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张开手臂抱住笼子,封翟行的步步逼近,让封晨晨切实的感到恐慌。
封翟行冷笑一声。
“难道是蔓歌故意逗弄虫虫咬她的吗?”
此话一出,管家吓的满背都是冷汗。
他战战兢兢的赶紧退下。
封翟行阴鸷的说。
“今天必须把虫虫送走。”
封晨晨捂着嘴小声抽泣,但还是不愿意让开。
“叔叔,你就放过虫虫吧。”
“等一等。”
正在叔侄二人僵持之际,又有一道清越的声音传来。
他们齐齐望过去,正是沈蔓箐。
沈蔓箐把扭伤的那一只手藏到背后去,她乌黑的长发轻轻柔柔的落到脸边上,却给人一种玻璃的易碎感。
“是我没有牵狗绳,所以虫虫才会攻击生人。”
说完,沈蔓箐深深的低下腰,很诚恳真挚的道歉。
“都是我的错,我很抱歉,希望你不要迁怒给虫虫和封晨晨。”
封晨晨吃惊的张大嘴,他下意识的想反驳沈蔓箐,可是目光移到关押着虫虫的笼子上,他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了。
姐姐是在救他们。
至于封翟行,他的眼瞳似乎在酝酿一场暴风雨,风云卷袭,飞沙走石,他沉声道。
“跟我来。”
封晨晨心生不妙,赶紧去抓沈蔓箐的手,他拼命摇头,嘴型一张一合。
“姐姐,不要去!”
可是他哪里知道,沈蔓箐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附下身把封晨晨额头前凌乱的碎发拨到耳后,尽力安慰他。
“不用担心。”
即使沈蔓箐知道,她即将面临的是封翟行的滔天怒火。
封翟行很少抽烟,他一向过的很自制,但今天,一点猩红在黑暗里轻轻跳跃。
“你就没有想说的吗?”
他的语气是压抑着的愤怒。
沈蔓箐回答的很果敢。
“全部是我的错。”
封翟行把香烟弹入烟灰缸,沈蔓箐的感觉比较迟钝,在封翟行那个耳光袭来的时候,她完全没有预警。
“哗啦啦——”
沈蔓箐被扇到一边去,她的手臂撞掉了桌上零零碎碎的装饰物。
疼的她直抽气。
纤长的羽睫沾染着几颗晶莹的泪珠,那是沈蔓箐的生理性泪水。
封翟行浑身的气息犹如北国的风雪,几乎要把沈蔓箐的胸口吹出一个空落落的大洞。
她听到他这么说。
“如果蔓歌有任何问题,我不会放过你。”
封翟行的嗓音很好听,低沉又有磁性,说这么凉薄警告的话,也透着难以抗拒的意味。
沈蔓箐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明明早上还是好好的,为什么一到了黄昏,一切又变得更糟?
她的安详,只有一个白天。
封翟行看到沈蔓箐的眼泪,没由来的更加烦躁,他步子踩的很沉。
“我之前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今天总算见识到了,善妒,不择手段,没有良知。”
他的又慢又重,每一个字都狠狠的砸在沈蔓箐的心尖上。
沈蔓箐低着头不再说话。
封翟行首先失去耐心,他扔下沈蔓箐大步走向门外,突然一打开门封晨晨差点摔了一跤。
他还是没有办法放心沈蔓箐的安危,所以一直蹲在门口把耳朵贴近门,想听到里面的动静,没想到封翟行出来的这么快。
封晨晨傻傻的跌坐在地上,他不甘心的问。
“姐姐怎么样了?”
封翟行现在看到谁心情都不好,尤其是封晨晨。
“你的狗可以留下了。”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封晨晨的第一反应却是连滚带爬的去房里找沈蔓箐,他好不容易摸黑打开了灯,只看到角落里蜷缩着的一个人影。
他感到心疼。
明明封晨晨最想保护的是沈蔓箐。
他心乱如麻的问。
“姐姐,姐姐你还好吗?”
封晨晨看到了沈蔓箐手臂上的伤,更加坐不住了,他挂着眼泪说道。
“不然还是告诉叔叔真相吧。”
沈蔓箐支撑着力气摇了摇头。
“我已经承受了一切,你不能让我白白的承受,就先这样吧,以后你要离沈蔓箐远点。”
封晨晨说到底还是个孩子,没有经历过这些,除了委屈的哭泣,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就在这时。
封翟行的手机响了。
他不用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沈蔓歌。
“蔓歌。”
沈蔓歌的伤不严重,但她故意伪装的虚软无力的说话。
“翟行哥,我好疼。”
封翟行说。
“我等会就去医院看你,你好好休息,不要乱走。”
沈蔓歌把手机举到另一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语气更加可怜兮兮。
“翟行哥,你不知道医院里面空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我真的好害怕呀,你能不能找个人来陪陪我。”
封翟行语气一凛,微微皱了皱眉,冷声说道。
“那就让你姐姐去照顾你,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本来就是她,她也应该弥补。”
沈蔓歌张口小小的“啊”了一声。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可是这样不合适的吧,姐姐她平时也很忙,而且我不怪姐姐,要怪就怪自己,明知道惹藏獒讨厌还要过去。”
这句话不知道踩到了封翟行哪个点,他突然话一沉。
“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我会让你姐姐在明天早上抵达你的病房,她和你是亲姐妹,知道你的喜好。”
沈蔓歌轻轻说道。
“如果翟行哥决定了的话,那我就不推辞了,一切以翟行哥为准。”
沈蔓箐提着一个保温壶,挤地铁来到了沈蔓歌所处的贵宾病房。
她知道,虫虫不会突然发狂,多半又是沈蔓歌的另外一个计划。
沈蔓歌看到沈蔓箐来了,笑的开怀。
“姐姐,都说姐妹连心,你肯定知道我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沈蔓歌一边说一边轻轻拉开了抽屉,那抽屉里面赫然躺着一小盘膏体。
她把膏体递到了沈蔓箐的面前,好让沈蔓箐看清楚。
“这个就是肉精素。”
沈蔓箐脸色一变,苍白了几分,颤颤巍巍几乎站不稳,她扶着墙壁咬着牙质问沈蔓歌。
“所以一切都是你故意的吗?你故意在身上涂了肉精素,然后靠近虫虫,就是为了让虫虫咬伤你?!”
沈蔓歌轻笑一声。
“姐姐你很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来龙去脉,不过嘛,你知道也没有用。”
她慢慢悠悠的拎起肉精素,又说道。
“爷爷和妈妈都在我的手里,量你也不敢往外多说一个字。”
沈蔓箐的手指都开始颤抖了。
“所以你让我来,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