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过的事情,每一桩,每一件我都会牢牢的记在心底,绝对不会忘记半分。”
她的语气不算大,但字字掷地有声。
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沈蔓歌只能压下没由来的寒意,不再多说。
她正要越过沈蔓箐去看那两只小兔子,大门被缓缓开启,一道白光灿灿的铺洒而来。
沈蔓歌停下了所有动作,瞳孔雀跃的一缩。
封翟行回来了。
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风雪气息,冷冽卷袭而来。
封翟行把黑色的手工大衣脱下来,顺口说道。
“你怎么不看看兔子?”
沈蔓歌惊喜的站直了身,兔子在她眼里就是垃圾一般的存在,远远比不上眼前的封翟行。
她含羞带怯的说。
“谢谢翟行哥送我的兔子,我这正要去看兔子呢。”
封翟行却只看到了眼前沈蔓箐僵硬的背影,沈蔓歌说了什么都没有注意,他有些不悦的拢了拢眉。
“沈蔓箐,我送你兔子你不看一眼?”
沈蔓歌的笑容彻底垮了下去,心尖密密麻麻涌是嫉妒的浪海,但她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只能把怨恨埋入心底。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指尖硬生生的掐入手心。
“翟行哥原来是送姐姐的兔子,是我搞错了。”
她不能再这里多待一秒。
不然,她怕控制不住都想撕碎沈蔓箐那种无辜的脸。
沈蔓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翟行哥,我不打扰你和姐姐聊天,我先上楼了。”
说罢,沈蔓歌转身就走,但她故意放慢了脚步,就是为了等封翟行的话。
直到最后,那把清冷的男嗓都没有响起来。
哪怕一次。
封翟行是一句挽留都没有,直到沈蔓箐再次转头过来看向他。
“你不是最喜欢小动物了吗?”
沈蔓箐鼻尖又有点酸,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揉了一揉。
“你是送给我的吗?”
封翟行淡淡的说。
“你以前一直赞助的流浪动物保护机构,是他们送来的兔子,不过没有你的地址,就寄到我这里了。”
沈蔓箐小小的“哦”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
她还以为是封翟行特意去买的。
封翟行又接着说。
“你是他们最大的赞助方,最近几年没有收到你的款项,勉强支撑到现在,已经濒临倒闭。”
沈蔓箐不安的握住了右手手腕,她很郑重的说。
“我是有资金困难,但是我可以提供一些摄影作品给他们去拍卖。”
封翟行似乎笑了笑,他笑起来非常好看,只是很少笑。
就显得弥足珍贵。
他说。
“不用你担心,我给他们捐了一千万,是用你的名义。”
沈蔓箐差点要落泪。
她最近很容易就受到情绪上面的影响。
封翟行抬了抬手,身边的女仆立即去拎笼子。
“这些兔子洗洗澡,确保没有虫。”
沈蔓箐愣愣的看着女仆带走那两只小兔子,她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软化。
她很真挚的说。
“谢谢你。”
封翟行最近比较热衷于公益事业,已经登上了几次报纸头条,沈蔓箐都看在眼里。
他这么做,就好像在坚持做自己曾经做的理想一样。
封翟行往沙发哪里走去,松了松领带。
“如果他们送的是乌龟就比较好。”
沈蔓箐讶异的问。
“为什么?”
封翟行很认真的看了她一眼。
“孕妇适合养乌龟。”
沈蔓箐就笑不出来了。
她闷闷的说。
“你是笑我和乌龟一样反应迟钝吗?”
封翟行很得意的笑了笑,犹如冰山融化,万物失色。
“你养乌龟比较有益于身体,不过你那么想也没错。”
说完,封翟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你还没有给那两只兔子起名。”
沈蔓箐慢慢的走过来,坐在另外一侧的沙发,她给自己的孩子取了不少名字,即使现在离预产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那些备用的小名,也正好派上用场。
她说。
“团团和福福?”
封翟行嗤一声。
“幼稚。”
沈蔓箐有点不甘心的想反驳,但是又不敢在封翟行面前造次,只能委婉的替名字辩驳。
“其实我觉得挺好听的。”
封翟行倒没有真的在这一点上过于深论。
“这是你的兔子,就用这一对名字。”
他说完还不忘记提醒沈蔓箐一句。
“以后不要和晨晨的藏獒一起玩,那两只兔子比较安全。”
沈蔓箐也知道藏獒多少是有点危险的,于是也点头答应下来。
“我知道了。”
沈蔓箐原本就此离开,以免让封翟行亲自开口赶人,还没有走几步,就被封翟行喊停了。
“你今天下午还没有吃饭?你坐在这儿等等我。”
封翟行打开电脑,修长的指尖轻轻敲击。
他慵懒的靠上沙发,姿势优雅从容的如同中世纪欧洲贵族。
“我还有一点工作处理。”
沈蔓箐咬了咬下唇,听话的重新坐回沙发。
只是她发现,好像封翟行最近越来越喜欢在客厅办公,而不是封闭的书房。
……
深秋渐渐过去,还未至真正的冬天降临,这座城市已经吹起了冷冽刺骨的寒风。
因为还处于孕期,沈蔓箐的时间便十分充裕起来,捡回摄影爱好后,沈蔓箐就不太满足于仅限在庭院和封宅附近拍摄取景了。
她专心致志的用软布擦拭镜头,珍爱的程度可见一斑,她难得和小月聊天,语气里掺杂着一丝缅怀和遗憾。
“这个镜头是我父亲送我的礼物,可惜派不上多大的用场了。”
小月停下清理卫生的双手,她呐呐的说。
“沈小姐……”
沈蔓箐旋即笑了一笑,似乎刚刚的情绪只是小月的一个错觉。
“我和你说又有什么用,你先做事,我下楼去看看团团福福。”
小月下意识的攥紧了抹布。
封翟行喝了一口冰咖,冰冷的苦涩顺流而下,却让他能保持最好的精神状态。
“沈蔓箐最近和你表达了想外出的打算?”
小月惴惴不安的点点头,又深怕封翟行不愿意给予信任,忙忙开口。
“沈小姐很喜欢摄影的样子,我想要是她能外出取景,应该会好受一点……”
封翟行倒不是不知道沈蔓箐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摄影技术,只是时隔多年,沈蔓箐再也没有在他耳边提起过任何想法。
即使怀孕之后,也没有过。
意识到这一点的封翟行,心情就沉入水底似的阴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