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小二只顾着美色要大家一起欣赏的无私情怀,弯着腰打着闪儿的把二人往徐离严那桌领去。
大众的审美都是相似的,如此出色惹眼的人物也很快夺取了大家的吸引力,一众人甚至只顾看人,连话都忘记说。
景兰这桌本是聊着天,可是也感受到了周围慢慢安静,遂转头去看发生了何事?景兰本是背对着前门而做,这一回头不当紧,正好与那玄衣公子撞上了眼,下意识的赶快转过了身,可是为时已晚。
“原来姑娘也在这,当真是巧,看来在下与姑娘缘分不浅啊!”都说黎国多出貌美女子,而南郡又是钟灵毓秀之地,此次借着探查敌情的由头来这南郡,也是因为他们那的女子他大都看厌了,想来这南郡偶遇佳人。
只是没想到运气那么好,游个湖就碰见了一个天姿国色的大美人儿,本想上前撩她一撩,若是称心合意便带回去做个侧妃,谁知道出师不利,美人已有所属。其实这种情况若在他们那也没有什么,只是这黎国太封建罢了,而他不想惹事,才决定就此放过,只是没想到他与美人那么有缘分,看来注定要归他所有了。
柳离景兰没有想到此人这么无耻,竟还敢给她打招呼,她看了看徐离严不阴不阳的看着她,就知道自己解释不清了。
“公子认错人了,小女子并不识得公子,哪来有缘一说?”柳离景兰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回头,只是一直看着徐离严。
徐离严着眼看了一下跟前的男子,虽穿玄依却仍压不住他骨子里的邪魅,一双丹凤眼直愣愣的瞅着柳离景兰,丝毫没有避讳,更是不顾他们几人的存在。
晏安本想开口重提湖上相遇一事,可是却被红柚扯住了衣角,只好悻悻的说是认错人了。那小二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知道眼前几位看着都不是好相与的人物,且仿佛还有些渊源,干脆掉头把二人引到其他桌,远离徐离严他们。
“红柚,你干嘛不让我说?”晏安可是很少吃这哑巴亏,按耐住心里的火气质问那穿暗赤色衣衫的女子。而那婢女一般的女子对于主子的质问,并不着急回答,反而不慌不忙的为两人斟茶,这店里的生意太火爆,小二儿忙的找不沾地,连替客人斟茶的功夫都没有。
“不知公子可有注意几人的穿着?特别是右席上坐的那位公子,如果我没看错,他身上所穿锦衣的布料出自于黎国东郡的霓裳家,霓裳所出的布料不禁样式新颖、绣工考究,单是那染色的工艺就不是别家能比的……”
“哎呀,我一不买衣服,二不开染坊布庄,你给我讲这些干嘛?”
红柚叹了口气,她们主子这急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
“霓裳的布料只供皇室和四郡郡室!”
晏安虽然是个急性子,但是他也不傻,自然明白红柚言之何意。其实他也注意到了居于首座的男子,那男子虽然未发一语。可是却如月驻西天,鹤立鸡群,让他想忽视都很难,莫非他就是南郡郡王徐离严?意气风发少年郎,绝冠承王御马来,也算是当得起这句夸盛赞!
“我们在湖上相遇时,那婢女说她家主子已有婚约,而她居于徐离严右侧,很有可能就是现在在南郡过冬的三公主、徐离严的储王妃柳离景兰!”名为红柚的女子只看了几眼,便将几人的关系分析的头头是道,也不愧她女诸葛的头衔。
“我觉得她不是,传言中徐离严对他的储王妃是情根深种,若是我的女人被谁这样随意搭讪,我非废了他不可!”
红柚一副就你了不起的样子,晏安也扬了扬下巴表示小爷我就是厉害,红柚懒得离他。又提壶斟了两杯茶,其实晏安说的也没错,若那两人真的是南郡王和储王妃,对于言行举止如此轻浮的晏安应该不会就此放过,毕竟传言中两个人的脾气没有一个好惹的,难道是她猜错了?
“可能是我猜错了,都说南郡是钟灵毓秀之地,佳人才子辈出,不像我们那,穷山恶水的,出的尽是些歪瓜裂枣,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好的,也都……一言难尽!”红柚一边喝茶一边叹气,刚才那男子太过英俊了,其实他左手边坐的那个也很不错,一双眼睛古井无波,坐姿如磐石挺立,倒也很如眼。
“哎哎?红柚你别老长他人志气,还有你那话什么意思?本……我怎么了啊?”一言难尽,说的是他嘛?看着红柚脸颊上的突起那两抹飞霞,不免吓了一跳。
“今天是铁树开花了吗?”
晏安与红柚两人主不像主,仆不像仆的在那相爱想杀,热闹的不行,完全忘了刚才被人装作不认识的尴尬。
而那方那桌倒真是符了沉默无语的名字,安静的可怕,大家只顾吃菜,不言不语。徐新兄妹二本就不是什么多话之人,沉默无语二人就更不用多说,所以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氛围,真正有些食不知味、坐立不安的只有柳离景兰一个人罢了。
刚才晏安突然出现给她打招呼,确实吓了她一跳,情急之下只好矢口否认,可她的小谎话在徐离严面前只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其实虽然情况变成这样,她心里还是有些小开心的,反而希望徐离严能够吃醋,对她发一通脾气,戏本里通常不都是这样写的吗?
可是她却忘了徐离严根本就不会按照套路走,晏安他们走了之后,他并未多说其他,只是吩咐小二点菜,并和颜悦色的问她想吃些什么?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说了一两样,他也心平气和、态度友好的交代小二快些去做,一切就这样结束了?说好的吃醋撒泼呢?
“徐公子好,这是我们老板娘送的果酒,请几位品尝!”那小二恭敬的把果酒放下,又瞟了徐新几眼,他们老板娘一向眼高于顶,还没有特意吩咐照顾过哪位客人,这个徐新还是头一个,今儿真是稀奇事儿聚集的日子啊!
“替我谢过你们老板?”徐新恭了一下身以示感谢,并无多少波澜,倒是在座的几位都有些好奇,连一向没有什么好奇心的徐离严也多看了他几眼。
徐新看大家的眼神,知道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和段娘是前些日子山上采药时碰到的!”
“那个段娘长得好看吗?”不用说这句话也是柳离景兰问的,但是这个问题却不太好回答,要说漂亮吧显得徐新有些不规矩,要说样子不好看吧又有些虚伪,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他自己在那犹豫了好长时间,还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只等的几人失去耐心,开始继续吃饭。
“这个酒酿圆子不错!”
“我吃着这个水晶汤包也很好。”
“……”
“娉娉袅袅十六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大抵就是如此吧!”当几人都不再想要答案时,徐新又来了这么一句,他的声音暗暗哑哑的,念出来后又别有一番意味。景兰药典看的多,诗句知道的少,后来问了才知道,此诗出自于前朝的一位大诗人,是很隐晦的赞美一女子之意。
也正是因为这几句诗,也让几人对于那段娘更是好奇,可是也不好真跑到那厨房去看,只好先埋下了这好奇心。
不过无论段娘长得是美是丑,她做的菜是一绝,酿的果酒酸酸甜甜也很是好喝,柳离景兰虽然因为不胜酒力不爱喝酒,可是也被那奇特的滋味吸引,喝了不少!
奈何谁知这酒的劲头都在后面,寻常喝点酒见了凉风一吹就好了,可刚出了门没走几步景兰就开始有些晕忽忽的,看什么都是双的。徐离严没有办法,只好命无语把她背回去,无语别看是一女子,武功却很是了得,力气也是超乎常人,不过按说也背人的活也轮不到她身上啊!
醉酒的景兰比平常乖了不少,一点也不闹腾,让徐离严觉得这倒是个治她的好办法。
出了竹阁,来到外边的凉亭,徐离严只是淡淡的扫了那兄妹二人一眼,两人便把今天采莲发生的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
“晏安!没想到辛夷这个小皇子这是够大胆的,撩妹还敢用真名!”晏姓是辛夷皇姓,不过姓此姓的不单单他们一家,三国之中哪一国都有这个姓。
不过叫晏安的又有一双丹凤眼还有一身邪魅气质的确不多,另外跟着他的那个婢女身份也不能小觑,一个小动作不用言语便能让那个放荡不羁的小皇子乖乖听话,这样的人物怎能不引起她的注意。
如今正值冬季,还有一个月余就是农历新年,而辛夷和林素两国因为土壤贫瘠,水渠不通。今年夏天的大旱让多地颗粒无收,怕是过冬的粮食所剩不多了,又是要凭着武力来黎国夺取了!
“沉默,你派人去查晏安现在在辛夷是个什么地位?还有他身边的那个赤衣婢女!”
徐离严能够保持百年的荣华,靠的不仅是雄厚的家业,还有四通八达的人脉网,不止是在黎国,辛夷和林素两国也遍及他们的眼线,对于两国的实力了解怕是要多国黎国王室。
据他所知,晏安是辛夷皇后赫拉氏所生,晏安还有一个哥哥,不过听过是一个贪图美色的草包,兄弟俩在这方面倒是保持一致。赫拉氏也算是辛夷的一个大族,虽然辛夷王室为了防止外戚干政,皇子一生下来又要抱离母亲身边抚养,梳理母子之间的关系,可是说到底一个皇子能否夺得地位,跟他的母族还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其实他对辛夷皇室的了解并不多,毕竟那么一个穷乡僻壤、只懂依附、不求发展的国家实在是难入她的眼,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几乎每年冬天不是求着黎国给粮食就是求取不得夺粮食,实在很容易让人看不起。
不过这个小皇子虽然样子邪魅轻浮了些,听说还是有几分智力和手段的,他若真想要那皇冠,也并非难事。只是让她不解的是,如今两国关系正是紧张,他干吗冒着生命危险来到黎国,还来南郡,难道辛夷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糟糕,连皇室都穷的揭不开锅了?
本来他来南郡所谓何事都与她没有什么大关系,可是竟然敢招惹柳离景兰就是他不长眼睛了,想到此处她招过来几个暗卫,别的倒没说什么,只说了一句。
“本王不想看到那个小皇子在南郡过的□□逸,不过也不能打草惊蛇!”随即玉手一挥,那几名暗卫就一溜烟的去办事了,无语站在一旁咽了咽口水,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他们家王爷,不然就让你明里暗里不好受。
想到这些,她又朝着竹阁看了看,刚才徐离严问话时,特别问了问当时公主态度如何?公主对她不错,她本想为公主打个掩护眼,可是王爷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她就把什么都说了,内心祈祷公主不要怪她,要怪就怪王爷太……凶残!
对于她的回答,徐离严也只说了一句话,“好,很好!”其实她回答的时候还是很留有余地的,只是说公主性格单纯,未见过这种场面,只是很害羞罢了。
只是她不知道徐离严如何理解‘害羞’二字罢了!166阅读网