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你说着荔枝宴,我要不要去?”愉贵人的心里是有些纠结的。自从她怀孕,得了皇后不少的照顾,如今皇后难得举行宴会,她(身shēn)份宫妃,自然该参加,但又担心人多,万一再重装了,可如何是好?
江雪笑了笑说“贵人,您自然要参加。且不说皇后对您素(日ri)的照顾,您也要为自己(日ri)后多打算。”
“这话何解?”愉贵人又问。
江雪回答道“贵人,您不要嫌弃我的话不好听。贵人您如今的位份低,他(日ri)若即便诞下小阿哥,您也是没资格自己抚养的,但您在皇上跟前不显也无多少宠(爱ài)和(情qg)分,若不再对皇后恭敬一些,岂不能更让皇上不喜。毕竟满宫皆知,皇上对皇后的(爱ài)重。”
愉贵人连连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况且这荔枝宴上可有她精心准备的一场好戏,若不去亲眼见了,多可惜啊!
皇后举行荔枝宴,后宫的妃嫔,基本都参加了。一向和皇后不对付的高贵妃,更是盛装出席,(身shēn)上穿着近大红色的朱红衣服不说,更是用米粒大小的珍珠织成的披肩,几乎是一进场,便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也让高贵妃心中得意。
“果然,这高贵妃之父做了内务府大臣,连带着自己女儿也跟着受益。”
“谁说不是呢。但又有什么法子?谁让我们没个好父亲。”
江雪听到了两个妃嫔小声说道,声音里带着羡慕和嫉妒。
不过高贵妃也没能得意多久,皇后很快来了。和众妃不同,富察皇后(身shēn)上穿的是皇后明黄色朝服,不过考虑到今(日ri)是私宴,细微之处改动不少,看着更为舒适一些。
这让高贵妃脸上的笑意和得意一下就不见。
盖因这(套tào)衣服,是中宫皇后独有,其他妃嫔不管你有多得宠,家世又有多好。坐不上皇后的宝座,这(套tào)衣服你就穿不到(身shēn)上来。
没多久皇上也来了。
他(身shēn)上的衣服竟然和皇后相应,和皇后并肩而走的样子,更是让一众妃嫔羡慕嫉妒,也让高贵妃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荔枝宴本就是皇上为了哄皇后开心,特意让人从岭南送来的,但是很显然,这荔枝宴注定不能让皇后开心,反倒是更添了郁闷。因为好端端的一棵荔枝树,竟然被毁的七七八八,树上只剩下几个零星的果子,看着孤零零的,很是可怜。
皇后见此,本来还带笑的脸,一下就隐了下来。
皇上更是震怒,“狗奴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不管奴才等的事(情qg)。是贵妃娘娘的(爱ài)犬,不知怎么跑了出去,奴才们刚好抬着荔枝树要过来,一下子便撞倒一起。这……”太监吓的瑟瑟发抖,语气都是打颤的。这个弄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事(情qg),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高贵妃,保命要紧。
“高贵妃,好端端的荔枝宴,你带一条狗过来做什么?”皇上立刻怒目高贵妃说道。
高贵妃立刻走出来,跪下来,说道“皇上,这不关臣妾的事(情qg),这雪球臣妾是交给嘉嫔来照顾的?”说着就看向了嘉嫔。
嘉嫔也不敢耽搁,立刻跪下来,说“是嫔妾的错,没看好雪球。”这件事发生的突然,压根就没有她辩解的余地,只能认罪。好在也不算什么大事,顶多被斥责一顿,罚些宫份。
“行了,真是糟心的很。”皇上怒道,“…嘉嫔看护不利,罚半年宫份……”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雪球一下子就窜了出来,并且朝着愉贵人的方向而来,吓得愉贵人也不顾失仪的高声尖叫起来,手更是死死的拽着江雪不敢撒手。
“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把狗给捉住。”皇后率先开口说道。
宫女太监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上前,但人一多,就更乱了,雪球被吓得乱窜。
好不容易太监抓住了雪球。
“愉贵人,你没事吧?”皇后看着被吓的脸色都有些发白的愉贵人,担心的开口说道。
愉贵人本就有些怕狗,又曾被雪球吓过一次,此时更惊慌,一张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皇后娘娘,嫔妾,嫔妾…”
“好了,不着急慢慢说。”
“求皇上和皇后为嫔妾做主啊!这前些时(日ri),御花园里,嫔妾就被惊吓过一次,到如今也没缓过劲来。如今,如今……刚才这雪球分明是冲着嫔妾而来,这狗是贵妃娘娘的…嫔妾真的是受不住了…”想到刚才的事(情qg),愉贵人的脸更白了。
高贵妃也不知道今(日ri)雪球是怎么了?接连闹出这样的事(情qg),但听着愉贵人似乎意有所指的话,也忙道“愉贵人,话可不能乱说。”
愉贵人对高贵妃还是有(阴y)影的,听高贵妃开口,吓得就是一哆嗦。
江雪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忍,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qg),走了出去,说道“皇上,恕奴婢大胆。我家贵人是个胆小的,又怀着孕。这月余前,在御花园里,贵妃娘娘就曾纵容(爱ài)犬惊吓过贵人一次,以至于贵人现在都要喝压惊汤。今(日ri)却又来了一次,而且雪球刚才又像是认准了贵人一样,扑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奴婢愚钝,还请皇上圣裁。”
“((贱jiàn)jiàn)婢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高贵妃听到江雪这话,简直要气的吐血。这分明是要将谋害皇嗣的罪名按到她头上来,虽然她是有这个心不假,但皇上跟前,岂能承认。
娴妃看着愉贵人战战兢兢的样子,也心生不忍,又想到额娘传信过来,说是常寿已经大好,说起来全靠这丫头送来的丸药。也是承了她的(情qg),如今倒也不介意帮她一把。
只是她这才张了口,便见纯妃却率先开口说“皇上,这丫头的话虽说过了一些,但也不离十。臣妾也听闻这些时(日ri)为了安胎,愉贵人从不出口,今(日ri)才略好些,出来走动走动。谁想,竟又撞上。”
“纯妃,你什么意思?”高贵妃立刻怒目。
纯妃对高贵妃的怒目视而不见,柔柔的一笑,说“臣妾的意思,贵妃娘娘不明白不要紧。皇上和皇后娘娘明白就行。”
“你……”
………
看着场中人的一番争执,江雪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的笑意,唔……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然一点不错。在场这么多女人,可不就是一部电视剧。
“行了。李玉,这条狗让人处理了,朕再也不想在宫中看到它。嘉嫔一时疏忽,闯下大祸,降为贵人,(禁j)足三个月。高贵妃(身shēn)为储秀宫主位,既管不好人也管不好狗,真是无能至极,罚宫份一年,好好闭门思过。”乾隆说完便带着李玉离开。
好好的一场宴会毁了。
众妃嫔也不敢在这里耽搁,也纷纷起(身shēn)告辞,江雪也扶着愉贵人离开。
………
高贵妃闭门思过,智囊嘉贵人也被(禁j)足,宫中一时迎来了难得平和的(日ri)子。
但是没平静多久,娴妃之父那尔布为了替子脱(身shēn),向怡亲王行贿。而怡亲王因势力大不如前,便向高贵妃示好这件事。高贵妃因被皇上惩罚,这段时间脾气是越发暴躁,为了出心中的恶气,也为了整治娴妃,便让怡亲王向皇上禀报此事。
知道消息后,皇上果然大怒,将那尔布下狱。
家中接二连三的出事,让娴妃的心力交瘁,她本不相信这件事,但皇上特许她前去探望,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心中大失所望。
回到宫中便闭门不出,连郎佳氏几次递牌子进宫也没理会。
郎佳氏虽然觉得女儿绝(情qg),但也知道她的(性xg)格为人,也无可奈何。当初老爷行事,她也有些犹豫,但想到狱中的儿子,还是点头。没想到儿子没救出来,反倒又把老爷给搭了进去。不过她最恼怒的还是怡亲王,若不是他的话,他们家也落不到如此(情qg)况。
这一(日ri),傅恒特意和海兰察调了班寻江雪。
“富察侍卫,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江雪有些疑惑的看着傅恒,开口问道。她平(日ri)里和傅恒可不算有什么交集,顶多就是见面点头行礼。
傅恒深深的看了江雪一眼,摊开自己的手掌,说“敢问这个东西可是姑娘的?”
便见他的掌心躺着一枚小巧玲珑的红宝石戒指。
“这戒指怎么会在这儿?”江雪拿起戒指看了看,确定是自己丢失的那枚。
傅恒没回答,反倒是又问“这是你的?”
江雪自觉没什么好隐瞒的,点头说“是啊。”
“这枚戒指是在雪球的肚子里发现的。”傅恒又说道。
因荔枝宴的事,高贵妃的(爱ài)犬,被皇上亲口说不想再见,自然有人处理。本是交给李玉的,但李玉却借口自己是近(身shēn)伺候皇上,不易沾染血气为由,把事(情qg)推给了侍卫来处理,这不就交到了海兰察的手里。海兰察虽然苦瓜着脸,但还是照做了,因要把皮毛给皇上验看,因而还剥了皮。
却没想到竟然在狗肚子里发现了一枚红宝石戒指,看款式,是女子的。
海兰察便拿着让傅恒看了看,这傅恒看着戒指眼熟,想到江雪似乎也有一枚。但他不能确定这戒指是不是江雪的?毕竟女人的首饰,偶有相似,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这枚戒指,他听江雪说过,是愉贵人说她伺候有功特意赏给她的,这愉贵人在宫中地位不显,她的首饰自然也就大众化的很。
想到雪球大闹荔枝宴的事(情qg),又想到前段时间以行刺为由被抓的小太监,只是人还没到慎刑司,便咬舌自尽。而那天高贵妃恰好经过永和宫……
傅恒本也是个聪明人,这么一串连,心里便也有了计较。便问海兰察要了戒指,特意过来询问,却没想到江雪这么干净利落的就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