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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迷途 第一百六十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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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加快度”

“你,再磨磨蹭蹭的偷滑耍懒,小心吃鞭子”

“走不动?开饭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吃不动?”

“……”

此起彼伏的催促声中,呼呼作响的鞭声中,一支稀稀拉拉的拖出十几里长的队伍在冀州平原上艰难的向南开进

一支军队精不精锐,有没有战斗力,从行军中就可以看出来,这支部队前后脱节,军容疲沓,士兵们一个个摇摇晃晃,无精打采,脚步沉重的仿佛个个身上都背了座山,这样的精神状态别说上阵去和敌人拼命,在见到敌人前能坚持不倒下就算不错了而且军官们为了加快行军度,不是用言语或奖励去激励士卒,而是没头没脑的用鞭子抽,每一鞭下去,就加重了一份官、兵对立的情绪

“隽义,好歹修整一两天,等集合了后营辎重再走,就快到邺城了,万一遇上敌军的伏击,我们连辎重都没有,那还怎么打仗?”作为这支南下回援邺城的部队主帅之一,荀谌已经无数次的这样规劝最高军事主官张颌了,和以前的不同,这一次他的神态异常坚决

见张颌仍是神色严峻的保持沉默,对自己的意见置若罔闻,只顾低着头催马前进,荀谌没有再像以前一样退让他一把拽住了张颌座下马的辔头,不让他再往前走,厉声道:“隽义你想死不打紧,但是不要拖着这两万河北子弟陪你一起去送死,你已经在扬威军手里葬送了三万子弟,难道还觉得不够?”

这话正点到张颌的痛楚,张颌木然地脸上终于有了反应并州一战,张颌率兵偷袭黄巾军,结果反被扬威军李晓率部打了个伏击三万精锐一战尽墨,死里逃生的张颌差点被袁绍砍了脑袋也因此从此在河北军中一蹶不振其实胜败常事,当兵打仗哪有不吃败仗的,况且那次军事冒险计划也不是张颌本人制定的,他不过是执行者而已,失败不能全怪在他头上,但是袁绍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误对失败者的处置太令人寒心了,导致对这一次失利本来也不是很看重的张颌刻骨铭心

荀谌见张颌被刺激地总算开始认真听自己的话暗中叹了一口气,道:“对不住,我知道不该这么说,但是我们即将面对地对手是扬威军的李晓,此人的厉害你是领教过的,栽在他手下的名将不计其数,这样的对手,你用这样的军队去迎战难道你也想做他地俘虏吗?”

虽然那一次失败是袁绍战术指挥上的昏招,但是直接负责战场指挥的张颌还是真正领教了扬威军战斗力的,三万人马被突然冒出的伏兵穿插分割,连个阵势都没摆出来就稀里糊涂的就没了,这叫什么?这叫人家会打仗,以已之长攻敌之短张颌可不是那种死要面子不认输的人,输了就是输了,这次输了,下次再找回来便是,输一次又不代表输一辈子况且张颌很委屈的认为,在对手已经做了充分准备地情况下,再玩什么奇兵根本就是把部队送入了死地,除非是不执行袁绍的命令擅自把部队撤回来,否则那一仗不管谁去指挥都一样是输对手是很厉害,这点张颌承认能轻取关中打的西凉军举手投降,其治军以及指挥能力已经震动天下至少名声远在他张颌之上,但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头上少一个瞎指挥的统帅,张颌不认为自己还会输,至少不会输的那么惨

张颌回头看了看已经被自己逼的疲惫不堪地军队,他没日没夜的驱赶着部队,其一是为了报答田丰的救命之恩,其二就是存了再与扬威军较量一番的心思,但是眼前部队的模样,别说拉上战场去和天下强军作战,就是迎面碰上一群土匪恐怕都会崩溃再三斟酌后,他终于下令:“就地扎营,收拢部队”荀谌说的对,离邺城只有一百多里地了,前面随时都有可能遭遇敌军打援的部队,自己手里没有辎重,根本就没有办法作战

辎重就是部队的生命线,特别是对上万人的大部队来说,没有辎重,就等于人的身体没有血液,失血地人是活不长地辎重包括多种多样的物资,其中对一支军队来说最重要地就是粮食和军械,缺少这两样东西的补充,大部队没有办法持久作战一个单兵能随身携带的重量有限,而作战消耗又大,一旦与敌大部队接触,在无法迅消灭敌人的情况下,势必转入僵持,当士兵手里的刀砍卷了刃,箭支射完,粮食吃完的时候,如果身后的辎重补给还没上来,那么就只有一种后果,彻底崩溃,被敌人兵不血刃的消灭

然而粮食和军械都是极有份量的东西,带着大批的物资行军,就注定行军的度快不起来,除非你把辎重抛在后面,轻装前进张颌就是这么做的,为了不影响行军,他把辎重营拖在后面,带着军队快前进,反正一路南来都是袁军自己的地盘,他命人先行通知地方官府,沿路预先把部队需要的粮食准备好,他率部队在当地就食,然后等辎重营上来了再还给当地官府,用了这么一个巧妙的办法,张颌才得以甩开了辎重的限制,用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度飞兵南下甚至为了提高行军度,张颌一路上晚上扎营睡觉的时候,常常连防御工事都不做,因为这样可以省出时间用来行军当然,在日益接近战场的时候,张颌就不敢这样做了,真要给敌军抓住机会突袭一次,有多少人都是人家的俘虏

扎营的命令一下,部队轰隆一声往道路左右两边一散顿时就地躺倒了一大半地人,都累坏了张颌治军本来也素以严谨著称,要在平时,没有士卒敢这么放肆,但是长时间的高压令得士卒心里的那根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崩断了,对严苛的军法已是视若无睹恩威并施方能治军,你光有威却没有恩,毫不体恤的残酷折磨士卒那哪个还肯服你?再说法不责众,大家也不明面上对着干,就是行军时故意把脚步放慢一点,烧火做饭的时候故意把时间拖长一点,名正言顺的偷懒,而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全部你能怎么着?难道把所有人都杀了?一路下来,军官们都不敢针对这样地现象像以往那样故意抓一两个人施以重罚来杀鸡警猴,士卒们的怨恨,军营里地紧张对立气氛用鼻子闻都闻的出来,一个处理不当引起哗变就全完了

天空中风云突变,狂风阵阵,把一朵朵乌云从天边聚拢过来,不过申时天色就暗了下来,这是要下暴雨了这回不用军官催促,士卒们主动的用前所未有的度把营寨飞快的扎好,再不扎营就全体淋雨了

“不知道这雨会持续几天,如果能下个七、八天,那就好了”坐在帅帐里荀谌喝着温酒抒发着感慨雨天是战争时的和平日,素来是不作战的,先不说士卒马匹淋雨容易大面积患病,而且弓弦淋了雨也拉不开,视线模糊,远了连敌人地阵势都看不清,强行作战会取得什么战果不知道,战后结束自己这方绝对不好受那是肯定的,所以雨天休战对战争双方来说是一种默契

“……这雨一下,至少邺城暂时是固若金汤了我们不必再急着赶去救援顺便坐等辎重跟上,妙啊这雨下的着实太妙了”

看着荀谌眉飞色舞,张颌忍不住泼了盆冷水:“那也要邺城那里能撑到这场雨下下来”

“隽义,你这话也太耸人听闻了,哈哈”荀谌大笑,“只怕你自己也未必信?哪怕就是百万大军围邺城,邺城至少也能固守十天半个月先不说内黄、黎阳那有蒋义渠的五万兵马可做牵制,光邺城内就有三万精兵,再加上大小豪门近千户,近百万的人口,私兵壮丁顺手一捞至少亦有十万之众,你认为那李晓准备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攻下邺城?”

张颌不说话了,因为荀谌讲的都是事实一个八十余万人口的大城,代表着其拥有地庞大的战争潜力,那些人口基数就是防务上的保障,攻城战不是野战,那李晓就是再能打,千般妙计碰上了高大的城墙也使不出来,只要守城的审配、袁尚不犯大的错误,一般来说,敌军只要作战部队低于二十万,别想在短时间内攻克邺城所谓百万大军围城那是笑话,光把二十万作战部队送上战场其后勤供应就至少需要四十万人来运送,战场距离地越远这个人数还得增加,真要是百万大军上战场,那后勤就是个天文数字,光吃就把自己给先吃垮了所以像邺城这样的重城,敌军来的人数少了不管用,人数多了对手自己的后勤压力又吃不消,如果不是一个强大的政权不惜血本倾全力来攻的话,堪称金城汤池,扬威军那脆弱的后勤自然不属于强大的政权之列

事实上也与荀谌、张颌的分析判断差不多,此次冀州战役李晓总共投入野战军及半野战化的地方军共二十余万,已经准备是打算就食于敌境,以战来养战了

“……所以,”荀谌半是责怪,半是取笑,“隽义你根本就是关心则乱,元皓兄现在在邺城内稳若泰山,现在该担心地是我们我们走地太快了,把颜良、麴义足足拉下数百里,一旦遇敌,指望谁来接应?扬威军若久攻邺城不下,必然会转移兵力先打援敌,离邺城愈近,愈加危机重重,随时都有可能与敌遭遇隽义,两万将士的安危就掌握在你手上,到了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再毛糙了”

张颌不是不知好歹地人,自然知道荀谌说的是正理,之前由着自己胡来那是因为还没到战场,现在危险马上就要降临,战场上是容不得半点马虎大意的所以今天荀谌才会态度坚决地制止了自己要知道荀谌在袁绍面前的地位要比张颌高多了,虽然现在表面上别看张颌是统帅,荀谌只是监军,但只要荀谌一纸密报上去,袁绍绝对是站在荀谌这一边,毫不犹豫夺去张颌所有的一切这也是张颌与荀谌关系不错,荀谌没有去夺权不然军队真正的主事人就不是张颌了当下道:“放心罢,没有等到斥候的回报我不会轻易进军这场豪雨一下扬威军至少两天之内不能攻城,我军正好在这里修整两天,明日若不能放晴,则再多修整一天”

荀谌举杯向张颌示意,懒洋洋的道:“可惜雨季已过,这雨看来是下不久啊,不然老天爷开恩下上一个月我们就在这里修整它一个月,岂不美哉”军营之中本来是不准饮酒的,但文士多好酒,没酒等于没命,他监军地地位又与众不同,连袁绍都尊为座上宾,故喝起来肆无忌惮,谁也不当回事

张颌苦笑道:“马上秋收了老天爷若真下上一个月的雨,庄稼就没了,若是让我选,我倒宁愿选天晴了打仗不过死军人,辛苦一年地庄稼没了,那死的人就多了”

荀谌一愣叹息了一声,道:“正是看来扬威军选在这个时候大举进攻冀州,存的就是夺粮的心思兵祸连绵,真不知我大汉百姓何时才有安生的日子过啊”

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建功立业博取公侯固然都不可避免的热衷,但是却没有用大汉无数百姓地枯骨来奠就自己功名上的踏脚石的疯狂念头荀谌认为文臣的功业在于建立一个盛世,而张颌认为武将的功名应该在边疆,都希望这个乱世能尽早结束,二人的心思都差不多,所以平时也很谈得来

张颌本来平时不喝酒的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给自己倒上酒自斟自饮荀谌哈哈大笑道:“喝,喝一醉解千愁”

帐外大雨倾盆,一泻如注,帐内两个人推杯换盏,喝的昏天黑地,这个天气是绝对不会有什么敌情地,张颌干脆就放开量与荀谌喝了个尽兴

直到天黑,二人均已醺醺大醉,张颌摇摇晃晃大笑着对荀谌道:“我生平最注重军纪军容,从未在战时饮酒,今日破例,你知为何?”

“为……为何?”荀谌醉态可鞠,一脸傻笑,“难……难道不是因为把我当朋友?”

张颌笑的大声了,干脆挣扎着爬起来和荀谌共席,用自以为很低的声音大声道:“军中军法为先,别说是朋友,就是皇帝来了,也……也得尊军法,不然,你来了军……军法管不着,他……他来了不把军法当回事,那还要军法干什么?还不如散了各自回家种田去”

“说的好”荀谌拍着张颌的肩膀,“我就敬你这身军人之气,可惜咱……咱冀州军像你这样的人不多,麴义算一个,高……高览算一个,可惜这小子到那边去了,可惜,可惜呀其他诸如颜良、文丑、韩猛之辈,皆匹夫之勇,打顶也就是军侯、司马地料,能领个千把人冲锋陷阵什么的,你如果让他们喝酒吃肉那大概当世无敌,可你硬让他们大军作战,那不是把战争当儿戏吗?要不怎么打公孙瓒打了这么多年,冀州的钱粮人口优势怎么一打起来就看不到了,他***,不就是给这些笨蛋瞎指挥给耗没了的……”

喝醉酒的人都管不住自己,荀谌也是越说声音越高亢,“任人唯亲,刚愎自用,又刻薄寡恩,本初已是越老越糊涂,不负旧日的豪侠英明了”说道这里,一阵叹息,叹息完了,忽又想起前面的话题,问道:“对了,隽义你方才说什么,你为什么肯陪我在军营里饮酒?”

张颌嘿嘿冷笑半晌,道:“因为再不与兄喝这一顿酒只怕就没机会了,此次南来,我已存死志,若不能破敌,便当战死阵前,难道还灰头土脸的回去给人羞辱不成?”

荀谌愣了一下,把酒觥重重一顿,道:“隽义何出此言?本初寡恩,是他对不起你非是你对不起他,以死明志,你这是给谁看?徒然亲者痛,仇者快听哥哥我一言,这仗你有把握打的赢你就打,没把握我们还不去趟这趟混水,君待臣以恩臣事君以忠,本初对你有什么恩德你为他去死,值得吗?你看看高览,不是活地好好地,人家扬威军做的够仁厚了,不杀俘虏,士兵发钱遣散,军官以财物赎回本初把袁门地人都赎回来了,偏偏高览这么一个人才,他就寡恩如此所以不要怪高览投到人家手下去,若是我被俘虏了没人管,我也投降,不然我傻乎乎的为谁尽忠呢?”

张颌闻言沉默不语,文臣和武将不一样,武将当战死沙场那种失去气节的事怎么能做?只是辱骂高览的话他也说不出来,当年同在一座帐下共事,张颌与高览地交情那是血里杀出来的,亲如兄弟,只恨张颌自己也是个穷光蛋,不然当年就替高览把赎金交了

“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可是这个帝王你如果找错了主,那就是有天大地本事也只有随着你的臭皮囊埋进黄土”荀谌发出一声如哭般的低笑,然后一脸真诚的问张颌道,“隽义,说实话,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可还入你的法眼?”

张颌一竖拇指,道:“好,河北文臣之中能让我张颌服气的不多田大人是一个沮大人是一个,你荀大人也是一个甚至你荀大人比田大人、沮大人还要聪明的多至少,你比他们懂得进退之道,我就从来没见过袁本初对大人发过脾气”

荀谌一愣,重重拍着张颌肩膀,大笑不止,道:“我还以为你张颌只知道行军打仗,是个没心机地人,没想到你讽刺起人来便似袖里藏刀,对我还有什么不满就一并说出来?”

“绝无不满,张颌是真的佩服大人”张颌用同样真诚的眼神看着荀谌,“大人对袁绍有拥立之功,有安邦定国之才,袁绍能平定冀州拥有今天的气候,荀大人实居功至伟但在下佩服的不是却大人才智,而是大人对名利的淡薄,袁本初虽对大人的信重不在诸如田、沮、郭、蓬等人之下,但却未尝见大人你有恃宠而骄争权夺利之举,所以他人都有风光贬黜的起落,唯大人却始终能隆宠不衰试问这样地人物,我张颌敢不佩服?”

荀谌瞪着张颌,半晌才道:“没想到你张颌还能说出这番话来,看来我平时还是小觑你了只可惜我没你说的那么高明,其中的缘由你若想知道,便满饮了这盏酒”说着,给张颌的酒觥满上

酒喝到一定程度,酒和水都差不多了,张颌张开大嘴往里一倒就没了

荀谌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举杯在手,一阵感叹,道:“今日就与你说句实话,不是我不想争名利,名利可是好东西,谁不想争?实是因为我在助袁绍夺下冀州之后便看出了袁绍此人非是能成大事之人,早晚必亡,一间迟早倒塌的破屋子,我还拼命往里头挣家当干什么?”

张颌不解:“既知袁绍非是明主,友若兄还保他作甚?”

若是清醒之时有些话荀谌是打死也不会说的,现在实已醉了,所以便不隐瞒,道:“隽义亦知,当日袁绍方夺冀州之时,声威之隆,当世无两,我兄弟荀彧曾慕名来投,以为明主……”

张颌点点头,荀彧当时便为天下名士,虽然只是在袁氏政权中晃了一圈便消失了,但还是引起了一阵风波地

“……然那时袁绍已然开始露出颓势,宠信小人,不思进取,自命不凡我们兄弟二人看出不对,于是经过商议,荀彧决定离开冀州另投他处,我留了下来,以防万一,袁阀毕竟势大,我荀家不能不投下一注正是因为早有了对袁本初的定断,所以你说我还去与人争那些名利干什么,过眼云烟而已”

原来如此,没想到荀家名门望族,也有如此无奈之事,就因为家族的需要,所以一身惊世才华的荀谌虽然明知道袁绍不可保,却仍还是要保张颌哑然,也无语劝慰荀谌,只有继续喝酒,以酒浇愁

这顿酒直喝到深夜,随着时间拖长,二人反倒是越来越清醒了雨打蓬顶,深夜之中犹显寂静,正当二人举着酒杯各怀心思之时,一个军官浑身是水匆匆的闯了进来,禀道:“大人,三公子到了”

张颌张开醉眼朦胧的眼皮,道:“三公子?哪个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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