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楼危沉默了,明明可以算重获新生,但他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打死他也没想到,凤比翼在那杯茶里下了能让人昏睡整整三天的麻沸散,并趁他昏迷的时候,直接在他脸上开了个口子,将他脸上的毒液全都导了出来,毒液导出来之后,他的脸也就差不多恢复了正常,而且受毒素的影响,他的皮肤恢复的很快,只是在左脸上留了一道疤痕,而且是几个时辰之内就结了痂落了疤,速度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但他更没想到的,是凤比翼居然趁他昏迷,真的找了个刺青师父在他脸上刺了朵花!
居然还是蓝色的……
凤比翼摊手:“这不能怪我,原本是想照你的话,给你刺一枝花,但是你脸上开口的皮肤被毒液侵蚀成了蓝绿色,我也只能放弃花枝,全给你刺上花了。”
楼危真是气到吐血,郁闷地摸着左眼角下的两朵小花:“这花……叫什么名字?”
“勿忘我。”
凤比翼刚说完,楼危就扭过头去瞪她:“叫什么?”
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给他脸上刺了朵这么骚气的小花也就罢了,居然还刺的是这种名字的花!
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凤比翼也很无辜:“这花就是叫勿忘我啊!你以为世上有很多蓝紫色的花?”
楼危气的心口疼,一眼都不想再看凤比翼:“够了,你给我出去!”
“我凭什么出去,这是我的府邸,你住我的房子还想让我出去?”凤比翼瞪圆了眼睛,她还等着收药钱呢好吧!为了导出楼危脸上的毒液,她的十几套银针,五套银刀银剪,一夜之间全报废了!
这还只是脸上的毒而已,楼危身体里的毒素并没因为这样就减弱分毫,凤比翼解决的,不过是毒液从脸皮下浸染眼珠或是直接渗入脑壳的可能而已。
但楼危脸上的毒液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多的,只能说那毒液不仅能够进入他的身体,还能在他身体里不停淤积,如果不趁现在继续给他解毒的话,再过个几年,楼危的脸就又变成之前那幅不人不鬼的模样了。
当然,这还是在他有命活到那个时候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像今天这种十几套银针、五套银刀银剪报废的情况,将来还有可能会发生,至于在给楼危喝药、熬药之类的活动中,需要报废的银碗银罐可能还不止这些!
楼危这条命,完全可以说是用银子一秒一秒地换回来的,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寸光阴一寸金啊!
凤比翼就是再有钱,也架不住楼危这么烧,就算架得住,她也不能让楼危把她的钱都败光,辛苦奋斗来这么多钱,总不能为了一个楼危就一夜回到解放前吧?
再说了,楼危答应过她付药钱的!
“好,你不走,我走!”楼危大约也是真的冒火了,竟从床上站起身来就要出门。
凤比翼又赶紧上前来把人按下去:“我的祖宗,你快给我躺回去吧,这毒最忌讳的就是情绪波动,你还给我闹这出,真是嫌命长了!”
楼危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该,让你胡闹!”
凤比翼也很委屈:“我之前明明问过你的意见了,是你自己说要在脸上刺一朵花的,我是完全按照你的吩咐做的啊,再说你的伤口已经成了蓝紫色,我总不能给你刺一朵大红花吧?这两种颜色一混合,搞不好就黑了,多难看!”
楼危恨的拿手猛捶自己身下的床板,他哪知道凤比翼说的是真的!就算要刺花,依他的性子,也会刺罂粟或者曼陀罗这种有剧毒的花,哪想到凤比翼给他刺了两朵娘们儿唧唧的小花,还叫什么勿忘我!
这要是被人撞见了,指不定以为他是受了什么情伤……
凤比翼嘴上不说,心里其实也在偷笑,在她给楼危解毒的过程中,卫宵练也起过疑心,以探望为名跑来动手动脚,但等他看到楼危脸上两朵勿忘我之后,当即对楼危是个断袖这件事深信不疑了。
毕竟,大越的男子就算要刺,也会刺一些天王地虎宝塔佛陀之类的东西,谁会刺朵花,还是在脸上刺两朵小蓝花?
一个男子弄成这副模样,要是走出去,不被人当成采花贼都是好的了……
凤比翼揉了揉鼻子,又看向楼危:“那什么,你要是实在不喜欢,等你的毒解了,你再刺个什么别的把它盖上嘛,我觉得……额,鸢尾怎么样?或者弄朵莲花,虽然蓝色好像奇怪了一点……”
楼危深吸一口气,冷冷道:“这是我的脸,不是画布。”
虽然他心里其实觉得这样也比从前那幅不人不鬼的模样要好,但凤比翼给他弄了两朵小蓝花还是让他心里憋气,在凤比翼眼里,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igsrc=&039;/iage/29428/9695403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