或者是前路已断,这些能在无底深渊当中开辟一方位面的存在,他们的实力最起码都是大罗高阶及以上的存在。
但是这样的强者,最后竟然选择了堕落无底深渊,莫名的,从他们的身上,邪尊似乎看见了自己的未来,或者说所有证道无望强者们的未来。
在进入无底深渊之前,邪尊曾经给自己占卜过,占卜的结果是自己前方的路断了。
邪尊自己都不知道这一次进入深渊,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在昊天、三清、女娲、天蛇、冥河这些无上强者的环视之下,邪尊与林东来都明白,想要安然遁走,根本就是自欺欺人,为此,要自绝境当中踏出一条生路,推演了所有可能,最后的结果,都指向了神秘、诡秘的无底深渊。
当时,邪尊由卦象得出来的猜想,只有两个,无非是自己身死,或者自己摆脱命运,遁走混沌,这便邪尊与林东来心底对于卦象的,最有可能的两种解法。
但是现在,身处在这一片死寂虚无当中的邪尊,其心中又多了一个想法,所谓前方路断,恐怕所指的,不是自己的生路断了,而是进入深渊之后,自己的命运之路本身已经断了!
只有亲身站在这里,邪尊才真正的明白了无底深渊,为何被诸天万界,无数大能,圣人称之为禁忌,因为在这里,邪尊竟然感知不到了大道的存在,命运长河虽然强大,但是依旧处在大道之下,如今连大道都感应不到,又哪里还会有命运?
“怎么可能,大道诸天唯一,永恒存在,这里竟然感应不到大道?!”邪尊表面神色不懂,但是心底却是已经天翻地覆,因为在进入无底深渊最深处的虚无之后,邪尊竟然感知不到林东来的存在,更是连烙印在大道时空长河当中的大罗道果都感应不到了。
而这样的结果,邪尊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大道的伟力,竟然无法进入无底深渊最深处。这是何等震撼的发现,同时,邪尊也知晓了,为什么诸天万界一旦深渊入侵,便是不死不休的原因之一了。
“恐怕,抵抗深渊入侵,不单单世界本身对土着有嘉奖,便是大道也会有垂青。”
想到这儿,邪尊出手将这一片虚无的一丝力量气息,收进了自己的洞天之中,却是准备若是自己这一次挣脱命运摆布,便是尝试着解析深渊隔绝大道的奥秘。
“轰隆!!喀喀喀!!”
邪尊刚刚摄走虚无的一丝气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远处那一片死寂的虚无之中却突然穿出来一连串的巨响。
下意识的,邪尊抬头,朝着远处,死寂虚无的深处看去,不,应该是以心灵之力去感知,下一刻,只见在一片巨大的动静之中,那一大片虚无竟然碎裂崩塌了!
虚无崩碎,一块块碎裂的虚空好似玻璃一般坠落,露出了一方微型的星河。
“虚空自毁?!就因为我摄走一缕气息!?”
邪尊显得有些无法理解这其中的联系了,但下一刻,惊人的变故,再次发生了。
一道、两道、三道……
在虚空崩塌之后,那一方微型的星河之内,突兀的喷射出一道道暗红色的血柱,这一道道血红色的血柱喷溅,每一道都好似顶天立地一般的通天神柱,而后,鲜血喷洒,化作血雨洒落,邪尊视线所及之处,都染成了通红!
就在这通红的犹如修罗地狱一般的环境之中,让邪尊双眸的瞳孔几乎都瞬间扩张放大,只见在那血红色的背景之中,一丝丝的怨气摇曳着,一道道朦胧的血色的身影从那血染的区域之中站了起来。
“这些是?!”
莫名的,邪尊的心头升起了一种仿佛抓住了什么似的感觉,以及心底感受到了一种禁忌的不祥。
“这些都是试图超脱,但是失败,被大道清理掉的幸存者,每一次大道破灭到来,没有挣脱者,都是将会被大道抛弃,并且处理掉的对象,虽然他们逃过了大道破灭,但是却无法再生存与大道之下,而这便是无底深渊诞生的起源。”
邪尊的疑惑刚刚从自己的心头闪过,但下一刻,一个仿佛充满了岁月沧桑和无奈的叹息,从邪尊的身后响起。
下意识的,心头一惊,邪尊猛的一回头,看见的,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一尊真人大小的石像,不,应该说,姑且称之为石像,因为,那是邪尊从未见过的材质,在其上,邪尊感受不到任何一丝五行、阴阳,乃至混沌的力量本质,这种物质仿佛超脱了大道之内的所有物质存在。
同时,让人惊讶的是,这一尊石像栩栩如生,五官精致,嘴唇轻微的蠕动,散发着一丝丝灵识的波动,很显然,刚刚开口的,便是祂。
“你是?!”
出于本能,下意识的,邪尊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不过,与此同时,邪尊开口问道。
如果石像有敌意,那么邪尊绝对不吝啬于一战,那怕邪尊知晓这石像绝对比自己强大,若是没有,那么一切是最好不过。
“我…你能来到这,不正是得到了吾之遗物吗。”
石像的眼睛看着邪尊,语音稍稍停滞了一下,带着一种笑意,继续说道。
“东皇太一!”
邪尊闻言,当即便惊呼道:“你一直活到现在?”
邪尊带着强烈的怀疑,因为,邪尊之所以冒险,通过楚轩接引来的无底深渊最深处、最古老的意志,进入无底深渊核心,便是因为楚轩带来的东皇钟与自家世界树发生了共鸣,得到了东皇太一的一件遗物。
“活?那一场大战之后,所有人都死了,我自然也不例外,现在的我,仅仅只是一道意志被封禁在这一尊特殊的石像之中而已,我一直都在等待着你的到来。”
面对邪尊的质疑,石像,不,应该是东皇太一如此说道。
“等我的到来?”
闻言,邪尊的神情不变,但是双眸深处不经意的,却闪过一丝嘲讽,以及一抹冷意。
“看来,你并不相信我,可能我说得也不准确,我等待的是得到吾之遗物,并且进入无底深渊核心的存在。”
邪尊的神情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平静,但那一抹发自灵魂深处的异样似乎并没有逃过对方的察觉,但东皇太一也并不在意,继续说道:“我也并不奢求你会相信我,只是,我想请你看一些东西,也许会对你有些帮助,这也算是曾经的我们,留下的遗愿,以及给你的报酬。”
如此说着,东皇太一的石像之躯,缓缓的抬起了手指,朝着邪尊身后,远处那一片被鲜血染红的区域指去。
顺着对方的手指,带着一丝警惕,以及一种好奇,邪尊再一次回头,但是这一次,让邪尊双目之中再度闪过惊骇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一片区域之中的鲜血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是一大群服饰各异,神态各异的‘人’站在那儿。
此刻,就在邪尊看着他们的时候,邪尊有一种直觉,那就是:他们也在看着自己。
“残魂,还是与东皇太一一样的存在?!”
下意识的,邪尊似乎看穿这些‘人’的本质,但是又有些不确定。
“你知道无底深渊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吗?你知道无底深渊不断入侵诸天万界又是为了什么吗?”
就在邪尊目光之中带着惊讶,好奇,恐惧等等复杂的情绪看着远处那些‘人’的时候,东皇太一再一次开口了。
“为了什么?”
这一次,邪尊没有回头,不过,还是开口问道。
“如果说,我们也不知道,你相信吗。”
东皇太一的回答很干脆利落,而后,也不等邪尊再次开口发问,东皇太一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死了,或者说,因为我们死了,所以我们没有能够知道,也没有资格知道。”
“这好像并没有什么分别。”
此时,邪尊的语气似乎有些冷笑的意味,因为,邪尊有些反感了,东皇太一如此模棱两可的自问自答,让他有些烦躁了。
“你说得也不错,但是我们不甘心!”
东皇太一并没有在意邪尊的态度。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沉睡了多少年了,也不知道距离我沉睡的那一场大战已经过去了多少个纪元,我也不知道,无底深渊到底有没有发生过改变,我将告诉你的,是我们这些人的遭遇,以及我们用尽一切办法记录下来的一些东西,希望对你有帮助。”
这一次,伴随着东皇太一的话语落下,邪尊目光的尽头,远处那些‘人’的身影骤然朦胧了起来,随后开始幻化,丝丝缕缕无法形容的‘道’与‘理’交缠交织,竟然凭空化作了一个个幻境,再现那淹没在大道伟力之下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