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你怎么了？”沈蔓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封小宝的目光意味深长，好像是痛苦，好像是期待……沈蔓箐看不懂，不过几岁孩子哪里会有这么多复杂情绪。
“姐姐，你知道我母亲的事吗？”他微微抬眸。
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失落。
沈蔓箐身子一颤。
“怎么了吗？”按理说他的身世，封翟行不可能告诉他。
但是作为一个孩子，总会有好奇心。特别是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有父母在身边的时候。
难道……
“小宝，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你千万不要当真，你要相信你爹地，他是爱你的，绝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封翟行是残忍的，封小宝的母亲会尽力什么，沈蔓箐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没有。”封小宝摇了摇头。
“姐姐，我在问你知不知道。你好好告诉我。”
沈蔓箐对上他认真的眼眸，顿了顿，终究点头。
“真的？你当真知道？”封小宝显得有些激动。看沈蔓箐的目光更复杂了。泪水打转，又硬生生憋住。
“虽然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但我相信她是爱你的，说不定在某一天，她就会回来。”
沈蔓箐有些同情这个娃娃，模样乖巧，却是年龄不符的懂事，如果是出生在普通人家，这会儿应该是在父母怀里撒娇才对。
“你终究不知道。”封小宝摇了摇头，很是失落。
沈蔓箐一脸茫然，“小宝，你到底是怎么了？唔……你爸爸很忙，如果你有什么想跟他说的话，或者不好开口的，也可以告诉我。”
“妈咪。”封小宝脆生生的喊一句。
沈蔓箐猛地一颤。
之前明明也听过，但她从没见过封小宝这么认真，就好像……好像她本来就是封小宝的母亲。
“你，你在说什么？”
“嗯？是不是想妈妈了？”她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表情，不在孩子面前失态。
只是那一波接一波涌开的痛楚，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缓解。
“妈咪！你就是我的妈咪。妈咪，难道你不想要我这样的儿子吗？你是不是嫌弃我。”封小宝说到最后，眼泪啪嗒落下，根本止不住。
沈蔓箐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没有，小宝这么可爱，能有你这样的儿子，我一定会很高兴。可惜我没有那个福气。”沈蔓箐也顾不得别的，这个时候当然安抚为主。
她手轻轻搭在小宝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
“别哭了好不好？”
孩子抱在怀里，她目光格外温柔。
“小宝，你是个好孩子，无论谁见了都会喜欢，我没有讨厌过你。真的！”就算知道他是封翟行和别人的孩子，沈蔓箐还是忍不住被他的懂事和可爱吸引。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儿子，她一定很高兴吧。
“我不哭。”封小宝倔强的扬起小脑袋。好气又好笑。
“那说好了，拉钩。”沈蔓箐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小家伙哼哼两声，只是嘴角竟不自觉上扬。
“那你相信我的话了吗？”
沈蔓箐笑容僵在脸上，这样的情况，叫她怎么回答，她的孩子没了，她一清二楚。
“小宝，我真的不是你的妈妈，我很喜欢你，但是……你爸爸不会允许你靠近我的。以后你会有很疼爱你的母亲。哎，你别哭。别……”
“你还是不相信我。你真的是我的妈咪！我一早就知道。”封小宝毕竟还小，大喜大悲后，脑子有些混乱。
“谁告诉你的？”沈蔓箐屏住呼吸。抬手给他擦拭眼泪。
“没有人告诉我。反正我就是知道。”
闻声，沈蔓箐吐出一口浊气，如释重负。
但同时心里有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小宝，是不是因为我对你好，你喜欢我，想让我留下才这样说的？”
“不是。”封小宝有点着急。
沈蔓箐为什么不相信呢！
“妈咪，你不觉得我们长得很像吗？你仔细看。”他对着镜子确定过的。
封小宝眨巴眨巴眸子。
神态当真是像极了。
沈蔓箐有些失神。心跟着颤了颤。
似乎知道这话不具有说服力，封小宝又补充道，“爸爸也很喜欢你。我们所有人都喜欢你。”
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话，沈蔓箐抬起准备去拭泪的手，顿了顿又放下。不过她已经明白了。
封小宝只是缺少一个目前这样的角色。
“我希望你和爸爸能好好在一起，生好多弟弟妹妹。”
“小宝，小朋友不要管大人的事儿。你应该快乐的成长。”
“妈咪。”
封小宝突然话锋一转，“爸爸这几天都很忙，管家爷爷说爸爸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他要工作，要想妈咪。妈咪不知道吧，其实爸爸派了人在暗中保护你。无论去哪里都不用害怕。”
沈蔓箐眉心紧锁。
封小宝以为她在怀疑，“管家爷爷亲口说的。”
“爸爸身上还有伤，很吓人，是之前救妈咪留下来的。晚上会有医生来换药，但几乎都被爸爸随后打发了。他还经常不吃饭……”
封翟行的性子沈蔓箐再清楚不过。
看来封氏集团的情况真的很严重。他几乎是需要孤军奋战。
看着沈蔓箐开始担忧，封小宝继续道，“他不是超人，哎……我也不知道爸爸能撑到什么时候，坏人为什么要害封氏集团。我真的好害怕。”
小脸上的纠结充分的表现了一个孩子对父亲的担忧。
沈蔓箐看在眼里，心里发酸。
“对不起。”封氏集团变成如今模样，这里面她占有大半的责任。有那么一瞬间，沈蔓箐担心封小宝知道真相后会讨厌她。
“妈咪，不关你的事。”
“你……”沈蔓箐还是不习惯他的称呼。
可是眼下，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小宝，你以后多劝说你爸爸。熬夜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妈咪你不讨厌他了吗？昨天他还凶你。”封小宝一脸好奇，若不是他的目光太过纯粹，沈蔓箐还以为这孩子是故意给她挖坑。
不等沈蔓箐开口，封小宝继续道，“妈咪，昨天的事儿，我帮爸爸给你道歉，他本来想找你，但是怕你生气。加上太爷爷又生病……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好不好？”
小嘴瘪着，可怜兮兮，还故意拉了拉沈蔓箐的衣袖。
沈蔓箐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气消了大半，苦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