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唤扶摇的紫衣男子就在我身旁,搂着那小娃娃,抬起晶莹剔透的紫眸,忽然氤氲、泪点子吧嗒吧嗒的掉。.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我眉头一挑,“恶人都跑了,你还哭个屁!”
他瞪着水润紫眸,哽咽道“呜……多谢‘女’侠!‘女’侠也赶快走吧,您杀了他,必是要遭祸的……”
我本来都已经转头走了,听到他这句,又悄然回身,沉着脸俯瞰地上瑟缩着、搂紧孩子的紫衣人影。
我伸手,隔着浅紫面纱捏起他下巴,眯着眼,冷哼一声:
“你方才说什么?!”
男子双眸‘迷’离,忸怩的轻咬‘唇’角、道“公子饶命!……”
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捏碎了手中颌骨,“说!你究竟是谁?不说清楚老子就杀了你!”
男子怀里的孩子看不下去了,吓得一声嚎出来,“不要杀哥哥……是小七!小七看出来的!……”
我转头去瞪他怀里那孩子,默默抬起了剑。
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敲昏这只知道嚎的倒霉孩子!
扶摇见状,一把护住那娃娃遮在身下,急道“不要!他还只是个孩子!公子杀我吧!……”
那孩子坐地就嚎啕大哭,“求你不要杀哥哥……不要杀哥哥!”
我看着四野无人,就我一个听孩子嚎的,实在是脑子都快炸了!
“扶摇,老子可要杀人灭口了!你这孩子太闹腾了!!”
小娃娃一听,也收了雷霆雨,怯怯的说“恩人姐姐是好人,不要杀哥哥!是小七我算出来的!小七知道恩人怕暴‘露’,但不能杀哥哥,哥哥是无辜的啊……”
我忽然一怔。
“小屁孩儿你‘挺’行啊,这种事也能算出来?”
纤纤‘玉’指突然抓住了我的袍摆,面前男子瞪着紫的通透的眸子,满脸难堪,一句话也不说,似乎让他放下高傲很难。
“……”
我沉着脸,翘‘唇’讥诮,刚想骂他几句,
却听远处有人嘶吼道“哪个龟孙子敢阉吾弟!”
我收剑上马,遥望那帮来寻仇的。
身旁男子急道!“都是扶摇害了您……恩人快走啊!”
我挑眉看着反方向又赶来的那群人,还举着龙蟠红旗,瞬间心里有底了。
“怕什么,看场戏再走也不迟。”
两个相对的方向,两路兵马便如此不约而同的相遇了。
兰陵王手持一杆金漆长枪,红袍金盔,英姿飒爽,不愧是美人将军啊!
当然,要忽略掉他脸上那狰狞的鬼面。
他带着一纵骑兵,光是打个先锋,就吓得那来寻我仇的帮人从生龙活虎瞬间蔫成软蛋了。
一场实力悬殊的血战,只剩了血,还有满
地还不急反抗的人的尸骨残肢。
看的身旁男子直尖叫,显然吓得不轻。
他命人去‘插’齐国旗,自己却在我面前停下来。
我护着扶摇和那孩子在身后,仰头抬眼去看他。
高长恭鬼面下‘射’出的那双眼,冷厉到如最锋利的刀子。
刘玄蛟毫不退却的迎着他的目光,却见他长枪一挑,我眼前就银光一闪、脸上一凉,面具已然被挑落。
目光肆意扫过我这张脸,高长恭忽然神‘色’一冷,眯着眼,启‘唇’嗤笑!“真是冤家路窄!不止捡了座城,你还送命来了?”
我挑起眉,咧‘唇’嘿嘿一笑,“哦?小冤家,您这狠话说的未免太过早了些!”
高长恭眸子倏的一瞪,咬牙切齿的怒斥:“放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
我默默下马去捡起了假面扣回脸上,这才回话:“调戏你是么?”
“住口!!”
我俩在这针锋相对着,却听有人急声提醒高长恭:“将军!正事啊!!”
高长恭闻言,略一迟疑,便一抬黑眸,神‘色’傲慢:“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去帮本王送个东西!”
我不禁嗤笑,“凭什么?”
高长恭悠悠道“有一样你送周国皇帝的东西,落入了我国之内。”
这我就听着新奇了,“哦?本公子还和周国皇帝打过‘交’道呢?我咋不知道?”
只是挥手间,高长恭手掌心就托着一个凤首金瓶,
“你送宇文邕那捧‘昆仑的沙’中,有罕见的彩金宝石碎沫儿,他随手盛沙置于此凤瓶内,却被人谋去‘欲’献给我家皇上。正巧……被本王截获,如今找到你了,就由你归还回去吧,省得一场‘混’‘乱’。”
“……我不过是随手扬了捧沙子……置于出这么大事儿么?”
兰陵王漆黑描金彩绘的鬼盔上,獠牙寒光,眼神肃杀,
“刘玄蛟,你是送还是不送?”
我内心小小的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妥协了,“送去哪?”
“西蜀大漠之间的醴泉宫。”
“那好,本公子看你是个正人君子,就去替你跑这趟‘腿’儿了,但是你得答应本公子两个要求!”
鬼盔下那双黑眸忽闪亮光,语气都缓和了些。
“要求?说来听听!”
我指着身后的俩人,“第一,把这家伙给本公子送回周国去,直到他到了安全的地方。”
扶摇顿时紫眸含泪,“恩人……”
鬼盔下传来一声冷哼,“好!本王准了!”
“第二,退出娈城!”
他眯着眼冷笑了声,“你这要求未免有些可笑了吧?”
我迎着他的凌厉目光,毫
不示弱,反而底气很足。
“若不是刘某先引得他们分兵、又没阻止你屠戮,你可还会这么容易攻下这里?反正如今刘某一身轻松,也不介意闹闹你们!”
兰陵王咬牙切齿的,
“……准了!”
我又垂着眼想了想,幽声问“去哪能找到他?”
“黑水城。”
“黑水……不是在东北龙泽吗?那地方不是跟齐国邻居么,关周国皇帝屁事儿啊?”
“龙泽黑水那是东北,本王说的是西南!”
……我见事儿要不好,一把夺过凤颈瓶头,端详了两眼,诧异道,“这百宝瓶子怎么像嬮妲的工艺?”
高长恭一声冷哼,“你倒是对西域很熟啊,再加一条:这瓶子应该对那人很重要,也难摔碎……本王虽然毁不得,也绝不会吞了这憋屈气,白白帮了他一回……记着,找到他人后,你且将里面的沙子扬他一脸!!”
“我了解嬮妲‘女’国怎的了?除了中原,周遭还尽是‘女’尊王朝呢,不过……”兰陵王这么严肃的人也能说出这么粗鲁的话,我忍不住笑了!“把沙子扬人家一脸,哈哈……这行为放‘荡’不羁我喜欢!”
高长恭又是一声哼,“喜欢你大爷!!”
我憋着劲儿放声大笑,头也不回的走了。
——高长恭瞧着那单人匹马远去之人的背影,恍然间想起了她那句‘我喜欢’,突然觉得,似乎又被调戏了呢……
……
路上,鬼面狰狞的兰陵王还孤身一个人,追上了我的行程,给我送来了一个挽成鸦髻的青丝假发。
我瞅着眼前戾气横生的兰陵王,真觉得那呲嘴獠牙的鬼面就是他自个儿的脸,丑慑的我心里都犯突突……
高长恭还说了个故事:齐国皇帝的某皇妃对周国天和皇帝‘惊鸿一瞥’,夜里思他美貌,还即兴作诗,正好被皇帝听见了,然后……就出现了这‘春’心萌动时的少‘女’才有的发髻。
分明是人的头发,还很鲜‘艳’,定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就拔了下来编成如今的假髻,到如今也还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再配上他‘阴’恻恻的语气,听的我脊骨发寒。
恍然间,觉得这个‘兰陵王’怎么有点怪?
兰陵王还叫我顺便把这假发给那周国皇帝套头上;还说,如果那周帝反抗,就给他绑了,强行套上。
我一想这行为,着实好笑…不过,凭着先头那个把沙子扬人家一脸的行径来看,这回给人家套个‘女’子假发也绝对是高长恭的作风!
心里那点儿莫名的疑虑顿时消散。
我突然也想见见那传说中周国的美人皇帝了。
毕竟回朝就要面对皇上的。
我携着分明是嬮妲工艺的凤颈瓶,一路西去。
你还别说……西面真有个黑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