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三个大字写在崖边屹立的石柱上,岁月留下的斑驳使得它看起来有些沉寂,当洛风接近的时候,那股凌厉的气势还是不可避免的扑面而来。[燃^文^书库][].[774][buy].[]
“有点意思。”
他咧嘴笑了,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在呼吸着这里的空气,这里似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道场,谷中那些剑刃的冤魂都在呼唤着他的到来。
抬步靠近,一抹凌厉的寒光毫无征兆的从石柱后方突然爆射而出,目标赫然直指洛风额前。
四溢的杀机搅动着葬剑崖沉闷的空气,卷起道道锋芒。
这是要命!
洛风面不改色,原本微扬的嘴角带起一丝寒意。
一脚踏前犹如山重,浑厚的灵气在经脉中激荡,云崩剑被他放在了宿舍,顺手操起一旁巨大的乱石块,抡向了袭来的黑影。
重剑无锋!
违背常理的清脆碰撞声在剑坟上空回荡,这金戈爆鸣似乎能激起谷中的残刃回应,洛风与来袭之人各自退后数步,相互注视着对方的眼。
“原来是你!”他惊呼,语气中带着一丝讶异。
站在洛风眼前的赫然是刚才送他来到剑炉崖那五位同门之一,更贴切的说是那锦袍青年的手下,来人提着一柄青锋剑,给洛风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你小子一年半不见,竟然从一个凡人变成了练气巅峰修士,就连筑基都没完成,这等低劣的天赋居然能和我硬碰一记。”
开什么玩笑!洛风心里暗骂。
老子的天赋怎么可能是低劣,若不是为了老酒鬼说的灵基,怎么可能蹉跎到今天?
“就算如此,你今天也必死无疑!”
不待洛风开口,来袭的万剑宗弟子眼中杀意大炙。
他原以为自己一招偷袭,还处于练气期、手无寸铁的洛风只能仍其拿捏,谁曾想到这小子竟然以练气的修为和自己硬撼一击。
那随手操起的石块也甚是古怪,与灵气相撞非旦没有断裂,传出来的还是金戈碰鸣之声。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绝对不可原谅!
“再吃我一剑。”
那名铸剑堂弟子森森笑道,杀机迸溅,话音还未落下,他右手中的长剑一举,左手五指猛然掐出一道法诀,剑光飞舞之后,两道交错的火焰形成十字形的气芒飞快的冲向了前方的洛风。
洛风微微蹙眉,手中的大石块再次抡动起来,动作越做越缓,到最后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石块表层泛起了一圈灰黑色的光泽,一股难以形容的厚重感缓缓从洛风身上散开,弥漫了四周的空气。
气芒疯狂的撞上了洛风手中飞抡的石块,那名铸剑堂弟子看着还在蓄势的洛风受到自己剑招攻击不由得心中大快,待飞溅的火星和冲击带起的烟尘散去,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再次僵住了。
洛风依旧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手中抡动的石块也依旧缓慢的转着圈儿,似乎在嘲讽着他。
“就这?蔫了?”洛风的挑衅声在耳畔响起,那名铸剑堂弟子的脸色变得更加扭曲,就如同吞下了死耗子一样感到恶心。
他不做犹豫提剑上前,凌厉的剑芒飞快的敲打在洛风手中抡动的巨石上,可无论如何进攻就是无法突破洛风的剑围,巨石运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叮叮叮叮……
碰撞响起的依旧是金戈相交之声,刺客脸上的表情慢慢凝重,他使尽招式、千般变化、灵能翻涌、气血涛涛,费了老大的力气都不能破开洛风的防御。
反观洛风手中速度原本渐缓缓的石块,却是因为这些碰撞越舞越急,搅动着葬剑崖边沉闷的空气,大力撞击的感觉让刺客双臂发麻。
两人对招许久之后,那名铸剑堂弟子终于发出了心慌的叫声:“这不可能!你明明只是一个练气期弟子,为何体内灵气竟然如此浑厚?而且你使得到底是什么剑法?我苦修六年习成的烈火剑术,竟然攻不破你的防御!”
“谁告诉你练气就不能打筑基!”洛风坏笑,打铁剑法越使越顺,源源不绝的灵气护住手中的石块,这就是一柄能够御敌的重剑。
那名铸剑堂弟子急火攻心涨红了脸,洛风盯住他手中的长剑,逮住一个破绽狠狠的挑开,凌空飞舞的长剑插落到一旁的崖壁上,洛风手里的大石块又转过一个来回狠狠的扇在了他的脸上。
“噗……”
这个悲惨的铸剑堂弟子再也压抑不住,喷出一口浓稠的鲜血飞溅,整个人像是软绵的破布麻袋一样被抽打得倒飞出去,顺便还吐出了几颗碎牙。
洛风招式不减,石块凭空砸下,还未完全回神的铸剑堂弟子亡魂大冒如遭雷击,森森的寒意从脚下一直蹿到脊骨,再蹿到洛风手中石块所指的脑门:“你……你竟敢在宗门内残杀同门?”
洛风手中的石块精准无误的停在了他的额前,刚刚勉强爬起的铸剑堂弟子又狼狈不堪地重重跌坐在地上。
他面色潮红,看见洛风脸上戏谑的表情忍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恼羞成怒的他努力着想要再次爬起来,可绵软的双腿却不听使唤,只得颤声问道:“你……你这是什么剑法!”
“打铁剑法!”
洛风顺手扔出手里的石块,走到崖壁边将那刺客脱手飞出的剑拔下,顺手耍出几朵剑花。
呼啸的剑风割裂空气,如同一道幽影围绕着洛风的身体忽现忽灭,速度煞是惊人,“现在可以说说,到底为什么杀我了吧。”
那铸剑堂弟子看到洛风这一手顿时没了脾气,这精湛的剑艺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学会的,绝对是经过长时间磨砺的高手:“想不到一年半之前那个身子凌弱的凡人,竟然能成长到如此地步!”
这名万剑宗弟子再次提到一年半前,洛风的脑子里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诧异的看了一眼坐到在地上的万剑宗弟子,这一瞥看的那人心头发冷:“你不是当初被我咬断手指的那个小子,也不是他身边的四个人之一,他们年龄没你这么大。”
不过洛风还是狞笑着把手中的剑锋架到了那人脖子上,冰凉的剑刃刺骨的寒意逼得那名铸剑堂弟子胆寒,他一把跪下连叩几个响头,口中发出阵阵哀嚎:“不……不要杀我,我……我只是个跑腿的,都是……都是马师兄命令我来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洛风一挥手削掉他几缕头发,抬脚将他踹了出去,转身朝着剑坟边走了几步:“滚蛋吧,能有多远是多远,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回去告诉……”
噗呲……
刀刃刺破**的声音乍然响起,腰肋传来的剧痛让洛风的表情变得扭曲,脸上的愤怒再也抑制不住,想起那天上官飞鸿肩头的受的伤,洛风手腕翻过一个古怪的弧度,身后那名铸剑堂弟子的头颅冲天而起洒出一腔热血。
满脸鲜血的洛风拔掉腰间的匕首,他一把从衣服上撕下布条,死死缠住腰间的伤口,将尸体和头颅拾起全部丢下了剑坟,丢过之后又暗自懊恼,这一紧张竟然忘了搜身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了。
想想片刻又把手中的长剑扔了下去,杀了人自然是不能再用了,若是没杀还可以当做战利品,这个丢人的家伙是不敢宣扬的。
除了一开始有些不适以外,杀人过后的洛风并没有觉得紧张,仿佛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对这种事情不会感到太大的畏惧,这和先前在林中杀掉那几名参试者时的心情截然不同。
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点的洛风只想着如何养好伤,而葬剑崖无疑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顺着破败的藤梯爬下悬崖,阴冷的寒风飕飕吹过脊背,大致可以看到洞窟的深度共有十层,下到第三层的时候就再也无法继续前进了,索性就近选了一个山洞点亮了洞中的灯火。
进洞是一条可容三人并行、约摸两人高的通道,走到通道的尽头是一间石室。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墙角一尊破旧的器炉,上面沾满了灰尘,而炉下的三足也缺了一角,炉盖深深的插入一旁的岩壁之中,仅有一半还留在外面。
墙角仍然堆放着一些材料,岁月的流逝让它们的光泽已经被深藏于内,表面生锈的一层已然无用,可去除以后内部的材料还是可以取一些的。
将就着在这布满灰尘的山洞里休息一夜后,伤口经过包扎出血已经没那么严重,回到宿舍取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和云崩剑,行动迟缓的洛风在课业结束后回到了剑坟。
艰苦的环境难不倒他,以前和老酒鬼在一起的时候,所有劳作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举起火把烧掉洞穴里的蛛网,洛风赶走了这些原著居民,把坑坑洼洼的墙壁用石块铲平,到隔壁的洞穴中取回来几个完好无损的壁灯洗净后填上一些灯油点燃照明。
将残破的器炉推放到洞穴中央的坑洼之中,揉弄出一块泥砖垫在了残足之下,坑洼的边缘被洛风挖成规则的阶梯状,旁侧是新修的水池用来淬火,最后靠着墙角堆砌了一个简陋土炕,这个工作室就算是完成了。
无论如何堂务还是要照常完成的,蜷缩在剑坟这边可没有人帮忙填材,需要炼制的原矿得自己跑到剑炉崖那里去取,阿猫说的不过是客套话。
清点竹篓中的矿材,洛风的表情有些恼火。
在杀掉刺客以后,他显然明白了管事针对自己的另一层原因——他也是马家子弟,很可能还是被自己咬断手指的那家伙的长辈。
所以,这批少掉的材料被他们私自扣留,而黑锅显然是要丢给洛风来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