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进来的是两个衣装革履,人高马大的保镖,保镖们的脸上都架着一副墨镜,他们站在门口的两侧。
沈蔓歌看到眼前的场景,难免觉得诧异,她正要发问,从保镖们的身后缓缓走来一道身影,封老爷子拄着手杖,在保镖的簇拥之下进入了病房。
他慢慢悠悠的看了看沈蔓歌,一抬手,立即有保镖奉上了一杯茶,封老爷子抿了一口茶水,说道,“你比我预测的还要有点心计。”
沈蔓歌不敢得罪封老爷子,她讪讪笑了两声,“爷爷,您怎么会突然来看我?”
她可不认为,封老爷子有这么好的心肠。
封老爷子一听此话,把手里的茶杯撂到桌上,淡淡说道,“你竟然用这种办法吸引翟行的注意力,当真是我小瞧你了。不过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却让我很不满意。”
沈蔓歌的心脏狠狠一跳,不知道封老爷子这么说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畏惧的往后退了两步,“爷爷,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封老爷子面无表情的回道,“解除你的未婚妻身份只是迟早的问题,你现在用这个法子拖延了一点时间,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日后,你要是又使些阴谋诡计来谋害我封氏子孙,我必定叫你血债血偿。”
话一落音,沈蔓歌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她替自己开脱道,“可是爷爷我也怀了封家的孩子,难道说我的孩子就不重要了吗?”
封老爷子冷冷一笑,他朝沈蔓歌扔了一份牛皮纸袋,“这样纸袋里面放着你假性妊娠的证据,你根本就没有怀孕。不要以为我年纪大了就查不到你的底细了,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看在老沈和翟行的面子上,我姑且再多给你点时间。”
沈蔓歌当即就明白了。
这是封老爷子给她下达的最后一次通牒。
自己真的到了穷途末路。
沈蔓歌死死地攥紧了自己的袖角,逼退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寒意,咬着后槽牙说道,“我知道了爷爷。”
封老爷子得到了沈蔓歌的答复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就带着一帮浩浩荡荡的保镖离开了病房。
空空荡荡的病房就又只剩下了沈蔓歌一个人。
谁都没有看见,沈蔓歌眼里犹如沼泽般漆黑的怨恨正在悄悄发酵。
临至中午,而在封宅,沈蔓箐和封翟行面对面坐着用餐。
沈蔓箐的情绪明显有点低落,用餐过程更是一字不发,只是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食物,她的低落很顺利的传递给了封翟行。
封翟行喝了一口鱼汤就放下勺子,用女仆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很浅淡的一提,“我名下还有几个项目。”
沈蔓箐吃饭的动作顿时一停,她抬眼看向了封翟行。
放眼整座曼城,没有任何一个人不想和封翟行合作。
虽然说凡是做生意就会有亏损的风险,但这句话放在封翟行身上,却从来都没有应验过,只要是封翟行的生意,就一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想来分得一杯羹的商人不在少数。
但是沈蔓箐是有点诧异的,封翟行从来都没有和她提起过生意场上的刀剑暗影,她也很识趣的一直都没有插手过封翟行的工作。
沈蔓箐咽下了米饭,说道,“你怎么和我突然提起了你名下的项目?”
她拿不准封翟行的心意。
封翟行修长的指尖有规律的敲着膝盖,他长腿交叠,乌眉舒隽,“你的基金会可以和我合作。”
虽然名义上说是合作,但其实完全是给沈蔓箐送钱的行为。
沈蔓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悸动,“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和你合作?基金会日常的运行就足以支撑我和孩子,以及爷爷的开销。”
目前封氏的局面尚且不明朗,沈蔓箐必须得想好自己最后一条退路。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孩子和爷爷。
封翟行的黑瞳一动,他的语气陡然森寒,“你不会离开我的。”
毋庸置疑的语气。
沈蔓箐不大自然的捋了捋耳边碎发,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和我有基金会合作的话,我可以把律师的联系方式交给你,现在基金会的运作并不属于我。”
基金会还是拜托易迟在百忙之余替她操作运行。
易迟虽然说平时有点不着调,但经商的天赋与生俱来,基金会在他的运作之下,一派欣欣向荣。
封翟行一拢眉,“易迟在运行?”
这根本不是质疑的口吻。
沈蔓箐也没有想过继续隐瞒下去,点了点头回答道,“我现在怀孕不大方便出面,再加上我这方面的朋友不多,而易迟,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把基金会交给他打理。但是你别生气,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任何感情上的瓜葛和联系。”
沈蔓箐焦急的解释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比起自身,她更担心封翟行误会了易迟,把矛头对准易迟,这么一来,易迟会遭受更多的不公平待遇。
封翟行不悦的说道,“你怎么这么急着解释?”
看起来就像无比担心易迟似的。
沈蔓箐放软了两分语气,说道,“我担心你会误会。”
她这话也的确没有隐瞒的成分在。
封翟行看了看时间,对一旁的森治说道,“你去安排一下基金会工作的对接事宜,给易迟结清他这段时间运作基金会的工资,以他提出的价格,再翻三倍。”
森治一低头,“好的,少爷,我现在就去办。”他心里暗暗诧异封翟行的大手笔,大步离开封宅。
反倒是沈蔓箐有点不可置信,她正想阻拦森治,可是森治早已快步离开,沈蔓箐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你怎么突然给易迟结清工资?如果他走了的话,我的基金会想找专业人士来打理,就更难了。”
原本沈蔓箐打算把一半基金会的股份送给易迟,但是经封翟行一打断,这个计划也算是正式破产了,沈蔓箐可惜道,“易迟一直接管着我的基金会,他是最了解基金会运行的人。”
封翟行的眸色一瞬间转深,他的嗓音低沉,有些隐忍的怒火:“我会比他更出色。”
这一点当然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