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敬完了一圈,门口有卫兵迎进来一人,若向晚晴在这里,定会认得,这个浑身上下透着温文尔雅的气质的人就是南方郑元帅的三公子,郑少帅郑青。
郑青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也许是水土原因,心里总觉得憋闷地慌,远不如在南方轻快。而且……眼见着楚逍端着酒杯过来,郑青笑容更盛,也从副手手里拿了杯酒,喝了一口,“楚少帅,恭喜了。”
楚逍脸色冷峻,一句话都没说,抿了一口就意思了下。
郑青一副书生模样,也不恼,“就是没见着新娘子,真是可惜了……”
楚逍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一点也不可惜。”
郑青现在还不恼真的证明他的涵养很高,他微微一笑,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就离了席。
楚逍眯了眯眼睛,“张宇。”
“少帅?”张宇几人喝的晕头转向,结果他们还低估了楚逍丧心病狂的程度。
“抓来的一共几个人?”
张宇的舌头都打转儿了,“啥?啊……八个!”
楚逍心情很好地笑了笑,“这数字不错,挺吉利!把能挖的都给挖出来,我看他们功夫都不错。”
能挖的都挖出来,楚逍可没说什么时候想要这些人嘴里的东西,但是,张宇听见了画外音,“臊蟀……不会……”
楚逍给了他一个你很聪明的眼神。
不止是张宇倒霉,连犯人都倒霉,你指望一个喝的舌头都大了的人问出什么来?
“锁!岁拍你奶的!”
“?”
“啪!”一鞭子下去了。
“岁拍你奶的!”
“!?”
“啪!”又是一鞭子下去了。
他们根本没有感受到楚少帅成亲的喜悦,早知道肯定不这天来,太太太失策了!简直是往虎口上撞!
现在可好,平白被抽了十几鞭子,皮开肉绽,根本听不懂说什么!
新房
凤冠沉得要死,向晚晴早把它给摘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用了点点心,桌子上摆了酒,也是屠苏酒。
味甘而淳,也不知道几十年后取出来是怎样的光景。
向晚晴坐在桌子前支着下巴看着喜烛上的烛火一跳一跳的,欢快极了……蓦地肩上被搭了一只手,向晚晴吓了一跳,一回头,迎面的酒气。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向晚晴起身便要去拿帕子,楚逍把人给按在凳子上,坐到另一边,举壶斟酒,“先把和衾酒喝了。”
如果现在是黑夜,那么他的眸子一定和星星一样亮。
向晚晴最终都没有去拿帕子,两人就着酒气交缠拥吻,嘴里全是屠苏酒的味道,还有的味道向晚晴分辨不太清,恍惚好像是竹叶青,清而冷冽,迎面而来,却是燃着烈火的万丈深渊。
“晚晴……”
“……嗯……”
天暗的早,楚峥也不好意思说他亲儿子白日宣淫,可是,宾客都还没送完呢!猴急地跟什么似的!都娶到府里了还怕人跑了!
不送宾客就不送宾客,当第二天一早楚峥等着敬茶等了半个多时辰还没等着人的时候,胡子已经忍不住吹起来了!
楚夫人急忙安抚道,“逍儿都二十多了,小两口好好努力你不是也能早一点抱上孙子吗?”
楚峥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想到孙子,他脸上带了点笑,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女儿红”事件,“哪有那么容易!小两口多呆几天也是好的……”
楚夫人听着话里有话,见楚峥不怎么在意这个话题,挑眉问了一句,“怎么了?又要打仗了?”
楚峥也就这么一个儿子,手下人的嫡系断了几个,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嗯,北边要打起来了……”
楚夫人眼圈微红,“可是,逍儿和晚晴才成亲!”
“唉……”楚峥只叹了一口气。
屋子里燃着炭盆,暖烘烘的,楚逍把人全搂在自己怀里,还觉得不够,又伸出一只胳膊把被子给掖了掖,嗯,这样就好多了。
别捂了,都漏风了……向晚晴睁开眼睛,声音沙哑,“该起了,一会儿还要去敬茶呢。”
屋子里的帘子拉着,还是那种厚重的绒布,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楚逍穿鞋掀开一个小角往外瞅了两眼又上床,再把被子给掖好,“再睡一会儿,还早呢,到时间我叫你。”
外面没说大亮但已经很亮的天空,“……”睁眼说瞎话。
再过些日子他又要走了,虽然还有好几天,但是,一点都不想走,晚晴,想,让你和我一起去,我会保护好你,你,愿意去吗?
又过了一个时辰,向晚晴揉揉眼睛,清清嗓子,“楚逍,是不是……我怎么觉得晚上时间这么长?”
“长吗?才三次而已……”不满的气息迎面而来……
向晚晴把脖子往里面缩了缩,决定不再说话。
摸着那么厚的窗帘,向晚晴张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但愿二老别怪罪,要怪罪的话她就把他们的好儿子给推出去……
天大亮,向晚晴赶在中午之给二老敬了茶,在不知名的欣慰目光下拿了两个大红包。
午饭是一起用的,吃过饭,楚逍带人又在元帅府转了一圈,回到屋子,楚逍就要插上门销,拉窗帘……
“等等,我有事要和你说……”向晚晴避过楚逍委屈巴巴的眼神,铺了张宣纸,点了点笔尖,写了一个药方,三个地址,把纸拿起来吹了吹,就递给了楚逍,“你看看,这是青霉素的方子……方子虽然在这儿,但是研究出来也需要时间,尤其是……”
向晚晴突然顿住,眼睛朝楚逍望了望,又垂下去,“这需要人试药……”这起码是后十年的东西,当初研究出来这个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试药这件事有违人和,如果找犯过大过错的人是最好不过的了……”向晚晴又把头抬起来,一字一顿道,“审讯犯人亦可……”
“而后面三个地址……”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向晚晴本想把这些埋在肚子里一直到死的,可是,一旦开了头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因为你是我夫君,夫妻同体,且荣辱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希望你好好的。”
只是因为我是你夫君吗……这些能让人生让人死的东西在楚逍心里或许还比不上一句别的话,他会让向晚晴心甘情愿说出口的。
“药方有不懂得可以来问我……但是别的事全看少帅的本事了。”向晚晴挑衅一笑,娇娇悄悄。
“我的本事?”楚逍挑了挑眉。
一伸手把人拽到怀里,低头对着红唇咬了一口,又浅尝辄止,似触非触,似碰非碰……楚逍的目光缠绵胶着地过分,向晚晴心里一咯噔,怎么回事,只一个晚上而已,他的技术怎么就这么地突飞猛进了?
那张印着向晚晴簪花小楷的宣纸飘到地上,可怜地没人管。
楚逍不想要那些东西,向晚晴越给这些,他就越觉得自己做得不够,怎么想都不够,少了很多……他甚至没办法问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这些药包括上次给的方子还有程家的方子,都药效惊人。
这是救命的东西,楚逍手里攥着这些东西,攥得不仅仅是命,而是兵力,也是民心。万分沉重。
他本来想与她说离开的事的,现在倒好,更舍不得了。
张宇打开了一展新世界的大门,而且,前进的道路上连个荆棘都没有,好走地不得了!
自从楚逍给过暗示之后他就掌握了审讯的正确方法,什么十八刑罚实在是……拍着马都赶不上啊!
犯人有了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试药。
说真的,就连研制的人都不知道这药有什么副作用,而且原材料不全,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改进,而那些犯人,只能说是苦不堪言加罪有应得。
“少帅,婚宴上刺杀的几个人都审出来了!”
楚逍从桌子上拿起帽子,“走,我亲自去看看。”
说到底,楚逍心里也有底,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他感兴趣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们嘴里的东西,派过来的人知道不会多,但也绝对不会少。
张宇快步跟上,“少帅,其中有一人,还是日本人。”
“日本人?”楚逍摩挲着帽檐,速度又快了些,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日本人嘴里的东西应该比想象得多。
元帅府是以前传下来的王府,里面有地牢,守卫森严,要想强攻,绝对是横着进去,出不来。
里面光线不足,还有一阵阵难闻地味道传来,伴随着令人头痛的呻吟声,楚逍面不改色地走在前面,直接走进最里面的牢房,扫视一圈,他瞳孔微缩,显然被眼前的情况给镇住了。
倒是没什么外伤,不过也没个人样了。
眼睛几乎要突出来,手抓着铁栏,肌肉和青筋暴起,似乎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楚逍站在一间牢房前,里面的人一点点蹭过来,抓着铁栏,嘴里胡言乱语……“饶了我吧……啊!不要啊……我错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哇……”
楚逍,“……”
张宇摸摸鼻子,“我也不知道效果这么好,早知道这样就少用点了,而且,那边进展也很顺利。”张宇指的是药方。
“少帅,问出来的东西都在这儿呢,您若是有想问的,我再把人给提出来。”
张宇话音刚落,地上趴着的那个人就狠狠地抖了一下。
楚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