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
盛离有些发愁,他坐在办公椅上翻着资料。秘书站在一旁:“经理您需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沙发上坐着他的大儿子盛杨。“爸,又是什么人惹你生气了?”他脸色不悦,剑眉鹰鼻,虽然遗传了盛家的颜值,但却免不得仔细看了会觉得些戾气。
而生气起来,就更加明显了。
“别说了,咱这个工程就要弄好了,结果啊,那边就有家钉子户不搬出去,死皮赖脸都要住那。我劝了两次,根本没用,那大的甚至还想过来打我,简直野蛮,没有教养。”
盛杨冷笑,一脸鄙夷:“切,一群底层社会的垃圾,赖着那种地方不走的狗东西能有什么素质教养。还不都是些地痞流氓,无赖地很。”
“爸,你该不会多给他们钱吧?”
盛离是什么人,他可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怎么可能!?老子的钱谁也别想拿,全都给你留着呢。”
今年盛杨十八岁了。
盛家的子孙后代太多了。光他这一辈的人,就有六个。他上头有两位长兄,一个姐姐,年龄都相差不大,下有一个妹妹,还有一位三岁大的小弟弟。
那位三岁大的孩子,名叫盛骁。是他爹中年后,又找了个大学生搞出来的孩子。
按辈分,十八岁的盛杨需要叫三岁的盛骁一声,小叔叔。
可把他给气得。
那女人也是个运气好的,现在老爹虽然不在了,她的日子却越来越有滋有味。
为了稳固地位,这个项目必须万无一失。
也为了给自己的孩子一条更宽阔的路。
所以,他找人把梁毅打了。
“对了,那个钉子户哪家啊?”盛杨漫不经心地问。
“哦,可能你认识啊,他们家的女儿,叫梁缘。”
他“噌”地一下坐直了。“啥?她?”
这天晚上,梁缘一直照看着自己的爸和哥哥。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弄得自己精疲力尽的。
她坐在木板上,即便是累了,却再也没有了睡意。
我想睡了,却睡不着。
梁缘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失眠。
第二天早晨,她的黑眼圈十分严重,几乎整夜都没有睡,这一段时间也影响到她的成绩,班导还找她谈话。
早上果不其然地迟了到,他们班是优生班级,班导规定的上课时间比其他人更早一下。她吸了吸气,不想被扣学分,她就想着可以混过去。
但没想到今天执勤的人是盛杨,他从昨天听说钉子户的身份就注定要盯上梁缘了。
“你,站住。”他其实不仅学习不差,甚至还挺好。但盛杨从不喜欢好好穿校服,或许自认为彰显个性,是个万花丛中过的花花公子,梁缘对他不多说什么,反正不喜欢。
别人的事她不管。
“拿书挡着我就认不出你了?小梁缘……”暧昧非常的口气,几乎让人都误会了什么。
“……”梁缘放下了书本,露出了憔悴的脸,苍白,像是在水里浸泡过。
盛杨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开始迈步向她走去,梁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拔腿想跑。
“想走?”却没有想到,盛杨一把揽住她。梁缘一阵惊吓,她连忙推搡,本就劳累的身体根本敌不过他,被摁在胸膛处。
她只觉得他莫名其妙,有病。
盛杨还是校霸,散打格斗都专门练过,凶名在外。但家中的背景,以及出色的面容,即便凶了点,却仍旧是女孩子的心中的男神。
“迟到?”
梁缘猛地推开他,没有防备的盛杨被推了一下,竟然没有生气,反而玩味地笑起来:“为什么迟到了?”
她不想解释,但却不得不解释:“昨天我爸生病了。”
说完就连忙想离开这位煞神,四周女同学的眼神都快把她戳烂了。
盛杨知道原因没有点破,他目送她进了校门,罪恶的念头滋长。
几乎一瞬间传开了,校霸盛杨对那个假清高的梁缘很不一般。本班不把梁缘当人,就喜欢欺负着玩,女生们听说了当即炸锅。
“呵呵……她是什么垃圾,也配跟我们抢盛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不量力。”
“想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今天好好整整她。”
“不是好好,是狠狠的。”
几个平常就欺负她的女生已经开始商量,还有其他一些人也加入了阵营。
梁缘根本没用想到传的这么快,等她在教导那边被扣了学分回去,全班的人都知道了。
早上第一课是自习,梁缘脚步有些软,她加快速度往楼上走去。
梁缘一只脚踏上了三楼的台阶,她习惯性地抬头往楼上看她登时瞪大了眼睛,无尽无边的水花从一只红桶里被泼出,在空用中遗留片刻,瞬间冲向了她。
梁缘闪躲不及,被淋了满头满身校服市书包全湿透了,白衬衫里露出了里面内衣的颜色。楼上传来压抑的低笑和嘘声,她听见了一句“我的老天爷啊她真的好老土啊,竟然穿那种内衣!”
然后是脚步声和空桶被扔在地上的声音。
她攥紧了自己的手。心中的怒火压抑,苦闷,所有压迫着她的情绪似乎都要被发泄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梁缘忍住了。她忍住了他们的嘲笑和鄙夷,放任他们一次轻戏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反抗呢?
当她的脚迈上楼梯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只是她真的没有那个勇气而已。掩藏在清高之下的是无人可知的懦弱。
她,其实很自卑。
突然就在她自认为世许就这么上去的时候,一件宽大的,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校服褂子被披在了她身上,梁缘突然愣住了。
受伤的心灵似乎在一瞬间被抚慰,她仿佛感受到了一份来自于他人的善意。不同于其他人的恶,这衣服的主人,不会逼迫她搬离木屋,让她流落街头,不会欺负她,看她痛哭流涕。
这件衣服的主人,他在这一个瞬间,是对她好的。几乎是,除了哥哥和爸爸,很久违的温暖了。
她转头向身后看去,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