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时节,草木枯萎,万花凋零,一派衰败的景象。南去的胡雁,排着长长的队伍开始了又一次迁徙之旅。偶尔传来的雁声,伴着长空下舒卷的云朵,突起的秋风,一起归于那个漠北的小城。
临川府坐落在临川郡的正中央,它北靠风景秀丽的青州府,南倚群山环绕的沧州,左面是塞北小城平安,右面是异域特色浓郁的土城。地势平坦,经济发达,是临川郡的核心所在。
城东的落叶自西而行,一条川河贯穿整个临川府,虽是漠北的偏远小府,但却一点不比京州逊色。
“小峰,加快速度!”铁匠铺子里,一个满脸胡渣的汉子,赤裸着上身,对风箱旁的年轻人说道。
“吴叔,这样可以么?”年轻人双手把住风箱的把手,快速的拉动。
“对,就是这样!”汉子看着炉子里冒出的火星,满意的说道。
这年轻人自然就是冷峰,而那汉子名叫吴德民。是这间铁匠铺子的铁匠。
当然,所谓的铁匠铺子,也称为铁匠炉。只不过是一间破旧的房子,因为在临川府的外围,租金便宜的很。
屋子正中央放着一个火炉,火炉很大,两个人才能合抱的过来。火炉的旁边架一只风箱,风箱不大,风箱一拉,风进火炉,炉膛内火苗直蹿。
而要锻打铁器,首先要将铁块在火炉中烧红。就像现在这样,炉内的铁块已经通红。
“看好了,小峰。”吴德民一看火候到了,一转身来到火炉旁的桌子边。随手拿起一把巨大的钳子,对准炉内的铁块就是一钳。
铁块并不比钳子轻,但还是被钳起,然后移到大铁墩上,右手抄起一把大锤,重重的的落下,溅起一片火星,火星带着炙热的温度四处的飞溅,最后落在地面上。
大锤不断的进行锻打。一看上手经验就很丰富,只见吴德民在锻打过程中,凭目测不断翻动铁料。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块方形的铁块就被大锤成圆柱形。
“这就是大锤锤其形!”吴德民翻了铁墩上的铁料,放下手中的大锤。拣起旁边的一把小锤子“接下来小锤锤其意!”
“叮叮当当”的锤击声在铁墩上规律性的传出,冷峰站在一边看的出神。
世俗有句俗话,人生有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
意思是说:撑船:船行在风浪间,随时都有翻船丧命的危险。打铁:日夜在炼炉旁忍受炎热,活着就如入地狱。卖豆腐:三更睡五更起,做驴子的工作,得仅能糊口的小钱。
而且三者中打铁位居第一位,可见其难度。
冷峰这次来到临川郡,一来是为了学习打铁的技术。要想打造出干将,没有娴熟的铸造技术是不行的。所以首先要学会打铁,才能接近铸剑。
二来,杀刀堂就在临川府。这样接起任务来也方便。
当然最重要就是铸造干将需要川河里的水。
不久,在吴德民的敲打之下,一把匕首就完成了。将打好的匕首,缓慢的放进灌满冷水的木桶中,滋滋的声音伴着缕缕白烟,飘出木桶。
吴德民松开钳子,任由匕首沉到桶底。
“两个时辰以后取出!”吴德民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冷峰,抓起旁边的一块发黑的白色方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打铁需要一气呵成,中间不可间断过长。
“虎子、成子!”吴德民侧了侧身向着铺子外面喊道。
“吴叔!”
“吴叔!”
不多时,铺子外走来了同样赤着上身的男子。
“小峰。”个字高的是虎子。
“学的怎么样了?”个子稍矮的叫成子。
两个跟着吴德民一起学手艺,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
冷峰虽然和他们只认识三天,但他们却对他疼爱有加。也许是冷峰年纪较小的原因。
“你们两个给小峰演示一下。”吴德民向后退了一步,让开过道。转身离开铺子,坐在外面的桌子旁。
“好的,吴叔!”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小峰看好了啊!”说着虎子拿着钳子,利落的钳出带着火星的铁块。
“成子,落锤!”虎子将通红的铁块放在铁墩上,大喊一声。
“好来!”成子也不落后,抄起立在一旁的大锤。对着铁块就是一锤。
“嘿呀嘿吆,打铁吆!”虎子一手钳着铁块,一手论起锤子,嘴里还带着吆喝道。
“嘿呀嘿吆,打铁吆!”成子紧随其后,两人一起在这叮叮当当的声音里喝着号子。
喧嚣却不凌乱,铺子外的吴德民嘴角含笑,欣慰的看着二人。似是满意,似是回忆!
一旁的冷峰,一瞬间被这号子声音和锤击的声音吸引。
打铁原来也是如此有意思的事情,不仅是力量的碰撞,更是心灵的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