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工作辛苦,趁这个正月时间,黄来福白天拜年,晚上就休息玩乐。/。qb5、com//
自元旦起,五寨堡及大明各地各种娱乐陆续展开,各街上,白天聚满了各样走桥摸钉、击太平鼓、跳百索、耍大头和尚的百姓们。晚上时分,大家就打梭哈、捡红点、掷小谣儿等活动。黄来福同样是如此,玩得不亦乐乎。
很快,时间就到了正月十五这天。
这天是元宵节,又称上元节,灯节。大家都要吃元宵(南方称汤圆),赏灯会等。从大明宫廷到民间,大家都要尽情享受这五天的上元夜。
五寨堡经由五寨堡宣传局和五寨堡商会组织,从黄昏开始,己经将五寨堡的街头布置成一片灯的汪洋。灯品众多,灯山上更设飞桥亭榭,百戏人物,万炬层出,照耀璀璨。光是用油,一个晚上就要用去几千斤,
黄府内自然也是张灯结棚,在临街花楼上,黄来福举行晚宴,宴请家人还有一干堡内的军将官员等人。众人一旁吃元宵饼食,一边听乐姬弹唱灯词,然后向外观赏花灯。顾云娘诸女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与黄来福等人向外看去。
只见外面己是万灯千盏,闪闪烁烁,好像天上的星星翻转到地上,一片的热闹声传来。不远处,己是不时有烟入夜空,带来点点繁花,什么“大梨花”、“一枝梅”、“一丈菊”等,一冲入夜空,定时乱落如雨,惹得黄大郎等小孩儿都是拍手叫好。
由于黄府内传出晚上军门要大放烟火,与民同乐等。府的四边,楼下各街,己是人山人海的聚了好多的人。众人兴高采烈,一边吃着小贩卖的乳糖圆子、水晶脍等小食,一边只等府上放烟火。
看着这种热闹的情形。王启年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孤独,比起几年前,王启年现在算是功成名就,不过他内心中的那种孤独与寂寞却是更深了。看着周边人等都是成双作对,黄大人更是尽享妻儿之乐,王启年心中的失落感越深
他偷偷地下了楼,想出外走走,一旁早己注意他的周文栋追了上来,笑道:“东陆兄怎不厚道,一个人出去偷欢独享。也不叫我。”
王启年苦笑地摇了摇头,看着自己这个最好地朋友,抛下妻儿还有与黄大人聚会的机会来陪伴自己,他心中有种温暖的感觉,他也笑道:“如此也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们就去逛逛这灯市好了。”
二人说说笑笑。在五寨堡各街上逛着。特别是大东街上。更是人烟凑集。四下搭了数十座地灯架。内有坐车灯、衮球灯、球灯、槊绢灯、灯、镜灯、字灯、马骑灯、凤灯、水灯、琉璃灯、影灯等数十品。
特别是那马骑灯。也就是俗称地走马灯。内中点烛。纸剪地人马不停地旋转。那叶轮上地灯画便走马似地循环展现在人们眼前。堪称奇特。
王启年及周文栋都是看得兴味昂然。一路而去。不时有舞队挤来。旁边还跟着人山人海地人流。使整个街面显得拥挤欢腾。
王启年及周文栋不由自主地被挤得向前而去。每经过灯会渠桥旁时。不是见到少男少女驻足调笑。毫无顾忌地众目手拉手。肩并肩。就是听到渠桥下男女欢合地声音。
上元夜男女活跃。只要彼此钟情。就可以成其好事。意浓时。还可以到市桥下面“野合”寻欢。然后便道别分手。就像喝一杯水一样随便。这种狂欢与**。是宋明上元夜地独有现象。五寨堡还算保守了。在大明地京城与江南。更是开放。
看到这种情形。周文栋会好一些。他是有妻室地人了。有需要时。可以随时找老婆解决。不过王启年神情会有些不自在。看他地样子。周文栋笑道:“东陆兄。不是兄弟说你。你确实应该成个家了。五寨堡好女子这么多。就没有你看上眼地?”
他扫了前面一眼,笑道:面是南门灯市,有诸多女子走桥摸钉儿,我们去看看,说不定,一个让你倾心的女子就出
王启年神情一变,就被周文栋扯去了。
走桥摸钉儿是大明一种习俗,上元夜这天,大明各地,成群结队的女子妇人身着白绫衫,走到城的各门,在黑暗中用手触门钉,摸到的,就可能生个儿子,就是所谓地摸钉儿。
到了南门处,果然这里人山人海,欢声笑语,香风扑鼻。灯影交错,灯架旁聚的大多是姑娘媳妇儿,很多女子身着白绫衫,依次排着队,去摸城门上的门钉。摸到的,就眉开眼笑,没摸到的,也的人唉声叹气,有的人则是一笑而过。
当然了,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男人。这么多大姑娘小媳妇在这里,怎么不引来诸多男人扑蜜?许多成男或是少男也是聚在这里,寻找自己的良缘,打情骂俏声不绝。有对眼的,就算刚认识,也是手拉手,不知道到哪里寻欢去了。
看到这种暧昧风流地情形,周文栋不由抚掌笑道:“妙啊,玉漏铜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夜开。东陆兄,可不要辜负了这种良辰美景。”
王启年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不远处一个女子的声音:“相公,我也去摸摸钉儿,希望将来能生个儿子。”一个地声音响道:“去吧,希望能讨个吉头,不要再象不下蛋的母鸡一样,一个儿子都生不出。”
王启年全身颤震,这女子声音是他怎么也忘不了的,他缓缓转头看去,只见一走马灯旁,流逸华彩的,一个身着白绫衫,脖上围着一个貂鼠暖围的女子正盈盈俏立在那。
随后王启年心中一疼,只见这女子身旁一个约五、六岁地小女孩紧拉着她,在二人旁边,还有一个身着绸袍的中年男子。商贾打扮,身形肥胖,嘴唇上留着两撇鼠须。看来就是她地男人了。
王启年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心想:“原来当年你要嫁地商贾便是此人。”
此时那女子身旁地小女孩也道:“娘亲,娘亲,我也要摸,我也要摸钉儿。”
那女子笑道:“好好,女儿乖,娘亲带你一起去摸。”
却听那男子不耐烦地喝道:“你一个小黄毛丫头,还没长到年纪。摸什么摸。”
那男子声音略有些沙哑,不过此时他地凶样,却让那小女孩很是害怕,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女子忙安慰她:“哦哦,湘儿乖,湘儿不哭哦。”
她转头讨好地对那男子道:“相公,湘儿小小年纪,只不过想玩乐一会,就随她的意好了……”咦了一声,目光转王启年看来。那男子却是冷哼道:“有什么好玩的?她再玩,怕将来也是与你一样,都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察觉到那女子的神情,也朝王启年处看来。
王启年再也忍不住,举步往那女子那旁而去。周文栋还在观赏美女灯会,看到王启年的样子,怔了怔,道:“东陆兄,你怎么了……喂。你等等我。”一边喊着,一边急跟了上去。
王启年走到那女子身旁。见王启年过来,那女子有些不安地看了看自己男人,略整了衣裳,变成了一副冷淡的样子,神情中还带着几分高傲。而那男子。则是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王启年,又看看自己妻子。
见王启年走到自己身旁。那女子挑了挑眼眉,道:“哟。这不是王哥儿吗?怎么会在五寨堡遇见呢?”
王启年神情有些激动,内心有一肚子地话要说。最后只是喃喃地说了句:“白秀儿……你,你可好?”
那女子叫白秀秀,本是王启年从小定亲的媳妇儿,原先看王启年中了秀才,还很看好他。不过王启年整天与畜生打交道,白秀秀觉得无望难堪,便与王启年退了婚,嫁给了眼前这个较为有钱的商人。
此时白秀秀道:“妾身很家道又富足,倒是你,还在做侍弄牲畜的事?”
王启年道:“是,是的……”
那商贾站在白秀秀身旁,本来一直脸色难看,此时放下心来,嗤的一声笑,道:“原来是个旧相识,侍弄牲畜?是养猪还是养羊啊?”
白秀秀看王启年仍是落魄如此,身上穿的衣饰也很普通,心中暗自庆幸当年的选择,幸亏当年没有嫁给王启年,否则眼下自己就吃苦了。
她脸上露出嫌恶之色,从手轻扇了扇鼻尖,冷眼看着王启年道:“怪不得我闻到一股羊骚味。王哥儿,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长进了吧?这么多年你是累教不改……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娶到媳妇儿?”
王启年看着白秀秀的脸,几年没见,她还是那么地俏丽,脸上还多了几分成熟少*妇的风韵。不过她小嘴中发出的话语却是那么的恶毒,一时间,王启年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这些年他拼命努力,心中还是隐隐有种期待,现在这种期待感全部破灭了。
他本来内心孤僻高傲,言尽于此,便沉默不语了。看王启年的样子,白秀秀及她的丈夫更是神情不屑。只有那个小女孩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
周文栋此时己是来到王启年身旁,各人的对话他也早听在耳边,他心中极为不平,此位娘子此言差矣,王兄确实是在侍弄牲畜,不过他可不是一般的侍弄牲畜,他是我们五寨堡地畜牧局局长,手下管理着十数个畜场,麾下吏员数千人,深受我们军门的宠爱,岂是一般养猪养羊之辈可比地?不错,王兄是还没有成亲,不过在五寨堡中,谁不想与王兄成为亲家?就是堡内外各位将军们,也有意招王兄为东床快婿!也是王兄挑花了眼,还没有入眼的好姑娘罢了。”
周文栋话一出,那商贾神情一怔,白秀秀也是脸色一变,二人这才正眼打量王启年。那商贾随即满脸笑容,忙唱个大肥喏,上前道:“原来是王大局长,久闻大名,久闻大名。今日得见,真是小人杨贵的福分,福分……刚才小的怠慢了,还请王大局长千万不要见怪。”
王启年拱了拱手,作为还礼。白秀秀见丈夫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对以前自己轻贱的人低声下气,更是不可思议地偷偷打量王启年。心下真不明白王启为什么突然间就飞黄腾达了。她初来五寨堡,并不知道五寨堡畜牧局局长是什么含义。只不过先前听到周文栋说王启年管理十几个畜场,还有手下千员,并深受一镇总兵地宠爱。对于小妇人的她来说,这可是不得了地大事。
她不明白五寨堡畜牧局局丈夫杨贵却是明白地,他本有意入五寨堡经营羊毛商货等物,又早就听说过王启年的名字,知道那是五寨堡得力人士之一。先前自己妻子说什么王哥儿,他怎么也不可能联想到王启年头上去。想想方才自己出言不逊,他不由暗暗懊悔。
此时杨贵又满脸笑容地对周文栋试探道:“不知这位
周文栋负手昂然道:“某便是五寨堡地帐务局局长周文栋就是!”
杨贵一惊,又是个五寨堡得力人物。忙又上前唱了个大肥喏,道:“原来是周大局长,久闻大名,久闻大名!”
周文栋淡淡地哼了一声。
杨贵满脸笑容道:“今日得见二位,真是三生有幸,相请不如偶遇,未知小人有没有这个福份,请二位大人赏光喝一杯水酒?”
王启年正要答应,周文栋却是一把拉住他,道:“我与王兄还要赴黄军门的晚宴,就不叨唠了!改日吧。”
杨贵一惊:“黄军门?”
白秀秀更是瞧向二人。
周文栋昂然点头。杨贵脑子转得很快,忙掏出自己的名刺,笑道:“这是小人的名刺,有闲暇时,请二位大人赏光一览!”
周文栋点了点头,随便将名刺收入怀中。拉了王启年走了。
王启年有些依依不舍,回看了两次。第一次见白秀秀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样子,第二次时,王启年却是看到白秀秀看着自己的眼睛,嘴角含笑,眼波流动。文栋道:“周兄,为什么这么快走?”
周文栋不答,只是含笑道:“原来东陆兄说过的女子便是这位……”
他摇了摇头,拍了拍王启年的肩膀,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是叹了一口气。
而在白秀秀这边,她抱着女儿,与杨贵往回家的路上走,今天的事情,二人都没有心思再看灯会了。
一路上,白秀秀沉默不语,只是在想着什么,杨贵看了她一眼,冷笑道:“这位王启年就是你的那位旧情人?你们之间有什么事,回去都给我招来!”
白秀秀仍是不语,杨贵一时气急,喝道:“你说话啊,你变哑吧了?”
她怀中的女儿杨湘湘见父亲如此凶恶,不由心中害怕,又是哭了出来。
白秀秀柔声哄着女儿,仍是不理杨贵。
杨贵又羞又气,正要再说话,忽然见白秀秀以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用他没有听过的声音尖声大吼道:“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废物,又穷又懒又无能,老娘受够你千依百顺的妻子突然变得如此杨贵一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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