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鬼听后顿时傻了,别说他傻了,众人也是一头雾水,根本没领会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曹龙轩眨了眨眼睛,寻思了半天也没太明白,干脆直接问:
“依你方才所言,此石能和美国之石相媲美,坐其上面,便可带我等划到对面去?”
鲁武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或许...”
韩德邦立时就不高兴了:
“什么?搞了半天,你这说的是一大堆废话呀?你没有十足的把握说这些有毛用?
其一、这里不是美国的大峡谷,这里空间封闭,几乎就没有自然风。
其二、这泥塘下不是泥就是空壳子,根本没有你想要的水和冰。
其三呢,说都不用说了,还UFO?你咋不说美国FBI呢?真是乱放炮,没意义。”
鲁武阳脸红了,气势有些弱地反驳道:“什么叫‘十足的把握’?谁做事敢说有十足的把握?”
大家面面相觑,全都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该支持他俩谁,似乎都有道理,又似乎谁都没说到实质性的问题。
这时,一般时候从不发表意见的李玉兰说道:
“我赞成王子铭王哥的观点,天下之器,皆为我用。我们不用考虑美国的石头是如何有了行动的动力的,咱们应该考虑是否能利用这几个石盘过这片宽广的泥塘,这就够了。”
“可咱就是‘摘掉轱辘的驴车上马路━━没辙呀’,咱想用它整点事儿也不会整啊,咋整吧你们说?”牛钢急得直挠脑袋。
李玉兰摇了摇头:“能用到它当然是好事,但关键点却是,这么重的石头,如果推到泥塘上去,肯定会沉下去,连人都能踩空掉下去,石头这么重想不掉下去根本不可能。”
王子铭说话了:
“玉兰妹子说的也不完全对,因为你没考虑压强问题,人虽然比这石头轻,但双脚的受力面积非常小,压强反而特别大。
而这些石头虽然重,但它们是扁平的,在受力面积这么大的情况下,平均摊到某一个泥面的压强反而小了不少。”
李玉兰还是摇了摇头:“王哥你说的这个压强问题,我相信大家应该都想到了。理论上讲有这个原理支撑,肯定是没问题的,但谁能保证行进到一定的区域,不会出现成片的空壳子?那时候别说是这么重的石头,就是一块木板都有可能压塌土层,陷落进去。”
大家一听,觉得她说的道理又占了上风,都纷纷点头。
连王子铭也觉得无法反驳她了,大家一时又陷入了无解的苦闷中。
这时白云飞问曹龙轩:“曹老板有何高见?”
曹龙轩欲言又止。
白云飞明白了他也没抓住其中的要害,便说道:
“那我说几句吧,对不对无所谓,看能不能给大家提供个思路。
我认为玉兰说的也不对,那么难道王哥说的就对吗?也不。
当然了,也不能说他们说的就全错。
那到底谁对,这个无法下定论。
我们的伟大毛领袖曾经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方法对不对,只有实践了才能知道。
不过,有的事,有时是没有办法检验的,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所以我们才会用‘否定之否定’的态度来科学分析,这是一个好事,是一个好的态度,防止盲目和偏激,否则后果是咱们承担不起的。”
白云飞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确定了时间后,继续说道:
“我先否定了玉兰的说法,再否定王哥的说法,反过来再否定玉兰的观点。
如此反复,不是踌躇不前,瞻前顾后,更不是自相矛盾,而是需要在反复论证中找出仍存在的不足,弥补漏洞,这样才能在迷雾中寻找到真理的真相。
那么,我在反复否定的基础上,来谈一下自己的看法,其实经过几轮的否定后再否定,众人已经绕过好几个河中的礁石,快要驶到真理的彼岸了。
我之所以说玉兰说的不对,不是说她说的完全不对,她说的在很大一部分上是非常正确的,就有一个地方她是错的,那就是她忽略了物体或者说是物质还有‘自重’这一说。”
大家听白云飞说了半天的理论,看他们的表情好像都已经被自己绕糊涂了,于是白云飞直接切入正题:
“如果像玉兰说的那样,放一块木板都有可能压塌土层的话,那众人面前就不会有这一马平川平滑完整的泥塘了,而应该是一个看上去就是千疮百孔的布满伤痕的大地。
因为这些干涸了的泥土,在特别薄的情况下,如果只是有小气孔、小蚂蚁洞之类的陷空部分,还有可能表层的泥土不陷落。
但如果是成片连续的能掉落人的那种空洞在下面,这么薄这么脆的土层附近没有厚度极大的支撑部位连接它们,它们还能存在到现在吗?
地震、火山喷发等震动带来的毁坏,包括它们的自重,都会让这些假设放个木板都有可能压塌土层自己就塌下去了,哪里还能等到上面走人或放石头?”
说到这里,白云飞看到许多人的眼睛都亮了。
可是白云飞的话还没完:
“之所以千百年来这里完整如新,一片平坦,这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别看这个泥塘下面虽然有玄机,有陷阱,但它整体是一个非常稳固,非常持久的结构。
无非是在它掩盖起来的表层土壳下,有一些能让人掉进去的陷阱而已。
这些陷阱大家先前也猜测了,无非是人为制造这个大泥塘时,先用人工的办法形成一些大气泡,或埋一些动植物。
等它们腐烂了,也就形成了和那些大气泡一样的空壳。
而这些空壳上面的表层土壳又薄,人不踩上去,这些空壳被边上的实心部分连接和支撑着,根本不会塌陷。
只有人踩上去,才会碎裂。
无非就是这而已嘛,对不对?”
“对,对,对...”大家都兴奋起来。
“不过,也没我说的那么简单,如果大家只是这样想的话,那你们就太小瞧那千古一代鬼才的无名氏了。
即使这样,一个不借助外力,或外物的人,是绝对不能上去的。
因为,众人不知道这表面的土层下面哪里有洞,陷阱可能无处不在,又全是泥土,没有金属岩石在里边,咱们即便是用探雷器来探,也都是一样的,没有分别。”
顺着白云飞的思路走,韩德邦有了他的想法:
“咱们可以边向前走,边找个棍子挨个向前,给它来个‘地毯式’搜索,有陷阱的就给它戳破了都露出来,我们走在其中的‘鼻梁骨’上,不就安全了嘛。”
“不!”白云飞又对他的思路进行了否定:“这样想也有对的地方,但可能会有更不对之处。先不考虑这个泥塘,咱们先考虑那个无名氏,你觉得他当初设计时,能想不到你想的这些吗?”
韩德邦嘴唇动了半天,却一句话没说出来。
白云飞接着说道:“不管他想没想到,这都不是安全的。
试想,众人用棍子扎,力量小了扎不塌,力量大了,惯性太大,一旦塌了力量收不住,会十分危险。
即便能做到戳破时力量收放自如,但从咱们这一端开始,不停地按你说的地毯式戳下去,必然会把众人身后戳得体无完肤。
如果他当初设计时就是想让你不停地戳,直至戳得后面全受损,再上来众人八个人的重量,前面还不全是实心的,咱们是不是等于把自己走上的桥给逐渐敲碎了,这桥会不会光是因为这个原因就塌了?
而且,这种情况下,咱们肯定要走在一起,因为分开一旦有意外发生了,连救援都来不及,所以走在一起是肯定的。
那么走在一起重量也肯定集中在了一起,大家还你一下我一下不停的戳,这下面本来就千疮百孔的陷阱群,你知道共振的威力吗?”
白云飞抬苦笑了一下,说道:
“曾经19世纪初,一队拿破仑的士兵在指挥官的口令下,迈着威武雄壮、整齐划一的步伐,通过法国昂热市一座大桥。
快走到桥中间时,桥梁突然发生强烈的颤动并且最终断裂坍塌,造成许多官兵和市民落入水中丧生。
后经调查,造成这次惨剧的罪魁祸首,正是共振!
可见共振的威力有多大。
而造成共振的频率和波段会有多个,谁也不敢保证众人在一起探路时,连续不停地用棍子戳会不会发生共振。
连钢铁或石料修建的大桥都经不起共振的伤害,这薄而脆的泥土壳子受得了吗?
再说,即便不考虑共振的存在,众人就这样不考虑后果直挺挺地站在危机四伏的陷阱上,一旦出现意外,救援都是问题,怎么救?
本来其中的一个人是安全的,但另一个人出现意外时,互相拉扯、挣扎,原本一个人受力的脚下,可能就变成了要承担两个人的力量。
本来即使下面是空的,但由于压强不大,没超过压塌土壳的强度,还是安全的。可是一救援就有可能被救者没救上来,连施救者都跟着突然又出现的崩塌事故也掉下去。
所以说,咱们必须要利用这几个石头盘,探路用得上,救援也用得上。你们说呢?”
牛钢过来就捣了白云飞一拳,有几个人笑着向他伸出了大拇指。
曹龙轩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分析得精辟入理。不过要利用它们,该如何为之?”
白云飞这个人其实在思考问题上还是有很大缺陷的,要么考虑的方向或论点就不对,要么,思考对了,可能就会大脑持续发热,思路层出不穷。
其实这是缺乏平衡性、稳定性和周密性的弊端,往往在一些时候是要坏事的。
不过,不管白云飞现在思考的对不对,起码这脑子是热起来了。
白云飞将自己的看法全盘托出:
“首先,众人不能照搬照抄地人家给什么众人就用什么,人家给的如果是糖衣炮弹呢?
众人是不是应该食其糖而剥其弹,选众人有用的利用?
也就是说,单一一个石盘还是不够,如果陷阱的空洞比这石盘还要大,那咱们真的就像老鬼说的,坐了飞机了。
飞机我们是万万不能坐的,我们最大的愿望应该是乘船,在这银河一般的荧光洞里,泛舟前行,抵达彼岸。
所以,我认为咱们要把这几个石盘全都连在一起,一个有危险了,还有其它的连接、固定着,不至于掉进去。
须知,这石盘和咱们人一样,无非它们在与泥土表面的接触面积上比咱们占优而已,切记不可单独行动,必须抱团前进。
其次,这里亮如白昼,看对面的情况也不费力,咱们必须看准要向哪里靠近。
然后依据目标研究好行进路线,这条路线虽然受下面陷阱的影响,不可能是绝对笔直的,但也要最大限度地减少路程。
须知,经过的地方越多,众人面临的危险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