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霜瞥了地上北雀一眼,眸中不含一丝情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按照违背主子的惩罚,东燕,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东燕领命道:“是的!大少爷!”
之后,软塌在地上的北雀被东燕带走了。
而一直旁观的宫桑却并没有说半句话,要说一个正常人,在被下人关心后,却也因此那下人受到了惩罚,无论如何,这个正常人都会说上两句。
但宫桑显然没有把自己代入在正常人范围内,他的核心里只有规则,没有人性,做错了就该受到惩罚,就像他现在一样。
不过也因为只有一个听从主子命令的丫鬟和一个吓傻了的丫鬟,就只有同样觉得没有问题的主子,所以无人察觉到宫桑的异常。
沈慕霜望向宫桑,一股柔情的喜悦涌进他的心头,说道:“夫人可是在等我?”
宫桑毫不矫饰地说:“嗯,一起吃饭?”
沈慕霜顺势坐下,贴着宫桑道:“好,为夫也饿了。”
吃饭的过程中其乐融融,仿佛两人真的是一对甜蜜的夫妻。
到了亥时,两人合衣躺下,宫桑动了动被沈慕霜压制住,并且道:“你现在的伤还没好,我不想再弄伤你,乖乖躺着,我今晚不碰你。”
宫桑想了片刻,抬起下巴向沈慕霜看去,发现他已经阖上了眼睛,便把心中的疑问留在心里。
今晚不碰,那就是明晚碰了?
外面群山黑魆魆,屋中灯光迷离。
从夜色中逐渐突破而出的黎明,阴霾消散,金光万缕。
等宫桑定时醒来的时候,沈慕霜已经不见了,本该对方躺着的地方也冰冷一片,想来已离开有一会儿了。
“夫人,你醒了?”端着水盆进来的东燕,宫桑听闻看向她:“北雀呢?怎只有你一个人。”
东燕放下水盆,垂眸向宫桑道:“回夫人的话,北雀今天有点不舒服就请假了,若是夫人觉得服侍的人少了,大少爷交待过可以随意领其他的丫鬟。”
宫桑偏着头打了一个哈欠,眼中淡漠道:“不用了,就你吧。”
说完此话,宫桑便懒散在一旁等东燕过来服侍,东燕也极有素质的上前给宫桑打理清理,直到方可见人的时候,东燕问道:“夫人早上可想吃点什么?大少爷说了夫人喜欢吃什么就弄什么。”
宫桑想了半会儿,也没想出自己喜欢吃什么,随意道:“随便吧,只要能够饱腹。”
东燕暗暗记在心里,应诺了之后便出去了,只不过去的地方却不是厨房,而是沈家的书房。
走到书房门前,东燕轻轻叩了几下便站在门前等候回复。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是一个穿着黑衣裳的侍卫,东燕并没有看他向书房里走去,在离有六七尺远的时候对着沈慕霜跪下道:“主子,夫人没有说喜欢吃什么,只说了能够饱腹就行。”
沉默半晌,直到沈慕霜换了一个坐姿道:“回去吧,叫厨房给夫人做饭的时候多弄几种花样,若是他多吃点什么,就记下来。”
“是的,主子。”东燕说完便退了出去,向厨房的地方走去。
沈慕霜向如同泥塑木桩般立在门口的侍卫道:“按照我说的方法,一个月后,我希望我听见的消息,是他灭族的消息,到时候我再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就回去一趟。”
吃过早饭,沈慕霜还没回来,这一天宫桑没有事做,便唤来北雀道:“你陪我出去走走。”
北雀喜不自禁,原本还有些虚弱的模样一瞬间神采焕发,“好的夫人!我们去哪里玩?”
本来正在低头收拾东西的东燕抬起头来,先是瞪了一眼北雀,回头毕恭毕敬问宫桑道:“夫人可需要再等等?等会儿和大少爷一起出去踏春。”
现在的天气临近夏天,踏春虽然迟了点,但也适宜。
而宫桑却神秘道:“不需要,我和北雀就可以了。”
恰好竹城正逢最热闹繁华的时候,行人熙来攘往,各类酒楼货店生意兴隆。
北雀先带着宫桑去往酒楼听说书人说书,故事对于宫桑来说剧情很普通,讲述的是一个书生和一个丫鬟的故事。
书生是有才华有名声的书生,丫鬟却是不起眼的丫鬟,对书生有好感的姑娘几乎有半个镇子的未婚姑娘。
而书生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偏偏喜欢逗弄着丫鬟,直把丫鬟逗得脸红耳赤。
一开始丫鬟也只敢把心里对书生的那点心思藏在心里,尽管书生对她确实很不错,不过喜欢书生的姑娘几乎都比她好看,比她有才华,更比她有身份。
直到有一次,丫鬟发现书生没有找她了,便去打听书生的消息,却得知书生是一只妖,现如今被一个道士收拾。
那些原本喜欢书生的姑娘都不敢出门,只有她一个丫鬟从府邸深院子里跑出去只求见书生一面。
听到这里说书人忽然停止了,道:“至于后续如何,请各位看官明天准时来。”
北雀听得如痴如醉,见到说书人不说了,又是一阵失落,向一旁抿茶的宫桑问道:“公子可知这丫鬟能不能见到那书生?”
因为出了沈府,所以北雀改了口叫宫桑为公子。
宫桑认真地回想那个故事过程,开口道:“有缘便能见到,无缘即是相逢也不相识,但那只是个故事,既然说书人表明了还有后续,那定是能见面的。”只是根据那故事的剧情,这见面是好是坏也是说不清的。
北雀却想不到那么多,听到他们还有可能见面松了一口气拍胸道:“那就好,我们出来就听了一场故事,若是不好的结局多不吉利啊。”
宫桑笑笑不说话,北雀也因为宫桑的笑意感到如获至宝般的喜悦,痴痴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