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生自是不知这位风万里修行的是什么功法,否则必然能够猜测出其中一二来。
陈浮生所得的《北冥逍遥诀》的便是一位高人旁观上古鲲鹏,又结合了道家的修行要旨所创。
而风万里则是身怀鲲鹏血脉,拜入了万化宗门下,得传天鹏九变的功法。
这万化宗虽然名列道门一十三派,修行之法却是迥异,通过强化肉身,发掘人身中蕴含的上古神兽留下的血脉之力,继而再现出翻山倒海摘星揽月的大神通。
天鹏九变便是效仿上古鲲鹏所成,可以说与陈浮生练习的功法同源异路。
他与风万里的魔种虽然都是由天欲尊者分化出来,但正常而言,不会有着感应之力,而是单线通往天欲尊者。
但魔种在创立之初目的便是与承受者本人的修为合二为一,盘踞在识海之中,每当陈浮生与风万里运转一次法力与魔种的结合便会紧密一分。
久而久之,魔种便自沾染上了两人功法的特性。
偏偏两人所练的功法又有如此渊源,两相结合,便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共鸣。
饶是天欲尊者智算无双,也不会算到这一点,毕竟他没有练习过这两部功法,自然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关系。
毕竟九天剑派北冥一脉向来独传,这一代的北冥道人时,更是几百年不曾在修行界露面。
而想要进入万化门,也非得将体内身怀的那种上古血脉觉醒不可,鲲鹏血脉本就稀少,觉醒起来更是困难,天欲尊者也是因为看出了风万里的天赋才会收他为徒,万化门中也有好几代没有人练这一路天鹏九变。
可以说这两路功法在修行界中知道的本就没有几人,更不必说同时对这两门功法都有所研究。
天欲尊者起先也是想要让陈浮生通过接触苏正风拜入天火山一脉,甚至还布置了其他的手段。
如果这样,陈浮生与风万里之间今天绝对不会产生这种变故。
只不过这些计划因为北冥道人突然起了收徒之念然后看中了陈浮生而被打乱。
从此陈浮生的发展就脱离了天欲尊者安排的轨迹。
他从北冥道人那里修佛法的事情天欲尊者就更不可能料到。
至于他的感应强于风万里倒是很好解释,毕竟他因为美室极乐相思咒的关系,在天欲尊者没有出手的情况下魔种提前“醒”了过来,而风万里的却还在未开启的沉眠状态。
陈浮生面色阴郁,阴晴不定,当初他在动身离开天欲尊者的时候,曾经问过如果遇到发现自己身份的魔教弟子应该如何处理。
天欲尊者的回答很是简单,让他直接下手杀了便是。
他可以肯定身怀魔种的这个家伙一定也不会对这种做法陌生。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身份的隐秘性是放在第一位的,一旦暴露就是有死无生。
无论是哪个修行者都不会把自身的安全尽数寄托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偏偏从这种杀机中,陈浮生能够感受到对方目前的实力定然在自己之上,便是自己动用了两部十界金刚胎藏曼陀罗大阵也没多少把握,毕竟它擅长的不是杀敌,而是在降服敌人后,将对方镇压下来。
不过好在,识海之中那道六色光轮除了传出那道杀机之外,再无其他动作,只是比之前光芒更胜了几分。
想也不想,陈浮生便自运起体内所有的佛门法力化作洪流将这道光轮团团包围起来,纹丝不漏。
除此之外,在这道浮现出无数经文的铜墙铁壁之外,陈浮生又自运起已经化为霜雪一般的北冥真水将其冰封起来,然后伸手一抓饮雪,两人便自落入大阵当中。
“有了这么多层防护,我就不信你还能感应到什么!”
察觉识海之中的魔种平息下来,那道杀机也自消失不见,陈浮生缓缓吐出口气。
有了大阵的隔绝空间之力,再加上北冥真水与佛门法力的封印,陈浮生自认便是以北冥道人这种高人的神识,也不可能轻易透过数百丈的海水找到自己。
如果这样对方还能够凭借着魔种间的感应找上门来,陈浮生也就只好自认倒霉,拼死一战了。
足足七日过去,感受着识海中的魔种一动不动,陈浮生方才从大阵中遁出来,排开水浪,外出打探。
海面之上,一望无际,除了少数几艘明显是修行者操控前来前往龙宫的船只,方圆百里竟是再无人烟。
而那几只船,非但体型与云梦龙君的五彩楼船相差甚远,外放的气势更是不可以道里计,远远地就避过了这处海眼,绕过了这片海域前行,其中绝对不可能有能够给陈浮生那种压力的高手。
陈浮生现在虽然不过是凝煞地步,却是道门真传,能够让他感受到杀机临身的,最差也是昆仑谢瑜那种罡煞圆满,雷法娴熟,距离丹成只差一步的真传弟子,或者南海剑派的颜如玉领悟了剑气雷音的剑术才行。
至于旁门散修,不到道基修为,根本不能奈何神通法器都极为不凡的陈浮生。
除非是云梦龙君这种有着数代龙君耗费上千年祭炼的法器。
斟酌再三,陈浮生返身沉入海中,准备继续凝煞。
无论如何,修行总是排在第一位的。
那个人不用想也是为了龙宫斗法而来,未必有时间放在其他上面。
毕竟他也不可能知道陈浮生的具体位置,想要在深海之中找一个人,实在是太过困难。
而在这里陈浮生依仗着无穷无尽的北海玄煞,每一道法术的威力都是寻常的数倍。
在这里每过一日,陈浮生修为便进一层,与那人的差距也就缩小一分,这种选择远比仓皇而逃来得正确。
“不过还是要小心为上。”
陈浮生盘算道:“今后凝煞的时候不妨往避水珠与大阵之中多转移些北海玄煞,便是逼不得已要离开这里也不用为凝煞担心,反正这煞气本来就是最精纯的天地元气所化,就这么舍弃在这里也实在可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