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细看看。”
沈蔓箐此刻正蹲下身擦拭地板,她半边脸都被鸭舌帽给挡住,还有一小半被口罩挡住。
“那个帽子……好像是之前看的那个清洁工的。”
“身材纤细,仪态举止像是受过训练的,我看她脚上穿的那双鞋应该是定制款。”黑裙女人见红裙女人一脸茫然,故意道,“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封家夫人,沈蔓箐应该有一双一模一样。不过也是奇怪了,他们穿鞋子,衣服应该是私人订制,独一无二才对。”
“沈蔓箐?怎么可能?我见过沈蔓箐的。”红裙女人说完,倏然,视线一顿,沈蔓箐正扭头拧毛巾,就是那一刹那,红裙女人想到了!
她尖叫一声,她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指着沈蔓箐,瞳孔放大。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夫人,咳咳……”她旁边的中年男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紫。很是尴尬。
来这里的都是名门,这么不得体的举动真是丢人。
“老张,我认识那个人。”红裙女人后知后觉回过神来,脸通红。
她掩饰不住的激动,“这个人是沈小姐!就是沈蔓箐!封氏集团的少夫人。”
“什么?”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个擦地板的服务员是沈蔓箐,谁会相信?
沈蔓箐手上一紧,无数道目光涌过来,沈蔓箐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她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动作,似乎根本没有察觉有人在讨论她。
沈蔓箐是当真没有料到会这么容易就被揭穿。
大家都想看沈蔓箐的脸,但是又觉得放下身段,低头不和身份。一个个故作矜持。
“你在这儿说什么胡话?是发烧了吗?沈小姐怎么可能来这里?”中年男人怒瞪了她一眼。
红裙女人很是委屈,旁边的黑裙女人下意识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
“你们怎么能不相信我呢?真的是沈小姐。我亲眼见过她的。”红裙女人很不服气,直接走向沈蔓箐。
“沈小姐,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咳咳……在座的各位都跟你是老熟人,就不用再伪装了。”
她手伸出去想拉沈蔓箐,想到她的身份,悬在空中,犹豫了一瞬,还是收回手。
“小姐,你是在问我吗?”沈蔓箐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地上的黑泥全部弄在脸上,还包含着淡淡的血迹,看上去格外狼狈。
她低眉顺眼,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对不起,我正在清理,马上就行了。”
说完,沈蔓箐更加卖力的擦地板。
红裙女人蹙了蹙眉,“怎么可能?”沈蔓箐那样一个高不可攀的女人,怎么会做这些事?
“夫人,马上给我回来。”中年男子神色莫名。
“老张,你要相信我,她一定是沈蔓箐。我之前远远的见过她,你也清楚,我以前有一阵子眼神不太好,看东西总是模糊,当时就是看着这个轮廓,真的一样。”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合。
沈蔓箐抬眼看了一眼刘启鸣,他气息幽若,艰难地抬了抬眼皮,唇瓣翕动,根本说不出一句。
沈蔓箐却懂他的心思。
“别胡闹,众所周知,沈小姐已经从封家离开了,听说是出国进修。”这是封氏集团为了压制舆论给出的回答。
中年男人疯狂暗示红裙女人,有句话叫枪打出头鸟,她这一番闹腾,那些走了的人都折回来观看……
要知道罗氏和封氏一直势如水火!
眼下他怎么收场啊。
中年男人吓得冷汗直冒,“罗先生,真的非常抱歉,我夫人最近精神状态一直不好,看了心理医生也在吃药,有抑郁症,都怪我不该把她带过来……”
“张总严重了,既然令夫人身体不适,那就派人送回去早点休息吧。”罗天笑容也有些僵硬,不自觉多看了沈蔓箐几眼。
这人真的不打眼。
沈蔓箐应该不会蠢到自投罗网。
“老张,我没有看错,你仔细瞧瞧呀,你也见过沈小姐的。”女人撇了撇嘴,脸色通红。
“对不起,罗先生。”中年男人也来了气,罗氏集团的人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你闹够了没有,还不快赶紧回家吃药。”
“我……”红裙女人很是憋屈。
她低了低头,突然想到什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猛地看向黑裙女人,“李夫人,你也认出来了,对不对?这个人就是沈小姐,刚刚你还说过他的鞋子独一无二。”
“张夫人,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都听不懂。”黑裙女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温柔如水。
两个中年女人一下子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家自然更欣赏黑裙女人。
“即便这位小姐真的和沈小姐形象相似,那也只能说明她仪态不错。但是沈小姐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红裙女人脸色变了变,“你利用我……”
刚刚明明就是这女人诱导她。
“张夫人这样说,我更不懂了。”
沈蔓箐蹲在地上,她能感受三道打量的目光,最是强烈。
一道应该是来自罗天,另一个,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罗林,那最后一道……难道是那个人?
“罗先生,真抱歉。贱内不懂规矩。”中年男人死死扣住红衣女人的手,眼神威胁示意。
“没事,张总别怪我才对,给大家添麻烦了,等会儿我一一给大家赔罪。”罗天一脸笑意。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众人哪敢让他道歉呀,赶紧客套了两句就离开。
罗林也跟着走了。
沈蔓箐收拾完东西,也有要转身走的意思。
“你站住!”罗天突然开口,“桌上还有东西要收拾。”
“罗先生,垃圾满了,我清理一下就回来。”沈蔓箐低了低头。
“没事,过来擦擦就行了。”
这会儿屋内只剩下罗天,还有刘启鸣和两个保镖。
“我……”
“沈小姐。”罗天一语道破,“刚刚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认出你来了,之所以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拆穿你的身份,只是不想你太难看。好好的千金小姐,封氏的少夫人,竟然跪在地上擦地板,说出去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沈蔓箐泰然自若,伸手指着自己,又看看左右一脸茫然,“先生是在跟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